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老,我是說,你像我媽媽一樣溫柔善良!”他語氣很輕柔。
“那好啊,那以后你就把我當媽媽吧!”我順著他說。
“算了,你這么年輕,能生出這么大的兒子?”他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語氣。
“你們是什么關系啊,不是姐弟?”隔壁大媽敏感的捕捉到了這個信息。
“大媽,我們是姐弟,結拜的。”我趕緊回答。
“小伙子,你有福啊,結拜一個這么好的姐姐。”她說。
“那是,我是挺有福的,這個姐姐是真好。”他笑了笑,對大娘也是對我說。
“德性!”我斜睨他一眼,又幫他倒了一杯水。
“姐,要不你晚上在我床上睡吧,我坐著。”他看了一眼椅子,要坐起來。
“你少來,我一個好好的人睡著,讓一個病人坐著,你還讓我以后見不見人?算了,你不用操心了,我去租一個陪護床吧。”
床租來,我躺在上面,程新的電話真是多,一直不停的接電話,醫院本就吵,根本就睡不著,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好不容易迷乎了一點,聽到他又在接電話:“我出差了,不在家,你別找我,我回來了會跟你聯系。”
不用想肯定是他的未婚妻笑笑。
其實想想我也夠可笑的,他有家人,有未婚妻,他生病了,居然誰都不通知,讓我這個外人在這里照顧陪護?
我憑什么?難道就是因為我是他的員工,我跟他是同事?還是我跟他曾經的那一點點意外的故事?
還是讓自已睡著了,早上醒來,發現身上蓋著被子,而程新僅僅蓋了一件他自已的大衣。
“你傻啊,自已都生病了,還把被子給我蓋著,又生病了怎么辦?”我腦子一熱有點急。
“我是男人,讓你在這里照顧我都很辛苦你了,要再把你凍病了,那我罪過可大了,再說馬上又有事情要忙,你病了,我怎么辦?”他的眼神很亮,讓人一下看不出意味。
看不出我就不看了,不想讓自已再那么累,去猜測別人的想法和意味。
“我去買早餐,你想吃什么?”我對他說,然后又問大媽:“大媽,我去買早餐,您想吃什么啊,我一起買回來。”她的護工真如她所說的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早上起床去打水,又是半天不見有影。
“這怎么好意思呢,孩子。”大媽很善意的拒絕,看得出來,大媽人很好,比起那些壞人變老了的老年人,我還真是挺喜歡大媽的,一個慈祥又滿懷善意的老人。
“沒事的,大媽,這是舉手之勞的事。”我安慰大媽。
“我想吃面,還想吃面條,餛飩,我也想吃包子,最好是放點辣椒油。”他如數家珍。
“辣椒油就算了,我買什么你吃什么吧,那大媽,我給你給買什么吃什么哦。”
“謝謝你啦,好孩子。”大媽不住的說。
我對他們笑笑,出門去,還是買了程新說的想吃的那些,給大媽也帶了一份餛飩,一個包子,又看到香噴噴的小米粥,又買了兩份粥,只不過,沒放辣椒油。
提著吃的再回來,居然發現這兩個人在聊天,只不過看到我回來,都收了聲,不說話,只看著我笑,我狐疑:“說什么呢,這么熱鬧,怎么看到我就不說話了?”他們兩個人像是有默契的都不說話了,卻互相對視著笑。
“好啦,不管你們說什么了,吃早餐。”我把吃的分別遞給兩人,自已拿了一份小米粥喝著,又給了大媽一碗:“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大媽,您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也不勉強。”我一邊喝粥,一邊說。
“你那吃的什么啊,好香的樣子。”
“小米粥。”我看看自已的粥,然后看看擺在他面前的面條,餛飩,包子,不明白為什么這會他又覺得粥好喝,之前是他自已剛剛才說不想喝粥的。
“來,你想喝大媽這碗還沒動,給你喝。”大媽看到他的樣子,像是對兒子一樣的笑了。
