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芝華,你今天就不用陪我了,我自已呆在醫院,明天我就準備出院了,你陪你朋友吧。”程新主動跟我說。
“那好吧。”我看看他看起來生龍活虎的樣子,想一想就答應了,本來我照顧他就是情分,不照顧他也是本分。
“你這樣,好像我是個大麻煩,急不可耐的要甩掉我一樣。”他幽怨的說。
隔壁床的大媽被他的樣子都惹笑了:“沒事的,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怕別人甩掉你啊,甩掉你了,你再去追回來唄。”倒鬧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大媽,我今天有點事,我就不跟呆在醫院了,您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給我打電話,程新這邊如果有什么事,你麻煩您給我打電話。”我叮囑道。
“沒事的,他一個大男人能有什么事,醫生說了,明天他想出院就可以出院了,就只要注意平時的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等回去了,你多照顧著點就行了,別的不用擔心啊。”大媽爽朗的說。
“謝謝大媽。”我道謝,然后又叮囑程新:“自已要注意,如果不想去買飯就點個外賣,或者讓護士幫你點一份飯,記住一定要準時吃包,吃清淡點的東西。”
“真嘮叨。我記住了。”他抱怨著我,但是眼神卻并不討厭的樣子,我突然發現,我是不是媽味太重了,他又不我的孩子,又不是我的誰,我干嘛要千嚀呤萬囑咐的放心不下?
“我走了啊,有事打電話。”我出門跟林艷一起出門。
“唉,你開我的車吧。”他在身后叫我,并把鑰匙丟過來。
“我打車也方便的。”但還是伸手接過了鑰匙,我總不能眼看著車鑰匙掉在地上。
“沒事的,你開車走,明開來接我。”
“原來我成為你的專職車夫了。”我也不做作,拿了車鑰匙就跟林艷離開了醫院。
“艷,今天是為什么動手呢?”我邊開車邊問。
“還是跟往常一常,我送完壯壯,發現手機沒拿,就返回家拿手機,哪里知道一開門發現他在玩游戲,我就說他,大清早的就玩,小心玩死了。他就罵我,我跟他爭了兩句,哪里曉得他沖上來就動手,你說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啊,他每天不就是那樣,對生活沒有半點追求,還總想著我能多賺點錢幫他養家,就是他提了幾次,我一直沒有回應,也沒有換工作,他應該是急了吧。”
“換工作哪有那么容易的?現在好多高學歷的畢業生都找不到工作,更何況我們這種年齡,學歷都沒有優勢的中年女人。”我被她的話搞得有點惱火,這個哲明,怎么回事嘛,自已不去努力,逼著老婆去建功立業嗎?
“這段時間,我發現他很不對,說話很不耐煩對我對壯壯都沒耐心,正想這幾天問問的,哪知道他居然動手,我覺得我都不認識他了。”說完,她又哭。
“這幾天,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在我這里散散心,放心啊,把我這里當成自已家,沒事的。”我一邊打開門,一邊把她扶進家。
“我倒是覺得你離婚后過得更好了,家里也布置得更精致了,生活也更豐富了,你看連X5的好車都開著了,再看看我,真是讓人活不下去了。”
“你可別這么說,能在婚姻里平平淡淡的過,誰想離婚了,我是真是被逼得沒辦法離的婚,后來發現離了也不是就活不下去了,至于活得好不好吧,不好說,但是至少我心里安靜了,不會被誰氣得發瘋發狂了。”我給她倒一杯水,兩人沙發坐著。
“你說我能離婚嗎?”林艷看著我問。
“我說不好,能不能離婚在于你還想不想跟他過,還相不相信他,何況你有壯壯,離婚后對壯壯的安置就很重要,如果你離婚了帶著孩子,你有沒有信心能過好,如果不帶,你能不能狠下心,這些都是你面臨的問題,我不能幫你做決定,但是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她跟我不一樣,我的茵茵已經成年,但是即便是這樣,不也是在得知我跟他爸爸離婚后無法接受,到現在都沒有理我嗎?
