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似一泓清泉般涌入了虞城外的整片草原,同的也撒在了那騎馬而歸的浮榆身上,浮榆駕著這匹倔馬將頭上的簪子給卸下來,若是爹爹問起這簪子的由來定免不了一頓責罵,這馬倒是迅疾憑空而造一陣風,草被這風吹的連根拔起。虞城十二尺的城門緩緩關上,到城禁了,浮榆也是掐準時辰的,在門快上之時順利地進了虞城。城墻之上穿盔戴甲的城衛也只是看見一抹紫從眼前匆匆而過,到拐角去就不見了行跡,并未多想還以為是太困眼花了。
她一路駕馬奔馳到了浮府邸,外邊站著很多個將土都持著刀到在身側,守衛森嚴,府門兩側站著兩個待女提著燈,燈上畫有不同的丹青,又或是亭臺樓闊,府外的地都是平滑的青石板砌成,上面還躺著一灘積水。“縣主,你上哪去了,明日上京里的史官要來虞城視察,城主見不到你人,把院里的待衛和待女都罵了一遍。”頭戴藏黑色抹額但看上去不算年長的侍衛說道。
說著上前將手臂伸出,由浮榆扶著,一只腳踩在積水上,水都擴散開,那月的影子也一同如此,她將簪子慌忙交給自己的侍女流櫻,流櫻盤著雙螺鬢只由倆絳紫色發帶系著,穿著簡單但長相獨具一格讓人眼前一亮。流櫻用雙手捧住,浮榆提著衣裙上臺階,想到了什么又退回去對流櫻說道:“揣衣袖里。”流櫻不知這簪子的由來,依然照做。
當浮榆的一只腳已踏過門檻又縮了回去,在門的夾縫中向城主的書房中望去,燈還是亮著的。看來爹爹還未休息,定然無暇顧及,樂呵傻笑,頓時卸下所有的警惕往著書房的相反出走去,揮撒玩著衣袖。
城主壓根沒在書房,浮榆心里怎么想的,他這個當爹的自是在清楚不過了,那書房中未滅的蠟燭是特意給浮榆亮著的,城主雙手擺在背后聲音低沉地聲色說道:“你還敢回來?”浮榆心里一怔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笑容立馬僵住。
浮榆頓時停下了腳步,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道:“爹?”不敢回頭,看見了那充斥著煞氣的臉倒是會讓自己心中多幾分恐懼,暗想著娘快來救我,城主夫人鬢上叉著由湖綠色的瑪瑙與豆青色的玉做成的珠釵,發鬢一角掛著珍珠流蘇順著流蘇可看見頸上戴著的一條鑲嵌著翡翠的瓔珞,貴氣十足。擋在了浮榆的前面,而對著城主說道:“怎么你還真下得了手,我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不就是去了趟上京,人非圣賢,熟能無過。”
城主是個懼內之人但在理性面前都算不上什么,回道:“我也不是不讓她出城,那總要看看現在是個什么時候吧,若不是我今日去了趟馬槽,恐怕現在都不知這丫頭出城了。”城主夫人關注的點就不在這,轉身將榆給拉到了一旁,浮榆心想:不是吧,娘這么快就敗下陣來了。正為自己的后果擔優之際,城主夫人摸著浮榆的臉問道:“那馬可是匹烈馬,不好馴服,你爹年輕時還從那馬背上摔下來過一次,阿榆沒被嚇著吧?”
城主插上話,說道:“這人不好好的嘛?我當年摔下來也沒見你對我這么上心過。”城主夫人往城主的手臂上捶了一下,說道:“那能一樣嗎?浮榆連馬都沒牽過。”
浮榆回想起爹帶她趁著娘不在之時教浮榆騎馬的記憶片段,都不知從馬背上摔過多少次,拿娘的水粉來毀尸滅跡。這不就是爹的把柄,浮榆氣勢就這么上來了,腰板挺直了,城主有些心虛眼神閃躲暗想,若是被丫頭她娘知道我帶浮榆去騎馬不得讓我睡一個月的書房。當機立斷,傷敵一千身損八百倒不如退一步,反正浮榆在城禁之前回來了,小孩子玩性正起,去責備太沒人情味了。回道:“夫人說的是,此事是我太過苛責了,既然咱們的阿榆平安歸來,那此事便全憑夫人來定斷。”逃之不及,扭頭就走害怕浮榆這個大孝子把當年之事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