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過去多久就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了。
“撲通”一聲。
玉卿言看見坐在房間正中央的楚河時再也忍不住了。
他連滾帶爬地來到楚河腳邊,手忙腳亂地磕了幾個響頭。
語無倫次道:“道長,道長,江璃她是妖怪,她是妖怪,她不是人,去收了她,不對,她不怕玉符,但……但她就是妖我親眼見過。”她手上憑空出現了一把劍,往他脖子上架過。
楚河不為所動,甚至笑著問他:“玉符對她起不了作用,那為什么你要認定她是妖呢?”
玉卿言張張嘴,發不出聲音。
楚河一手肘支撐著桌面,另一只手把玩著桌面上的茶杯。
“嘖,”楚河道:“起來,這身紅衣可不是讓你拿出來擦地的,你可以跪,但你下跪的時候,麻煩記得把衣服換掉,不要讓我有那種錯覺。”
楚河放下手中的茶杯,心念一動,玉卿言腰間的那塊玉符便在他手中。
玉卿言頓時瞪大了眼睛。
楚河拿著在手里掂了掂:“它也沒什么用處了,好好享受最后的時光吧。”
“不對,應該是我們最后的時光。”
江璃的那柄劍,名曰霜花,可斬萬物。
江璃近來很忙,時間……快到了。
那天她收到了關山門門主的傳信,凡塵界與修仙界雖然是平行時空,之間有聯系也正常,但……天色為語,生靈為言,兩個時空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碰面的,這書天地法則。江璃她自己能過來,便是與天道做了交易,歷經千辛萬苦,才來人界走一遭。
如果,另一個時空的人給這個時空的人傳信,且能收到,那只能說明:漏洞越來越大了。兩個時空不可能會融在一起,靈力相差甚遠,觀念不同,天地法則姑且不容,更別說惡貫滿盈的修真界了。
還有就是國師召見她。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滴滴答答落在這個快要消亡的國度。
顏塵洗睜開雙眸,龜殼里的銅錢往手上一倒,隨后便往面前的木桌一攤。
江璃上前一看,果不其然:大兇。亭外的雨珠順著竹林滴落在臺階上,這天也說不上陰沉,下著雨,天空沒有太陽,卻也同樣讓人睜不開眼。
江璃閉了閉眼,她不經想起了老皇帝。
盛世將傾,亂世即出。
江璃低語道:“真的沒有破解的辦法嗎?”
顏塵洗平靜地望著江璃:“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被牽扯進去的,它沒必要承受那些不屬于它的痛苦。”
江璃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那我換個問題,你有算錯過嗎?”
顏塵洗神色莫名,良久才道出一句:“有。”
沒有算到玉卿言這個變數,又或許是算到了,卻又沒在意。
在原本的軌跡上,他的五弟子應該好好的修無情道,飛升,補全,雖然……她活不到成年。
也可能是沒算到江璃的性格,她善良,果敢,敢愛敢恨,負責,這些都不是一個修無情道的人能擁有的感情,果不其然,那年的小江璃告訴顏塵洗她要修法時,他就知道,這一路不太平。
春和七年,顏塵洗親自下山去把江璃領了回來。
春和二十四年,江璃廢去全身修為,剃去仙骨,從容的走出了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