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渝秋面無表情：“嗯。”
看著褚渝秋氣定神閑的坐下，莫瀟明就氣不打一處來：“先說好啊，這次我可不會幫你，她上次在我這花的天材地寶，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褚渝秋面色平靜；“我賠不起？”
莫瀟明面部一陣扭曲，心想你賠個蛋蛋，你身上的東西不都是打劫魔族來的。
搶他魔族的，然后用魔族的東西再來賠給他，真是會算賬。
他越想越氣，干脆兩眼一閉：“你怎么又來了？”
褚渝秋抿了口茶，說道：“煙渺缺了魂魄。”
莫瀟明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單手撐著腦袋看他：“我可不知道，你先前不是還把她留在凌云京里，恨不得天天看著，她像是魂魄有缺的人？”
這話說的沒錯，褚渝秋閉上眼，慢慢開口：“她想不起來一些東西。”
“什么？”莫瀟明下意識道。
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莫瀟明：“你要干什么。”
褚渝秋平淡道：“找東西。”
莫瀟明心中警鈴大作，假裝聽不懂：“找什么東西？”
褚渝秋盯著他看了一會，慢條斯理道：“你猜。”
莫瀟明：“……”
……真他媽沒意思。
毫不遮掩的翻了個白眼，莫瀟明語氣嘲諷：“要發瘋去別的地方，我這地兒小，經不起你這么折騰。”
他放下茶杯，手指摩挲著杯沿，“你要什么，我有的都可以和你交換。”沒有也可以去搶。
莫瀟明哼笑一聲：“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你?”
確實，從什么角度上來說莫瀟明都沒有要幫煙渺的義務，他的承諾也只是讓煙渺活著就好，至于怎么活，那又關他什么事。
褚渝秋慢慢開口：“你會想要和我做這個交易的。”
話音落下，莫瀟明聽到了劍慢慢出鞘的聲音。
僵著臉去看褚渝秋，褚渝秋面色平靜，拔劍的手蠢蠢欲動，大有一副你不幫我我就拆了這的意思。
莫瀟明心下一沉，罵道：“你土匪嗎？！”
這分明就是在威脅他！
褚渝秋：“應不應。”
莫瀟明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額頭青筋直跳。
————
晴雪門：
昏暗的房間內，夜晴雪跪伏在地，雪白寬大的衣裙層層鋪開綻放。
離得近了，便能聽見她嘴里都在魔怔的念些什么。
鮫絲搭在房梁上，匯聚相交之又交錯，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鮫絲上懸掛著張張血符鈴鐺，一動一響。
周圍是一個猩紅的陣法，陣法的血色蔓延不規則，將她圍在中間。
房內唯一點亮的燈盞被“啪”的一聲拍滅，夜晴雪渾身顫抖著，耳邊鈴鐺的聲音越來越大。
盡管如此，她口中的話語依舊沒有停下。
陰沉濕冷的氣息漸漸覆蓋住這個房間，給本就徹骨的房間籠罩上一層新的寒氣。
陣法的顏色越來越艷紅，蛟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為血絲。
抽線般的靈力迅速拉扯著，血絲斷裂。
夜晴雪的額頭虔誠的抵在地上，喉中腥甜涌上，吐出一大口鮮血，帶臟了姣好的臉頰。
陣法里的鮮血很快被吸收。
夜晴雪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指尖沾染一抹殷紅，她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了看，眼中浮上陰翳，對著陣法笑的陰冷又癲狂。
很快，很快，她想要的一切就都能得到了。
褚渝秋回來的時候，最先聽到的消息是，合歡宗來要人了。
褚渝秋的腳步一頓。
“我從遠處看了一眼，合歡宗掌門都親自來了，還帶著兩位首席。”
“若是被帶走了恐怕沒什么好下場了吧？”
“那是自然，犯了這等錯換做其他人早就被抽筋扒皮了。”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人家合歡宗的事，哪里輪得到你來急了。”
“這......畢竟與大師兄有些交情。”
“就那點交情，大師兄三番兩次的救她，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難不成還能指望大師兄一輩子......”
那名弟子的話戛然而止。
在最后一字落下時，他的后背抵上了一柄劍。
褚渝秋的視線慢慢從他的身上收回，眼神冰冷。
那名弟子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只能看著褚渝秋從面前走過，抖著手說不出一句話。
擦肩而過時，他聽見這位大師兄開口。
“有何不可。”
合歡宗的人在大殿里已經等了多時，有好幾張熟面孔，連玉毫不客氣的翹著一雙大長腿，慢悠悠的同凌云京要人。
“大長老，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叨擾這么久了，也該回去了。”
大長老摸著白花花的胡子呵呵一笑：“不急不急，小友在我凌云京過得不錯，正在修養，她受傷也有我凌云京的責任，自然要負責的。”
連玉掛著假笑：“怎敢勞煩貴宗，只是呢，我合歡宗丟了人，是一定要帶回去的。”
褚渝秋來時，恰好聽見了這話。
眼中的神色淡了下來，褚渝秋直接踏進大殿，聲音淡漠：“人，我不會給你。”
連玉看著他挑了挑眉，“喲，稀奇。”
大長老低笑一聲：“你看，我們凌云京養的孩子，就是舍不得被搶走。”
身后的凌窈眉峰一挑：“憑什么。”
褚渝秋只是視線隨意的在她身上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連玉似乎覺得好笑：“嗯，這就是凌云京的首席么，這可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的做法。”
大長老笑著沒說話，褚渝秋也沒再開口，氣氛凝重下來。
最后還是一直瞇著眼的的掌門開了口：“連小友啊，你看，你大老遠的來凌云京一趟也不容易，只是那位小友確實現在受我凌云京庇護。”
“你現在要人回去，也沒這個道理是不是。”
“先前在合歡宗犯下的錯，已經罰過了。”褚渝秋淡淡道：“合歡宗沒本事護住她，就不要再多管閑事，若是你們是來要人懲戒的，也莫怪我動手。”
高臺上的長老面色古怪，倒是很久沒聽見這小子在人前說這么多話了。
大長老撫著胡須：“不若這樣，先讓小友在我們這里好好修養一番，這段期間，諸位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在我宗住一段時間，待到小友好的差不多了，諸位再問問小友的意思？”
說著，大長老瞇起眼，慈眉善目：“畢竟我們也不能強迫人家不是？”
這分明就是沒有打算還人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