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褚渝秋都這么說了，煙渺心安理得一點頭，隨后繼續牽著褚渝秋的手，黏人的程度看的路陽澤這個空巢老人一陣牙酸。
想拿出點師尊的派頭壓壓這個不孝弟子，結果從褚渝秋是一點精力不想分給他。
反而更加縱著煙渺，整個人不值錢的倒貼上去。
煙渺冷了也怕，熱了也怕，渴了也怕，餓了也怕。
在煙渺看不見的地方，路陽澤跟褚渝秋是掐了又掐，要不是真的打不出個什么勝負，路陽澤早上手了。
路陽澤氣的直罵：“你還記得你要干什么嗎，你現在簡直就是跟在養女兒沒什么兩樣。”
褚渝秋眼皮都不抬一下：“我高興，關你什么事。”
路陽澤一噎，氣的直咬牙，轉了轉眼睛道：“那你別后悔！”
褚渝秋說：“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路陽澤差點背過氣去。
路陽澤瞪著他：“滾滾滾滾，見了鬼了我怎么就攤上你這么個徒弟。”
褚渝秋垂下眼，一個轉身就要走。
路陽澤：“滾回來！”
褚渝秋沒聽。
路陽澤：“那煙渺你還救不救了！”
褚渝秋腳下一個轉彎回來站在他面前。
他說：“救。”
路陽澤皮笑肉不笑，“下次別這么賤。”
褚渝秋淡淡道：“死不了。”
路陽澤：“……”
“這么久了，你大概也看出來了吧，煙渺究竟哪里不對勁。”路陽澤深吸口氣，盡量語氣平和的和他商量。
褚渝秋沉默了。
是，煙渺的情況不是那么輕易能處理好的。
“丟了的一魂一魄，你要去哪里找。這東西可不好找。”
不好找，但是不能不找。
正是少了這一魂一魄，煙渺才會出現那種假死狀態，若不是后來鎖魂鏈沒有找到煙渺的魂，褚渝秋都會被騙過去。
沒有了這丟失的魂魄，煙渺體內的生機就等于永遠都存在一個缺口，褚渝秋也只能以比流逝還快的速度往煙渺體內輸入生機，否則就是花再多的精力，那個缺口都堵不上。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生機流逝的越快，遲早有褚渝秋也補不上的那一天。
少了魂魄存在的個體，是不被世間的法則容忍的。
路陽澤問他：“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找不到，褚渝秋也要找。
褚渝秋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那一魂一魄。
煙渺被他牽著回房，路陽澤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目光落在煙渺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煙渺歪了歪頭，伸手摸了下褚渝秋的臉。
“我臉上有什么嗎。”褚渝秋垂眸看著她。
煙渺搖搖頭，拉著褚渝秋的手坐下，“只是看你有些累。”
褚渝秋對上煙渺的眼睛，滾了滾喉頭。
他說：“煙渺，你生病了。”
煙渺歪頭看著他：“很嚴重嗎？我是因為生病才變成這樣的嗎？”
褚渝秋伸出手，往常握劍執生死的手，此刻卻過分輕柔的撫上女子的耳側。
他低聲道：“會好的。”
煙渺沒聽出什么不對來，微微瞇著眼睛，然后勾住褚渝秋的脖子，褚渝秋也在她面前順從慣了，見狀也只是低下頭，更方便她動作。
然后一個帶著“吧唧”一聲的親吻，落在他臉側。
褚渝秋微不可察的頓了頓。
煙渺嘿嘿一笑：“辛苦你啦。”
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褚渝秋卻笑不出來。
她太坦蕩了。
坦蕩的親他，坦蕩的告訴他，她有所求，又坦蕩的用自身的優勢去換取這一切。
總之不是因為愛他。
所以她只是笑，不諳世事的樣子，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那么他呢？他又為什么變成這個樣子？
褚渝秋垂下眼，斂去眼底復雜的情緒。
煙渺毫不知情，還笑嘻嘻的問他：“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褚渝秋搖頭，“沒有。”
他低聲道，“你好好休息就好。”
煙渺一聽就不高興了，“什么嘛，你這是在嫌棄我什么都不會干嗎。”
褚渝秋一愣，隨后抿了抿唇，嗓音低沉：“我……”
煙渺一瞪眼，褚渝秋便改了口：“……不會嫌棄你的。”
煙渺：“……“嘁。
煙渺說不過他，便道：“我困了，要睡午覺。”
“嗯。”褚渝秋淡淡應了。
煙渺打了個哈欠，起身回房。
她少了一魂一魄，現在的狀態出了凌云京這個門就會出事，容易招惹那么些不干不凈的東西，莫瀟明天高皇帝遠，除了路陽澤褚渝秋，沒誰護得住她。
褚渝秋目光落在煙渺的背影上，看了一會，無聲嘆了口氣，掩去眼底的失落與難過。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找到丟失的魂魄。
褚渝秋閉了閉眼，朝外面走去，在腦海中不斷拉長時間線。
首先是叛逃的那一晚上，所有人都說她與魔教有勾結，可那晚，煙渺只是在邊界的客棧處，獨自一人，等他來了后捅了他一劍。
那一劍沒沖著他的要害去，褚渝秋想，大概是小女孩發的脾氣。算不得什么，畢竟也是他有錯在先。
煙渺如果說要砍他，他定然是不會拒絕的，那么究竟是為什么要叛逃，就為了捅他那一劍？
褚渝秋皺著眉。
還有屠宗，滿宗人命沒有一條是煙渺殺的，以她的性子，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替人背黑鍋，可她卻一句話沒說，反而默認了這罪名。
被圍堵也是，在遇到魔眼和活死人時，叫他們快跑，告訴他破局的方法，又和他們一起抵抗。
假死后，又莫名的流落到魔宮。
她做的這一切，都與她一開始的做法相悖。
性格，行事風格，都像換了個人似的。
褚渝秋吐出口濁氣，離開凌云京。
上次煙渺和他一起出去，碰到了莫瀟明，拖他的福，褚渝秋知道了不少東西。
那煩請他送佛送到西了。
魔宮：
熟悉的劍氣一砍到魔宮的屏障，莫瀟明就知道是哪個小畜牲來了。
憤憤的打開屏障放人進來，莫瀟明“砰”的一聲將酒杯扔到地上：“我說你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通報一聲，我又不是不讓你進來，屏障很貴的！打壞了你賠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