“好,我會好好想想。我是不是很失敗?”
“傻瓜,他打你是他不對,千萬不要因為他的錯誤懷疑自已,否定自已,你很棒,在我認識的人里面沒有人比你更好,比你更顧家,男人是很劣質的東西,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太把他們當回事了!”我扳過她的肩,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
男人本身哪怕只有五分,在他眼里,他都會覺得自已可以值九分或者十分,而女人哪怕各項條件可以得九分,在她自已眼里,卻只會給自已得三分,四分,最多不超過五分,甚至會把男人對自已的不好歸結于自已不夠美麗,不夠性感,不夠賢惠,甚至不夠包容,哪里知道,往往就是女人的太過于包容,才讓身邊的男人得寸進尺,不知天高地厚,還以為自已有多了不得,殊不知,如果不是女人愿意慣著他,愿意哄著他,他真正的算個什么?
其實說到底,男性和女性在性別上天然的差異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男尊女卑的思想。
“芝華,興好有你。”她靠在我的身上。
“沒事的,我永遠跟你站在一起。你先睡一下,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我把她扶到房間里,然后去做飯,邊做飯邊想著程新今天會不會給自已好好的買飯吃,又想著他不能吃很多東西,等我意識到我居然在操心他時,不禁啞然失笑了一下,我這是在做什么?
我陪著林艷呆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她要去上班:“再休息一天吧,你看你臉上還有傷。”我有些擔心的想勸她。
“還是去吧,請假時間長了不好,何況現在正好是在做招生和迎新活動,園長對我挺好的,少一個人她們忙不過來。”她堅持道。
“那好吧,那我送你去上班,下班我來接你。”
“好。”
“壯壯你不用擔心,這幾天就讓他在家里吧,我這樣子也不想給他看見。”她不自禁的摸摸自已的臉,低下頭。
“這也就是我們,自已都過得不痛快了,受傷了,卻總想著怕孩子受到傷害和影響。還能說什么呢,是媽媽的身份讓我們自已越活越卑微。”是啊,沒有孩子,我們到哪里不能去,我們想干什么不能干,但是就是因為有了孩子才是我們的軟肋,讓我們有腿不能走,有翅不能飛。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我只想等壯壯快點長大,就能去過自已想過的生活。”
“其實現在我們過自已想過的生活也不晚的。”我一邊開車一邊說,其實也是對自已說,是啊,要想過自已想過的生活其實任何時候都不晚。
“你在哪里,忙完了沒,忙完了來接我出院呀。”剛到林艷幼兒園門口,接到程新的電話。
“那你上班,晚上下班等我來接你。”我掛了程新的電話對林艷叮囑。
“好的,我等你,我現在也沒別的地方去,只能投奔你。”她低垂眼眸,很可憐的樣子。
“沒事的,艷兒,生活難免有些不愉快的事情,過去了就沒事了。”我實在不忍心,安慰她說。
“嗯,我們都要好好的。”她對我揮揮手,往學校大門走進去,本來就纖細瘦弱的背影越是單薄,我既然忍不住的眼眶發熱。
“你是真把我抓壯丁了。”從學校馬不停蹄的到醫院,看程新還在打點滴,我趁機抱怨。
“你看我藥水快打完了,你幫我叫護士來撥針嘛。”他不接我的招,卻又指派我。
“你床頭不是有按鈴嗎?”我白他一眼,自已過去按鈴。
“我手疼,你看我手上有針頭。”他舉著手給我看。
“你不是還有一只嗎?”我實在被他搞服了。
“這只不好用的,你看手伸不過來,方向是反著的。”他做著反手的樣子給我年,我倒忍不住笑了。
護士來撥了針,我問她:“病人今天確定要吧出院嗎?”護士收拾完東西說:“醫生說是可以的,本來住兩天也可以,但是病人要求出院,那就拿藥回家吃也行,但是要注意準時回來復查。”
程新聽了護士的話,得意的對我眨眨眼睛,我實在被他磨得不行,感覺他怎么一下子就往小了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