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宋衍舟是什么關系，跟標底泄露有關系嗎？”

慕棠感到了冒犯，聲音不由自主升高。

攔路虎嚇得藏到她胳膊底下，她忙把奶貓放進寵物包。

“我跟宋衍舟是什么關系，需要向你報備嗎？”慕棠很火大。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舒南晏總試圖插手她的感情問題，真的讓人很惱火。

尤其，無端的指責與懷疑。

慕棠脾氣再好也忍不了，何況壓根不沒打算忍。

“作為你的家人，我問一下都不可以嗎？”舒南晏語氣中染了慍怒。

而慕棠分毫不讓，“家人更要有分寸感。”

氣氛僵住。

兩人凝視著對方，誰都不肯退讓。

終究，舒南晏舒了口氣，緩和聲音哄勸，“輸了競標，我剛才太激動了，你別忘心里去。”

“為了這個項目，集團上下連軸轉了大半年，最后居然輸給了1千萬。這件事沒有內奸，打死我都不信。”

他冷靜下來，慕棠卻依舊在氣頭上，“我壓根不知道標底。集團的經營我不參與，你找別人背鍋吧。”

她拎起寵物包，預備走人。

被舒南晏拉住手腕，“真生我氣啊！”

慕棠甩了甩，沒甩開，索性坐回去，“我不能生氣，不該生氣嗎？”

“泄露標底可大可小，你得幫我。”舒南晏點開圖片。

是一份名單。

“最后接觸標底的包括我一共有四個人。曾泰、管佳智和于萬成。”

慕棠聽說過這三個人，“曾泰是秘書處主管，跟你接觸最多。如果是他泄密，可能性最大，所以他的嫌疑最小。”

“管佳智是投資部主管，在集團有干股，房車都是集團的獎勵。據說，他的兩個孩子都在集團的學校讀書，背叛集團等于毀掉自己，也不可能是他。”

舒南晏認同的點頭，“那就只有于萬成了。”

“于萬成是精算師，造價由他負責。”慕棠沒有再說下去。

舒南晏揉揉眉心，“他是一直跟集團合作的精算師。如果是他，那么標底早就泄露了，可為什么會等到今天？”

“畢竟是舒氏集團，輸的太早太難看，不合理。只有錢給的夠多，他才會冒險泄露標底。而且，他要保證賣出消息后，不會暴露。否則，他會被舒氏針對，失去現在的一切。”

慕棠分析完，見舒南晏依舊一籌莫展，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這個應該不難查。”

“數據分析你在行，要不你來？”舒南晏扯扯她的袖子，低聲懇求。

慕棠沒有立刻回答。

她沉了沉，才幽幽說道，“你確定有人泄露標底？萬一是你想多了，競標價格只是巧合。貿然調查，豈不是冤枉了于萬成，也……”

她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舒南晏卻說替她說了出來，“你覺得宋衍舟不是那種人？”

“他的確不是。”慕棠一字一頓。

舒南晏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我跟他不熟，但圈里的人都知道他做生意不擇手段。”

“是因為你們不熟，我才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記恨他。畢竟，只是一個項目。跟他為敵，不明智。”慕棠真心勸說。

但在舒南晏聽來卻很扎耳朵，“所以，你覺得競標結果在情理之中，我們輸是正常的？”

他臉上掛著笑，而上揚的尾音卻帶了不悅。

他自帶對宋衍舟的敵意，這總成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打消的。

慕棠懶得跟他爭辯，“我只是不想把事情變得太復雜。”

“算了，我還是找別人查吧。”舒南晏悶悶的嘆了口氣，“第三方比較客觀。”

“這樣也好。”

慕棠反而松了口氣。

如果于萬成沒有問題，他也許會因為是她查的而存疑。

要是有問題，而賣家不是宋衍舟。他會不會覺得是她為了保護宋衍舟，故意栽贓別人？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里外不是人。

趁著宋衍舟在召開記者發布會，舒南晏和慕棠乘車離去。

慕棠一進門，攔路虎就迫不及待的爬出寵物包，去找張媽要吃的。

張媽開了個罐頭，攔路虎抱著前爪，朝她拜了拜。

“小家伙，才兩天，她就這么會做貓了。”

張媽笑著解釋，“可能因為你不在，她怕我對她不好吧？貓貓狗狗們都精著呢！”

慕棠看著攔路虎，目光溫柔。

她余光掃到張媽張了張嘴，卻垂下眼，什么都沒說。

“張媽，我餓了，有吃的嗎？”

張媽忙點頭，“我燉了牛肉，做牛肉燴面行嗎？”

“青椒牛肉炒面吧。”

“好。”張媽抽身去廚房準備。

慕棠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深了深。

她知道張媽要說什么。

把她的驗孕棒拍給宋衍舟，有一次有就有兩次三次。

就算她的女兒女婿都在宋氏工作，可給她開工資的是慕棠。

沒有慕棠，她到現在還在被女兒一家子吸血。

除非她親自開口，慕棠就當不知道。

讓她保存著愧疚感，只會對工作更加上心。

不多時，張媽把炒面端上桌，還搭配了小涼菜。

“你有了寶寶，小涼菜不能多吃。”

慕棠微微點頭，“我不能吃的，以后就別做了。”

“是我多嘴了，宋先生送來了飲食清單和幾本孕婦的書，我也跟上面學的。”

慕棠用叉子轉著面條，眼皮都沒抬，“有個網紅，她是過敏體質，醫生讓她忌口。她就把所有過敏的東西都戒掉了，粗糧、蛋白質、調味料、海鮮……”

“那她能吃什么？”

“你知道她吃了一年后怎么樣了嗎？”

慕棠抬眼看著張媽，張媽搖搖頭。

她輕笑著說道，“她得了厭食癥，嚴重營養不良。因為市面上的食材，統統是她忌口的。支持蔬菜和水果，不吃碳水和蛋白質，能不營養不良嗎？”

“所以，書上的不能全信，某些人的話也不能都聽。”

慕棠把最后一句咬的很重，說完就低頭吃面。

此刻，張媽的臉色一定不怎么好看。

慕棠知道，卻裝作不知道。

張媽是在她最黑暗的日子給她溫暖的人，她一向很感激。

但這不代表，她會縱容張媽，沒有底線的那種。

有些分寸她必須清楚。

慕棠吃飽喝足，躺在沙發里，曬著太陽刷劇。

攔路虎趴在她胸口，睡得香甜。

她白天睡眠很輕，時不時能聽到電視機的聲音。

忽然，她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

是張媽的手機。

這個點，誰會打給她呢？

慕棠正想著，隱隱傳來張媽的低語，“笑笑拿話敲打我了，她一旦這樣就是真生氣了。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您以后不要打過來了。”

之后張媽說了什么，由于聲音太低，她沒聽清。

但她有了該有的態度，沒必要聽后文。

慕棠翻了個身，陷入深睡。

轉天，車庫的門緩緩升起，只聽砰的一聲。

花瓣彩片漫天散開，慕棠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