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火辣辣的烘烤著大地,路邊的樹葉被烤得泛起卷兒焉了。馬桑花慢悠悠晃動著兩條小腿,挨緊路邊大樹,小步小步挪動著向學校走去。快要走到學校十字路口的時候,對面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
“馬桑花!馬桑花!”。
馬桑花定睛一看,樂了,是小伙伴許瑤。許瑤的爺爺和馬桑花的爺爺一個村子的,關系挺好。許瑤的爸爸和馬桑花的爸爸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加同學。許瑤和馬桑花從小就在一起玩。許瑤的爸爸在鄉政府上班,是公務員,而馬桑花的爸爸是地道的農民,不過這影響不了兩家人的感情,他們經常在一起聚會。
許瑤因為還在娘肚子里的時候大腦沒有發育好,出生后走路腿本來就不穩,小學二年級考試沒考好,得留級,被她爸爸踹了一腳,走路就更不穩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的。現在正一拐一甩的朝馬桑花走來。馬桑花趕緊飛跑過去扶著許瑤。攙扶許瑤已經是她的一個慣性動作了,從她的記憶里有許瑤起,就扶著許瑤一起做事情一起玩。兩人有說有笑一起向學校走去。
這所小學歷史有點悠久了,馬桑花和許瑤的爸爸們也是在這里上的小學,年代久遠,很多設施都正在重建中。現在重建學校的圍墻和大門,所以學校外圈到處挖了大坑,只留著一塊獨木板做橋用,方便學生進出。
中午這個時間段學生們大多陸續來學校了,獨木橋外面聚集了很多學生,大家都你推我擠的爭著上獨木橋。馬桑花攙扶著許瑤,不敢跟別人擠,怕把許瑤擠倒了。她們倆人一直等到沒有人上獨木橋了才慢慢踩上去。獨木橋其實也不算窄,可以輕松容下兩個人并肩而行。馬桑花牽著許瑤,移動小碎步和她一起走,她們走得很小心,獨木橋下就是深坑,掉下去肯定會摔斷腿的。由于她們走得太慢,獨木橋后面陸續來了好幾個學生,離上課沒多少時間了,后面的人就開始大聲嚷嚷,甚至有人已經叫罵:“瘸子”,“蝸牛”,“憨包”……
罵得很難聽,不管多難聽,馬桑花握緊許瑤的手不放,腦袋越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生怕自己一生氣向別人罵回去,那些人極有可能來推搡她們,后果就更嚴重了。但是罵聲越來越難聽了,更加不堪入耳的臟話傳過來。就在馬桑花覺得自己忍無可忍的瞬間,傳來一陣怒吼的聲音:你們眼睛都瞎了嗎?!沒有看到那個女生的腿不好嗎?催什么催!誰都不準催!哪個再催一下試試!我把他推下坑里去!
雖然是吼罵,但傳到馬桑花耳朵里,卻是天籟之音。隱約感覺身后有人在擋住后面的人,不讓他們朝前擠到她們兩人。馬桑花的眼睛余光看到側邊有攤開的手護著她們。她瞬間覺得安心了,不再焦急擔心,心里暖暖的。牽著許瑤的手跨下獨木橋的那一刻,馬桑花迅速轉頭,想看清楚是誰在保護她們。
陽光很耀眼,閃瞎了馬桑花的眼睛,只覺得一片光芒之中,浮現了一張英俊少年的臉,稚氣未脫的臉上嵌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亮光!”,馬桑花眼神一滯,心里一驚,飛快轉回身,扶著許瑤快速向教學樓走去。
先把許瑤送去了五年級2班的教室里,上課時間快到了,馬桑花小跑步沖向自己的六年級2班教室。一進門就看見了那雙閃光的眼睛望著她笑嘻嘻的。這個學期跟著他的媽媽轉學來到這個班的。他的媽媽調來這個學校教六年級2班數學,他跟著轉學來的。他叫梁佑。已經開學一段時間了,馬桑花對他基本沒什么印象,只覺得他的媽媽數學教得很好很嚴謹。對她自己的兒子很是嚴格,梁佑數學課上經常被他媽媽喊起來回答問題,回答不出來就被罰站一整節課,馬桑花覺得他挺可憐的。獨木橋這件事,馬桑花本來覺得他挺有正氣挺感激他的,但是經過一段時間觀察,發現此人經常嬉皮笑臉,一副玩世不恭的紈绔子弟樣,便也不削于顧。
沒過多久,班主任又重新調整座位。梁佑被安排坐在了馬桑花前面。梁佑的同桌也是一個富家公子,學習不好,脾氣也不好。課桌前后間距太窄,馬桑花和同桌腿腳不安分亂搖,經常一不小心踢到前面同學的屁股。梁佑的同桌每次都是氣勢洶洶轉身對著她們破口大罵。馬桑花也經常不小心踢到梁佑的屁股,可是梁佑總是沒什么反應,從來沒有轉身說過她一句話。馬桑花甚是懷疑梁佑的臀部是不是墊了什么棉墊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