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二人都在慪氣,浮榆是頭也不回就走,二皇子拉著余褳在側勸慰:“余史官,也是知道儲逑縣主土生土長在虞城,這……性子便莽撞了些。”
“何況是虞城城主浮夫人唯一的血脈,自小被捧在心尖上,浮榆才敢在虞城做事不慮后果。”二皇子將一切娓娓道來,雙目凝視著余褳的臉色,余褳拍了拍鎖渡的肩,手撐在肩上道:“殿下無需記掛她,下官并未將此事放心上,只是受了驚嚇,有些氣憤,今日多謝殿下及時相救,待下官辦完差事改日定入宮謝恩。”
鎖渡聞此言放寬了心,嘴角璨然一笑道:“那便靜候余史官的到訪。”這一笑,笑進了余褳的心里,只嘆年輕真好,笑地無憂無愁。春風細細,細縷青絲劃過鎖渡的面頰,這佩劍在側,對著自己在遠處不知歸處的千里馬吹一口哨,馬兒驚悚一聽調頭奔向鎖渡,一蹬一躍上馬,“走了。”只留給余褳一句話。漫不經心騎著馬,瞥見一虞城男子喝酒,夕陽西下,一些酒水溢出嘴角,臉頰微紅,人已醉,酒后吐言道:“這顯云樓的柚露酒甘香留齒,是壺好酒,當許人間第一酒。”一人一馬二人漸漸俞行俞遠,被籠罩在暮色之中。不為人知處余褳也一同正視著這一切,口中自語道:“這恐怕便是虞城風情最好的寫照了吧。”
鎖渡聽于此想喝的緊,轉念一想輕念一句:“柚露酒,露兒,露兒似乎在未時求過我幫她辦件事,在城外竹林練劍順路邀浮榆在趕魂節一會,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說著腰彎地俞低聲音也俞小,臉快靠在馬背上時,猛地一想應該是有這回事,午時還是在露兒宮里用的午膳,身子一扭,馬頭跟跟著韁繩一轉,用手擋了下刺眼的光順勢遠眺看浮榆所在的方向,鎖定目標后,快馬奔馳追上了浮榆的步伐。
“浮榆。”鎖渡有些累,呼喊聲與馬蹄聲交織在一起,從聲音中不難聽出鎖渡的疲憊,方才救余褳費了不少力氣,浮榆幼時在宮中在不知聽鎖渡叫過多少次自己的名字,宮中規矩較多大多都是稱浮榆為儲逑縣主,自從選定為瓊露公主的伴讀后,就有了這個封號。浮榆一回眸,與鎖渡的目光接上,一俯視一仰視,空氣都凝固了起來,鎖渡感覺氣氛不對,視線轉接在劃過天際的一鷹,說道:“你們虞城的鷹怎么越發的……健壯了。”
“不是一直都如此嗎?”浮榆輕描淡寫道,鎖渡快速回歸正題:“露兒說想和你一起過驅魂節,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南城門等你。”
“你會去嗎?”浮榆眼底滿是期待,眼波流轉,鎖渡信誓當當道:“那當然了,露兒好不容易得父皇恩準,出宮一次,我這個作兄長的定是要帶露兒好好玩。”
他在就行,得到回答,浮榆欣然一笑,回道:“那……晚上見。”
鎖渡辦玩鎖露交代的事后,本想著天色也不晚了,趁著還未到夜晚亥時,帶著露兒在上京多轉轉,不料余褳在鎖渡還未走之際,趕在了鎖渡上馬之前馬前,說道:“殿下,幫個忙。”余褳抱著一啼哭不止的稚童,極其誠懇。“勞煩二皇子將裕兒送回太子府,你順路我省事。”余褳說明請求道。
“余史官你為何不能把公務放一下,送裕兒回府正好還可以與太子妃聚一聚,耽誤不了你辦正事,你阿姐其實一直很掛念你。”鎖渡分析其中的利處,倒也有自己的幾分私心,自己可沒有閑暇時間,如今的上京已非昔日,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余褳心想是啊我有好些日子未去見阿姐了,可好不容易從這場風波中脫身,可不能卷入其中,思索良久淺淺一笑婉拒道:“此事還得是你來辦妥當,我嘛,這虞城的公務是陛下強調下官必要辦妥的,望二皇子諒解,這裕兒交給你也是放心的,你怎么說也是裕兒的二叔。”
二皇子心底里對此事還是極不情愿的,說好要陪露兒去趕魂節,怕是會落空,問了起來:“裕兒在這,不就說明皇兄也在此,怎會空余裕兒一人?平白無故地出現在虞城。”
鎖渡的話點醒了余褳,暗想他這是要以裕兒為餌,讓我去太子府,阿姐啊阿姐你究竟看上他哪一點,狼子野心。鎖渡年輕氣盛還不懂這些背后的爾虐我詐,回道:“二皇子明智,我這便去四處打探一番。”
稚嫩的聲音在鎖渡的耳畔想起,“二叔你是不喜歡裕兒嗎?為什么不能帶上我?”
鎖渡面對裕兒這一問不知所措,解釋道“怎么會呢?二叔現在有急事還不能帶上你,二叔改日請你吃糖,可好?”
裕兒燦然一笑道:“好。”
余褳就這般抱著裕兒望著鎖渡離去的背影,最終消失于視野,余褳緩緩將裕兒放下,鄭重其事地詢問道:“裕兒你現在可以告訴舅舅是誰把你帶來這的嗎?”
裕兒柔聲道:“早上還和娘吃栗子糕,未時午睡一醒來就在這草原上了,還好看見了舅舅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說著說著裕兒就委屈上了,聲淚俱下,余褳只能給個擁抱輕聲哄著裕兒:“沒事,舅舅在這,你不會有事。”
浮榆牽著馬朝著歸家的方向在草原上慢慢走著,浩瀚天空被染成血色墨畫,橘紅的光照射著浮榆的背影,清風在空中與浮榆的衣袖相擁。
“余公子還要站在那多久,虞城夜晚的狼可不會口下留情。”浮榆牽著馬順勢將此話脫口而出。
余褳雖有些放不下面子,但還是開口問道:“儲逑縣主可否幫我一個忙,?”
浮榆聽此言,心里一驚,感到意外地笑出了聲:“還有余公子辦不到的事?”
余褳長話短說指著裕兒道:“你不是要去上京的趕魂節嗎?幫我送他去太子府,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浮榆脫口而出道“去。”
這倒讓余褳有些意外,暗想這浮榆這么好心?怎么愧疚了,“不過你得出50兩銀子。”浮榆遲來的一句,讓余褳燃起的光又寂滅了,半個月的俸祿,她是怎么開地出口的,欠債欠瘋了。
浮榆見余褳不語,轉身既要離去:“不愿意也行,我可好心提醒你虞城外的狼可不是一般的兇猛,城禁之后誰也進不來也出不去,就算是虞城男子也沒在城外過后夜,但凡是出城深夜未歸的都死無全尸,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只有我有膽子去。”
余褳拉住了浮榆,“這五十兩我出。”
一切都在浮榆的意料之中,浮榆暗自竊喜,誠心一笑說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