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值五百兩么？”落雪一臉的小幽怨，驚的落塵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等我登基，你就是皇后，大齊都是你的，還不夠么？”溫柔的語氣，眼底的寵溺，周圍柔謐的氣氛，無不暗示著此時的曖昧，然而落雪不解風情的來了一句，“還是銀子比較實在。”

好不容易散了宮宴，落塵也離開了，落雪伸了個懶腰打算回去睡覺，卻被身后冒充侍衛的夜攔下了，“太子恐怕會對主子下手。”

落雪心里一驚，自己居然把這茬忘了，以為柳巖來了就萬事大吉了，還好有夜提醒著，有些抱歉的看了夜一眼，想了想，“那你這幾天看著點落塵的動靜吧。”

夜點點頭，“當然。”

回了公主府，已經是深夜，落雪正打算換了一身衣服洗澡睡下，結果夜突然出現了，“他去了。”

落雪也顧不上惱火他隨便闖自己臥室差點看到自己脫衣服，畢竟還是救凌楠要緊，“怎么會這么快？那我們也去天牢么？”

夜點點頭，“只有你能攔住他。”

落雪猶豫了，如果真的去了，能否救人還是兩說，但是肯定會和落塵翻臉，落塵的心思她從來都猜不到，所以自己會怎么樣她也不能確定，何況自己還有噬心蠱的毒，似乎真的有些得不償失，可是不去，自己的良心也說不過去，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人呢。雖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可落雪也不得不仔細思量。

夜似乎知道她的為難，也不催促，靜靜的等著她回答，天牢他是一定要去的，因為他不可能讓主子死在自己前面，凌楠不是不能死，但是要殺主子的人必須要踩著他的尸體過去！至于落雪，他不大相信她會為了主子去冒險，畢竟這怎么說對她都沒有好處，可是他竟然有所期待，所以本該自己動身去天牢的他選擇了過來找她，只為要一個答案，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想看看主子看上的女人到底值不值得吧。

“夜，你去找柳使節，我先去天牢。”落雪沉默了好久，終于做了決定。

夜面紗下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揚了揚，簡單答了一個字，“好。”

落雪抿了抿嘴唇，“你先去吧，我換身衣服就動身。”沒辦法，去宮宴要穿宮服，還要按照規矩佩戴各種首飾，一身行頭足夠讓落雪累死，又怎么可能穿著它去天牢呢？

落塵坐在轎子里閉著眼，手里握著的，是那人給的無食散，一種很奇妙的毒藥，服毒之人不會馬上死去，十二個時辰內食欲全消，不會產生饑餓感，十二個時辰之后毒發，死狀與絕食而死一樣，任憑經驗再豐富的仵作也查不出來。

到時可以說凌楠是畏罪自殺，也可以說是以死明志，總之，服了這個毒，就不會有人查到太子頭上。握著瓷瓶的手緊了緊，凌楠，不要怪我，畢竟想要你死的不止我一個。現在已經快到白天了，他不能耽誤，時間越久，對他就越不利，所以雖然累了，可是他還是去了天牢。

天牢，落塵關了機關陣，讓所有人都留在外面，自己孤身走了進去。凌楠依舊靠在墻壁上淺睡，可是落塵的腳步聲驚醒了他，本來睡得就淺，天牢里又靜的嚇人，所以有一點聲音都顯得格外突兀。

“想不到太子居然肯屈尊前來天牢看望在下。”雖然衣服有些凌亂，但是還是蓋不住凌楠的出塵氣質，一雙眼睛也不像落雪來看他時布滿血絲，精神看起來倒還不錯，想來是這么多天也逐漸習慣了這里。

“如果我是你，我會想想現下怎么脫身，而不是逞口舌之利。”落塵微微一笑，“凌楠，我真后悔當初沒能殺了你，不過，，現在似乎也不晚。”

凌楠也不在意，隨意一笑，“看來我的存在讓你感受到了威脅。”頓了頓，原本隨意的像家常的語氣突然充滿了嘲諷，“想不到當今太子居然還是個情種。”

“呵呵，你說的對，我不甘心，明明我們朝夕相對，可她愛上的人怎么會是你？憑什么？”說到最后，落塵的語氣里帶著掩蓋不了的怨毒。

“這你應該去問她。”凌楠皺眉，“瞧瞧你這模樣，我真不覺得她會喜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落塵平靜下來，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無所謂了，只要你死了，她就是我的了。”

凌楠挑眉，“我死了么？呵呵，你怎么就確定我死了她就會心甘情愿的跟著你呢，她若是愿意跟著你，也不會拖到五年后遇見我。”

落塵聽了這話，不怒反笑，“傳聞北秦三皇子心思縝密，手段狠辣，不知功夫如何，今天可否討教一番？”

凌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起來瘦弱的身子居然發出了讓人牙酸的咯吱聲，“哈哈，好久沒有活動了，今天倒是能過過癮，太子相邀，自當奉陪。”

話音剛落，落塵便欺身而來，“來得好。”凌楠贊了一聲，也沖過去接招，兩人對打起來，身手相差不多，一時之間也分不出勝負。但是難得的棋逢對手，兩個人倒是多了些英雄相惜的意思。

原本兩個人對彼此的印象都不錯，憑心而論，落塵覺得凌楠是個難得的朋友，或者對手，只是某些原因，讓他必須除了他。

兩人互擊一掌，同時后退，看對方的眼神里都多了一絲贊賞。

“大晚上的不睡覺打什么架，吵死人了。”天牢那邊忽然傳來一道沉穩的丹田之音，應該就是那天落雪遇見的瘋子，在天牢關了這么多天，除了這人凌楠還未見過別的犯人，當然那人他也未曾見過，只是知道有這么一位的存在，也不知是犯了多大的罪，關起來也就算了，居然還用鐵鏈綁上。

落塵聽了那人的話有些煩躁，“你倒是還有心思睡覺。”

“呵呵，你又不放我出去，我不睡覺干什么？”那人似乎動了動，傳來一陣鐵索摩擦的聲音。

“等我處理完事情再去收拾你。”落塵冷哼一聲，轉眼看向凌楠，“你功夫不錯，但你今天必須死在這里。”

“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連大局都不顧了么？”凌楠笑的諷刺，卻又桀傲。

落塵笑了笑，頗有深意道，“北秦太子凌楓修書于我，只要你死，待他登基贈我十個城池，說實話，你的命，還真是值錢呢。”

凌楠終于收起了笑容，臉色沉了下來，冷冷道，“既然如此，我更不可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