趙劉洋的目光落在一個人身上，那人抬眼與他對視片刻，他便迅速移開了視線。那人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校服袖口，眼神里藏著點說不清的探究，趙劉洋喉結動了動，飛快別開臉。
老班見趙劉洋始終沉默，又轉向旁邊的蘇郁：“你呢，蘇郁，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蘇郁見老師點她，又聽了這么久，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她抬眼看向老師，語氣平靜“老師，我今天早上確實也看到了黑板上的字，但是不是我寫的，我并沒有參與，我和趙劉洋也確實是一個班的，但是并不清楚他做的事情。倒是黎昕今天下午想惡搞我，讓我倒是沒想到。”蘇郁撇了一眼黎昕，趙劉洋倒是沒什么反應，黎昕卻立刻抬起頭，帶著怒意瞪向她。
“你說謊！分明就是你和你們班同學商量好的，是你指使他的，林楠哥哥根本連班上同學都認不全，更別說得罪人了，肯定是因為你表白被拒，所以才打算報復林楠哥哥，還說謊。”黎昕翻了個白眼，聲音陡然拔高。蘇郁聽的嘴角有些抽抽，沈林楠也也尷尬地撓了撓臉，就連須穎和趙劉洋一時間都瞪大了眼睛。黎昕就這樣水靈靈地把表白的事情當真老師的面說了出來。兩個老師一時間有點沉默。
蘇郁順了順耳邊的碎發，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無奈：“拜托，我是向沈林楠表白過，他也確實拒絕了我，但我不至于為了這個去陷害他吧？為了一個男人做犯法的事，我腦子壞掉了啊，神經。”蘇郁也是實在沒繃住。
原來她就是蘇郁，須穎悄悄打量著蘇郁，怪不得黎昕會認錯人———不管是身高還是體型確實和自己很像，換做自己是黎昕都不一定能發現換了人。不過確實挺漂亮了的，不愧是班花，但是沈林楠拒絕她了？
須穎又偷偷抬頭看了眼沈林楠，沈林楠察覺到須穎的目光，低頭看向她，疑惑地歪了歪頭，須穎被抓包了，慌忙搖了搖頭。
教室里一時有些凝滯，老班拿出手機，語氣嚴肅：“趙劉洋，你再不說清楚，我就報警并通知你家長了，學校的處罰也會立刻下來。”
趙劉洋剛剛還震驚于表白之事，怎么突然就要報警了，“等一下”趙劉洋趕緊出聲阻攔。
“是許茹茹！”趙劉洋看了一眼許茹茹，見她無動于衷，咬了咬牙說出了真相。許茹茹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沒想到他會突然反水。
許茹茹有些驚慌，本來她還有些緊張害怕趙劉洋出賣自己，但是看趙劉洋狂妄的語氣和黎昕的小插曲漸漸放下心來，但是現在趙劉洋突然反咬了她一口，許茹茹有些不可置信，畢竟自己還有他的把柄。
“你在說什么？我根本就不認識他！”許茹茹一臉震驚且無措地看向大家。
趙劉洋像是破罐子破摔，聲音越來越大：須穎別裝了，我要是進了警察局，你也別想好受！老師，是她前天晚上找到我，說讓我配合她，讓我周一早上在每個班級的黑板上寫字，信息也是她告訴我的！”趙劉洋突然有了底氣，惡狠狠地盯著許茹茹。
許茹茹連連搖頭，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我根本不認識他！”
“你們不信可以問我身邊幾個小弟，當時他們也在，那個巷子對面有攝像頭可以看到許茹茹來找過我們。”趙劉洋看許茹茹還在否認，慢悠悠地補充，語氣里帶著篤定。
許茹茹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泛白。她沒想到趙劉洋竟還留著證據，看來是早有準備。她死死瞪著他，一時說不出話，腦子里飛快地想著辯解的理由。
黎昕徹底懵了，機械地轉過頭，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直直望著許茹茹。
“昕昕，你要相信我。”許茹茹突然抓住黎昕的胳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哭得梨花帶雨，“我知道沈林楠對你很重要，我怎么可能陷害他呢……”企圖讓黎昕再偏向自己這一邊。
黎昕呆呆地看著許茹茹，特別安靜，過往的畫面突然在腦海里翻涌——
“茹茹，我覺得林楠哥哥好可憐啊，”她曾趴在課桌上，小聲對許茹茹說“我昨天晚上聽我爸和我奶奶說林楠哥哥從小就缺失了父親的陪伴，好像是他爸爸有天晚上喝酒載客然后出了車禍導致客人死了，然后林楠爸爸就進了監獄，只有他媽媽照顧他，但是后來他媽媽也走了……”
“茹茹，一定是蘇郁！”她攥著許茹茹的手，憤憤不平，“是蘇郁陷害的林楠哥哥！她愛而不得，就心生惡念，想要陷害林楠哥哥，這個女人簡直是鐵石心腸，壞透了！不行，我一定要報復她，我們不能當面去質問她，我們要偷偷的地，我得想個法子，不能讓林楠哥哥平白無故地受欺負！這樣，茹茹，我們先……”
是啊，是她告訴的許茹茹關于林楠哥哥爸爸的事情，也是許茹茹一直在誘導自己，黎昕此時有些四肢發冷，她從許茹茹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許茹茹望著自己懸在空中的手，冷笑了一聲。
“許茹茹，到底怎么回事？”老班皺緊眉頭，加重了語氣。
“是我聯系趙劉洋的。”許茹茹眼神突然堅定了些。聲音清晰地響起。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黎昕本是有些震驚地說不出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但是當她真的親耳聽到她最好朋友許茹茹的承認的時候，還是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她。
“茹茹……你為什么要這樣？”黎昕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氣若游絲的無力，
“林楠哥哥沒有得罪過你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對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沈林楠確實沒得罪過我，”許茹茹轉過頭，直視著黎昕，眼神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相反，他和我是同類人。”
“是因為你啊，黎昕。”
“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