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記憶里的畫面十分痛心,卻也不自覺地想,男孩難道不知道自己不會游泳嗎?女孩又是因為什么跳下去的呢?總不該是什么情侶吵架,想不開殉情之類的吧。
正當我還在內(nèi)心譴責他們不懂事的時候,又一段記憶穿插了進來。
看起來像是跳水之前的。
女孩換上了剛買的新裙子,精心打扮去赴男孩的約。
兩人從游樂場出來,還是不舍得回家。
于是約好去河邊再逛一逛。
兩人愜意的散著步,突然一個小孩騎著小自行車朝著他們猛沖過來。
那架勢好像要把兩人撞翻一樣,他們下意識躲開了,可小男孩也因為慣性掉進河里了。
女孩沒有猶豫的跳下去救人,當天的河水還是很急的,強有力的水流一直無情拍打著女孩的身體。
沒有一會兒又下起了雨,河水更急了,女孩不管不顧的撈起差點被河水拍暈的小男孩。
奮力的往岸邊游去。
她越心急的想往岸邊游過去,河水也越急的帶著她往反方向走。
女孩一直沒有放棄,岸邊的男孩也沒有閑著,焦急的跑去把周圍的都喊來救人。
終于,女孩的努力沒有白費,她把小男孩安全的送到了岸邊。
可自己卻體力不支,始終沒有辦法再游過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河水帶著她跑。
男孩終于找來了不少的人,包括小孩子的父母。
可所有人都只關心著小孩子,小孩被灌了幾口河水,還沒有醒來。
沒有一個人看到河里的女孩。
因為女孩身體不支,只能勉強露出兩只眼睛在水面了。
她絕望的看著岸邊的人,想呼救,想發(fā)出一點動靜讓大家看看她。
沒有用,男孩焦急的喊著別人幫忙,湍急的河水讓所有人都害怕,所有人都抗拒。
于是才有了上一段畫面里男孩不管不顧跳進河里的景象。
河里的女孩白色的裙子已經(jīng)被河里的泥沙弄臟了,她逐漸放棄了掙扎,沉入了河底。
我看著看著兩只眼睛流出了血淚。
不過我怎么感覺那件衣服和我下來的時候一樣呢。
記憶到了這里就沒了。
我好像有點明白這記憶的主人就是我自己了。
我說我怎么袖子會發(fā)霉呢,原來是被水泡的啊。
不過救我的是誰啊?
我生前還有男朋友嗎?
正當我感慨,我居然有這么好的男朋友的時候,隔壁的他第一次來到了我的店里。
“小冉,我已經(jīng)找你很長時間了。”
他頂著那張浮腫的臉不管我的反抗,直接把我拉在了懷里。
“你干什么啊?誰是小冉啊。”
他沒有說話,靜靜抱著我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我沒有掙扎后,他才放開我。
“你好好看看我的衣服。”
聽完他說的話,我才打量起了他身上的衣服。
和我記憶里那個男孩身上的衣服一樣。
我的競爭對手居然是我生前的男朋友?
哦不對,應該叫前男友了,誰讓他搶我助聽器的呢。
我黑著一張臉,他神情緊張的看著我。
“我特意花了兩天的時間打雜工贖回了這套衣服。”
他向我解釋道。
怪不得這兩天都沒有見到他人呢。
想到記憶里他奮不顧身救我的樣子,我決定還是原諒他搶我生意的事了。
但是我不舒服,我要問清楚:“你為什么要搶我的助聽器。”
他向我解釋:“我只是聽了孟婆的話想把助聽器留給小冉的,孟婆說我的小冉下來之后是個聽不清東西的小聾子了。”
他緊張的看了我一眼繼續(xù)說:“我們在趕去投胎的路上都選了不投胎,只有投胎的人才會喝孟婆湯,讓他們忘了生前所有的事。但我們這樣的也得忘了生前的事,怕我們因為恩怨去上門報復,但是我們失去記憶的方式不是喝孟婆湯,而是孟婆會拿記憶罐封存好我們的一部分記憶。所以你才能在孟婆給你的那個罐子里看到你生前的樣子。”
“那孟婆為什么會突然給我們罐子呢?”
我有些不解,不是怕我們找事嗎?怎么還放虎歸山呢。
“因為我們通過了考驗,這一個多月孟婆從我們身上看不到想要回去的一絲念想,踏踏實實的還開起了店,做起了買賣。她不忍心看著我們生前那么相愛,死后卻近在咫尺認不出對方的模樣,所以才給了我們記憶。”
“那這不是違反規(guī)矩了嗎?”
我繼續(xù)問道。
“那倒也不是,每個不愿意投胎的鬼經(jīng)過考驗之后都會還給他們記憶的,只不過就是時間長短問題罷了。有的做鬼以后一直通不過考驗,有的就像我們一樣,很快通過了考驗。所以你溜進對面才沒發(fā)現(xiàn)對面有和我們一樣的罐子。”
他始終耐心的的給我解釋著。
“你原來知道我偷偷溜進你的店啊?”
突然被戳穿,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動靜那么大,我也是鬼,怎么會不知道呢。估計對面的那位也知道。”
我好像從他看不太清五官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