“不用不用,大媽,您吃,我就想嘗一下。”他一下拒絕,但是不由分說的把我的手拉過去,就著手,在碗里喝了一口,然后心滿意足:“是挺香。”
倒是把我鬧了個大花臉,雖然以前有過更親密的行為,但是這種在一個碗里吃飯的事,我們絕對是沒有做過,況且,我們兩個早已經歸位到普通同事的關系了。
正不知還要不要喝這碗粥,電話卻響了,林艷。
“林艷。”我一接電話,卻聽到她在電話里哭。
“你怎么了,別哭啊,有什么事你慢慢說。”我急了,順勢放下碗,眼角的余光看到程新也停下吃飯的動作。
“哲明打我,他居然打我,還要我滾。”她在電話里泣不成聲。
“要不要緊,受傷了沒?”我急聲問。
“頭破了,腿受傷了。”我更急了:“你現在在哪里,我來找你。”
“我在家里,哲明剛剛出去了。我快來。”她急忙跟我說。
“我跟你一起去。”程新一把拿過自已的車鑰匙,然后翻身下床:“你還要打針呢?”我阻止他。
“我已經沒什么事了,晚點回來打針沒關系的。”他不由分說的起身下床。
“我還是去跟醫生說一下吧。免得他來查房找不到人。”
“我去說吧,讓他看看我沒事了。”他長腿跨過我身邊往醫生身邊去。
我心亂如麻,哲明怎么會打林艷?
一會兒,程新就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拉著我坐電梯去取車,然后直奔林艷家。
“艷,你還好吧?”我一見林艷就哭了,她也是滿臉淚痕。
“吵架,然后他就動手了,他真不是人,把我按在地上打,還把我的頭往墻上撞。”她傷心欲絕。
“走,我們去醫院,去檢查,不能留下后遺癥。”我扶著她站起來,給她披上衣服。
程新一言不發的站在我們身后,看著滿屋子的狼籍若有所思。
正這時,門從遠外打開,哲明打開門進來,看到屋里的我們,呆怔了一下,馬上低聲下氣的對林艷說:“艷兒,對不起,剛才是我太沖動了,我氣極了,但是我不該動手,你看我幫你買藥去了,我現在幫你涂藥。”他邊說邊擠過來,我的身形不由得被他擠得往墻邊歪倒過去。
程新大步跨過來,把哲明大力的往邊上一拉:“你起開,離她們遠點。”
哲明心虛的退后一步:“請問你是?”是的,他沒有見過程新,但是他是認識肖言的。
“你不用管我是誰,現在我們要帶你老婆去醫院處理傷口,你這是家暴,我們要報警的。”他出言警告。
“這是什么家暴,就是一點家庭小矛盾,還報什么警啊。”他一邊訕笑著,一邊說,又跟林艷說:“艷兒,是我不對,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嗎?要出醫院,我陪你去啊,我是你的老公啊,我才是你的家人啊。”
林艷矛盾的看著我,我心硬如鐵:“你剛才打她的時候怎么不說自已是她的家人呢,現在又在這里你聲下氣,我帶她去醫院,沒得談。”
說完看也不看他,扶著林艷出門,程新始終護在我們身后。
驗完傷,把林艷帶到程新的病房,讓醫生給他打針,我帶她到外面的走?坐下來。
“這是第幾次?”
“第一次,以前就算是有爭吵,但是他從來沒有動過手,但是這次他居然打我,我不過了!”她的淚雙下來了。
“這次真不能輕饒了他,家暴只有0次和無數次的區別,他這次動手了,下次還會給你動手,你準備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以前總認為家暴這種事情不會出現在自已身上,也可以很果斷的說如果他動手了,我一定會跟他離婚,但是現在真到了這么一天,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難道真的離婚嗎?離婚了壯壯怎么辦?我要讓他成為沒爹或沒媽的孩子嗎?還有,我要怎么跟我爸媽說?他們已經夠擔心我了!”她語無倫次的說,我心疼得把她抱在懷里。
“那我們先不想離不離婚的問題,你這幾天也不要回家了,先住到我家里去,反正我也就一個人。”
中年人的婚姻牽絆太多,不是想離就能離得掉的,何況我聽出來了,林艷還沒有想離婚,那我怎么能做出勸阻她離婚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