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散兵」精巧的手藝下，一只精巧的玩偶很快便成型。嗯，不對，倒也談不上精巧。

畢竟只是一個軀體加上了腦袋和四肢，不過通過那鮮明的白色頭發以及淺金色眼睛，可以十分輕松的辨認出身份。

用最簡單的方式迅速勾勒出了一個人的特點。

接過做完的娃娃，清鳳將其捧在手心中仔細端詳。

“真不愧是阿散的手藝呢～”

「散兵」像是沒有聽見清鳳的夸獎，偏頭問道：“你什么時候去弄的布料？”

清鳳自然是沒有戳穿他故意轉移話題這一事實，順勢回答道：“今天有事兒，去了一趟集市，順手買的啦。”

隨后，那雙金色的眸子狡黠的將目光匯聚于「散兵」，故作好奇的問道：“那么阿散大半夜出去，是去做什么了呢？”

然而，這招顯然已經對「散兵」沒用。他將頭上的斗笠隨意放置在一邊，轉過身直直對上清鳳的目光，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

勾唇肆意一笑：“原來我身上居然還有能讓命運之神疑惑的地方嗎？”

清鳳把玩著「散兵」剛做好的那只玩偶，不急不緩的反駁：“首先，命運不是萬能的。我的全柄只能讓我看到人生軌跡，而那個人的性情究竟如何，還是得靠實際相處過后的體會才行。”

“還有其次？”「散兵」挑眉問道。

“當然，那就是……”清鳳臉上笑顏展露，“由于你跟我的羈絆加深，你的未來與我緊緊綁在一起，而我的命運對我而言是最大的禁忌。所以……我其實已經看不見你的命運了哦。”

對于這一事實，麻煩的令人有些煩惱，卻又不由得讓人甜蜜。

“也就是說，你絕對不能看到自己的命運，而我的命運現在已經與你交織在一起，看了我的命運，就相當于是看了你自己的？”「散兵」微微發愣。

“沒錯，所以言歸正傳。「散兵」究竟是去干嘛了呢？”清鳳調皮的眨著眼。

「散兵」當然不信清鳳不知道自己的行蹤，這種東西即使沒有命運也很容易就能猜開出來吧？

沉默著低下了頭，他聽出了清鳳話語中的暗示。

清鳳也沒有著急，悠哉的把玩著屬于自己的那一只玩偶。

最終，「散兵」像是下定了決心，看似隨意的說道：“不過是去給廢物下屬收拾爛攤子罷了。”

啊，被拒絕了啊。

清鳳臉上笑意不減，心中卻是酸澀一片。

明明是二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明明只要他開口問一句，清鳳便會將當年踏鞴砂事件的真相全盤托出。

但是……果然被注意到了。

雖然此刻清鳳正安然無恙的坐在「散兵」的面前，但如果褪去一切命運權柄的偽裝，便可以看見數條粗壯不一的鎖鏈正環繞著清鳳。

這些鎖鏈沒有實體，但僅僅是投影散發出來的氣息便讓人窒息。那黝黑的污濁氣息，將清鳳的小臉映的蒼白而毫無血色。

不小心被「散兵」看到的僅僅只是一部分。

隨著這次輪回她對原本命運產生的影響不斷加大，反噬越來越難以壓制，或者說，「天理」對她施加的枷鎖愈發沉重。

「散兵」放棄了從清鳳那里直接得到答案。

一方面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另一方面則是他在嘗試減輕自己為清鳳帶來的負擔。

雖然只是杯水車薪。

“沒想到阿散居然還有這么熱心腸的一面，可真是難得。”于是清鳳就著他那蹩腳的理由說了下去。

*

與此同時。

至冬。

西維婭無奈的看著面前的信封，這是青鳥剛剛送來的。

最后還是插手了稻妻的事情啊。

西維婭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樣的話又得緊急調派人手了。

她望向窗外，映入眼簾的唯有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