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堅定的想法在當天晚上教林昭寫作業的時候動搖了。
如果每天都要受這種酷刑的話，她寧愿吃點虧！
吃晚飯的時候林何試探性地說：“張藝藝考進了一中呢，現在只要文化課分數夠，就能被一中錄取了！”
何秀興致勃勃地看著林何：“喲，這張藝學藝術還挺不錯呢，她讀書不是不大行嘛！”
林何猛點頭：“是啊！她媽媽當年就說，讀書不行就去學個別的吧！正好張藝也對跳舞感興趣，而且她還是有天賦的，跳得真好看！她通過藝考也能上不錯的學校。”
林文軍點頭，若有所思：“嗯，現在藝考確實是個好路子。”
林何趕緊趁熱打鐵：“是啊，我看朝朝在學習上，也還沒開竅，要不給他也報個什么班，先學著，再過幾年看看他讀書有沒有起色，如果成績還不行，就專走藝術路子，還比別的藝術生多幾年功底！”
林文軍和何秀有些心動，問林昭：“朝朝，你姐說的，藝考，你想不想試試？”
林昭不懂什么叫藝考，林何奔著今后再也不給他輔導作業忽悠：“就是去學一個你喜歡的課程，以后你可以花很多時間在你感興趣的事情上，學習這么痛苦的事情，就可以少花時間了！”
林昭一聽這話，來了興致，他本來對學習文化課就沒什么興趣，每天都要寫作業，又累，還要挨罵！
期末考試已結束，何秀就帶著林昭和林何去了藝術培訓機構，除了舞蹈之外，還有書法、各種樂器、美術等課程，老師建議讓林昭先上幾節試聽課，從中間挑幾個感興趣的，然后慢慢淘汰不喜歡或者學不出成績的，直到留下一門課，專心學。
何秀讓林昭自己做決定，他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做不了決定，林何說：“干脆都聽一遍試聽課吧！”
然后又對何秀說：“咱們跟朝朝一起聽，看他對哪個課有興趣，就留下哪個。”
何秀點頭，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
經過一個周的篩選之后，何秀挑出了書法、美術、鋼琴、小提琴幾個課程，林何默默祈禱林昭不要對鋼琴和小提琴太感興趣，因為在她的認知里，這兩個樂器就很貴，更別提還要加上課時費。
中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林何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沒考上育才。
劉雅晴和路衡都去了育才，譚珍珍、林何、張藝、顧征都在一中。
張藝家里喜得不行，大家都夸朱荷芳當年有眼光，讓張藝去學了舞蹈，這才上了一中。
林何家的氛圍就有點沉重，何秀沉著臉：“你之前在學校一直都是年級前幾的，怎么離育才還有點距離呢？我問了老師，平時排名在你后面的幾個人都上了育才，你怎么回事？”
“讓你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不好好學習！”林文軍惡狠狠地。
……
譚珍珍和顧征倒是很高興：“多好啊，咱們幾個又能一起玩了！”
路衡電話打過來之后，似乎不知道怎么開口，沉默了許久，他才說道：“沒事，阿和，高中好好學，以后還來我家寫作業，我學了什么，你就能學到什么，咱們考一個大學，好不好？”
林何繃了幾天的神經一下子松懈下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阿衡……我、不是……故意、考、差的，嗚嗚嗚，我的、心態，就是……特別、容易、被影響，我做不到，那么大的壓力，還……云淡風輕……”
“沒事，阿和，我沒有怪你，這兩天我就回來了，我們一起去看秦老師好不好？”
一提到秦老師，林何眼淚又止不住了：“我不敢，秦老師、肯定，特別失望，嗚嗚嗚……”
“不會的，秦老師為人你還不清楚嗎？”
……
林何和路衡到了秦老師家門口，林何停住了腳步，不肯再往前。
她搖著頭，苦著一張臉看向路衡。
路衡直接拖著她進了秦老師家。
熟悉的客廳，林何等人在這里度過了初中的每一個長假，客廳里的桌子上有幾條劃痕，林何都清清楚楚。
秦老師已經不帶學生了，她年紀很大了，雖然還想再為教育盡一份力，但是兒女們擔心她操勞過度，林何這一屆學生畢了業，再有新生家長來找她補課，她都不收了。
秦老師看見路衡林何來了，也很高興，不叫他們做題，而是喊著他們在沙發上坐著，端來了水果和茶水。
“老師，我們自己來，您快坐下休息！”林何趕緊上前扶著秦老師，路衡接過水果盤和茶壺。
“路衡上了育才，不錯！”秦老師滿意地笑，“育才是吳城的巔峰，不是你路衡的，你還有更多可能性，不能松懈！”
路衡恭恭敬敬地點頭。
面向林何，秦老師嘆了口氣：“小林何，你是個心態不太穩的孩子，任何一點小事，都會讓你分心，這是你人生第一個比較重要的考試，壓力比較大，有些失誤，林何啊，你要鍛煉你的抗壓能力，知道嗎孩子？”
林何含著眼淚，點頭說：“對不起老師，我……”
秦老師擺手：“我對你們每一個，都有期望，但是我希望這個成為你們的動力，不是壓力，如果你們覺得這種壓力太重，反而會影響你們發揮。所以，不管怎么樣，要穩一點。”
臨行前，秦老師依依不舍地把他們送到門口：“路衡啊，你媽媽以前帶你過來看我的時候，你還是個小豆丁，我還抱過你呢！現在，你也長大了，都成了這么高的大小伙子了，時間過得很快，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路衡鄭重地點頭：“我知道了，秦老師！”
林何這才注意到，路衡真的長高了不少，以前甚至有段時間比自己矮的路衡，現在她只能仰視他了。
“阿衡，你現在多高了？”
路衡想了想：“回來之前量的是178。”
“那不是快趕上路叔叔了！”
“還沒呢，我爸185，我不知道能不能長到。”
林何羨慕極了：“你爸好高啊，我爸才176。”
“太高也不好吧，重心不穩！我過了180就很滿足了！”
林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肯定能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