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影嚇了一跳,當即警惕起身,找到房子隱秘處藏了起來。
此時房中就她一人,她不敢獨自一人貿然開門去看。
要是遇上窮兇極惡之徒,恐怕連話都來不及說,就會被對方殺了!
“砰砰!”
“砰砰砰!”
然而撞門聲越來越響,徐清影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她生怕木門被撞開,外面的東西跑了進來。
是的,她感覺正在撞她門的,并不是人,因為沉悶的碰撞聲中,還夾雜著類似野獸的嘶吼,聽得人頭皮發麻。
徐清影心下怪異。
她在村里住了十多年,都少有野獸半夜來撞門,縣里野獸會如此泛濫?
好在木門夠結實,撐了許久都沒被撞破。
徐清影忐忑不安地探出頭,看向院門外。
這時,她發現高高的圍墻外,有火光朝這里涌來。
接著,便聽到一男子低沉的聲音:“抓住它,緊緊綁住送往衙門!”
聽到衙門二字,徐清影知道是官府的人來了,當即松了一口氣。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后背都沁滿了冷汗。
“砰砰砰!”忽然,木門又被拍響,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有人嗎?快開門,外面已經沒有危險了?!?/p>
徐清影稍稍定了定心神,走過去撥開了門栓。
剛一打開,她就被屋外的情況嚇了一跳!
密密麻麻的官爺舉著火把圍在她屋前,個個面色嚴肅,模樣駭人!
“你沒嚇壞吧?”
領頭的一男子詢問她。
他身量極高,一身官服穿得板正,臉上從左眉頭至右下巴有條長長的疤痕,看起來很是可怖,那雙鷹似的眼睛此刻正銳利地盯著她。
“沒、沒事?!毙烨逵氨凰哪訃樀貌惠p,緩慢搖頭。
“沒事就好。”蕭長春摩挲著掛在腰間的佩劍,看著對面忐忑不安的人安慰道:“方才胡屠夫家的牛不知怎的跑到坊里發起瘋來,拼了命往門上撞,先已被抓住,你往后將門加固一些,以免被傷到。”
原來是頭瘋牛!
徐清影松了一口氣,朝官爺們道了謝。
然而等官爺們走后,她剛轉身,就聞到了空中淡淡的血腥味。
常年與傷口打交道,徐清影對這氣味再熟悉不過,一番尋找后,終于發現血腥味來自門上。
她用手摸了摸,一片濡濕。
沒了火把照明,院門又正好處于月色陰影之下,暗得看不清楚,她進屋摸了一根蠟燭來,才看清大門上的情況。
——沒有一絲血跡。
那片濡濕明顯是被人拿水擦洗過,還沒干透就叫她給發現了。
徐清影惑色更重。
即便是頭瘋牛,也不至于撞得頭破血流吧?況且她并沒有在門上發現牛角頂出的痕跡。
她用了空間的設備,檢測了殘留的血跡。
然而看見結果那一刻,她目瞪口呆!
竟是人血!
也就是說,有人大半夜對著她家門瘋狂亂撞,官府還刻意隱藏此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躺在床上想了大半夜,也沒想出個子丑寅卯來。反而昏昏睡去。
第二日天亮時,徐清影吃完早飯,馬不停蹄就去找了縣里最有名的鐵匠。
“你要做鐵門?”然而聽到她的要求,陳鐵匠連連擺手:“做不了,我哪會這個?”
他還沒聽過誰家的門是鐵制的,無論鄉下還是縣里,所有人家的門都是木制的,因為制作簡單,就地取材也省錢,還從沒人以鐵制門,這不是燒錢燒得慌?
看對方年紀不大,就是個小女娃,忙碌的陳鐵匠直接趕人。
徐清影也不慌,她早有準備,把一張圖紙遞給他:“師傅,您就按照這個做就好,事成之后,我給您四兩銀子!”
聽到四兩銀子,陳鐵匠心動了一下,可看到圖紙上的制作步驟,又緊緊擰起了眉頭。
“師傅。”徐清影見況不妙,忙打起感情牌:“也不是我刻意要為難您,只是我家中父母雙亡,只剩兩個年幼弟弟和一個尚在襁褓的妹妹相依為命,若是發生什么,我們根本無力反抗。
我家現在的木門雖然牢固,卻不是撞不破的,實在擔心!只有裝上鐵門,才能稍稍放心!”
她來的路上聽說過,打鐵人中屬陳鐵匠最為宅心仁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怕他不同意。
果然,聽到她的悲慘家世后,陳鐵匠長長嘆了一口氣,最終同意了。
徐清影千恩萬謝這走出了打鐵鋪子。
“既然如此,那我便加快工程,十日之后你來這里,我去給你安裝?!?/p>
陳鐵匠囑托。
“好。”
辦完這件事,徐清影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她不怕死,但怕死得沒有價值。
若是在醫治病人、采買藥材途中死去,她無怨無悔,可要是因為這些不明不白的事死去,可就劃不來了。
不管縣里到底發生了何事,只要她把家里全裝上鐵門,到時大門一關,所有危險便會被隔絕在外。
原先的木門她也不準備拆卸,兩道門兩道保險,如此她才能心安。
走出陳氏鐵鋪后,徐清影漫無目的在街上逛著。
昨天來這里后就忙這忙那,都來不及好好看看她往后要生活的地方。
在人群里走著走著,她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臂!
徐清影正想大叫,對面突然傳來驚喜的聲音:“大夫!可算找到你了!”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昨天那對母女!
小姑娘已經完全恢復,扎了兩個小鬢,看起來伶俐又乖巧。
“寶兒,快,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快跪下?!?/p>
被喚作寶兒的小姑娘恭恭敬敬跪下,甜甜叫道:“多謝姐姐昨日相救,寶兒在此謝過?!?/p>
“沒事沒事?!毙烨逵笆軐櫲趔@,連忙拉她起來。
寶兒媽拿出銅板要給她,被她連連推脫,好說歹說才收起,然而還是拗不過,被強行拉到了小攤上,點了一碗牛肉面。
“姑娘真是醫者仁心,要不是你,我家寶兒……”寶兒媽連連抹淚,一想起這事就后怕。
徐清影注意到她對小姑娘的稱呼,不由得有些新奇。
寶兒。
在重男輕女的現在,一般用在男娃身上,很少有人叫女娃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