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
我步履蹣跚的都出影院,天空下起毛毛細雨,輕盈的雨花那夜卻如銀針般刺骨,重重的扎進了心臟,窒息般的痛。
我邁著沉重的步伐漫無目的穿梭在人海里,臉頰劃過的水花,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有著壓抑許久的淚水。
他們說,我不能哭,不允許哭!
她說,哭只會讓他們越興奮!
我以為我的淚水早已干枯了,我以為我早已麻木了,可此時此刻,我哭得撕心裂肺地疼。
我越努力的想忍著,可越是努力,眼淚越是決堤而下。
“對不起,對不起。”
嘴里不停的低喃,無數個畫面浮現在眼前,直至被傾盆大雨沖刷消失,眼前的雨刺眼的鮮紅。
此時此刻,與外界的吵雜相比,我的耳邊響起的只有她的那句話。
“自由了——我要向你提前許個愿,你不會不答應吧,這里太黑了,我看不到光。”
那個聲音,那句話一直在耳邊響起,一次又一次的沖破我最后的壁壘。
是她無聲的一句喚醒了她。
那個噩夢般的名字,我想起來了。
想起了那幕幕刺眼的猩紅,想起了那條條彎扭的斷ou,想起了那張張絕望的蒼白,想起了那道道撕心裂肺的哀求。
想起了她,那瘦小的身體,那堅強的目光,那倔強的淚水,那溫暖的鼓勵。
我不該忘記她,可是我又不愿想起那段記憶,可她卻是我在“地獄”里唯一的能量。
她在我要放棄時用力的拉著我的手,在我抱頭痛哭時用力的抱著我的哆嗦的身體,是她的奮不顧身,才有了現在的我。
無數個日夜的牽絆,無數個日夜的互相鼓勵,曾以為這輩子便只能是南笙與西奧。
此時此刻的我,是解脫、是心痛、是自責,甚至是懷疑。
這世界,終于不再有“南笙”,曾經一次又一次的做夢,一次又一次的夢醒,我終于夢想成真了嗎?我曾一次又一次的許愿,顯靈了嗎?
這不是夢?我真的自由了嗎?
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夢醒夢滅?
然而此時,我是矛盾的,我希望這是夢,可又希望這不是夢。
夢里,我自由了。
夢醒,她還在。
可我知道,這不是夢,因為夢里,他還沒出現在我身邊。
他叫楚一衡,在我忘記南笙時,是他將我帶到了一個女人身邊,他說她一直等待著一個叫“林宛”的女孩回到她的身邊,尋找了那個女孩十余年,從未有一分一秒的放棄。
很久很久以前。
一個女孩,穿著碎花連衣裙,手抱著一只帶著蝴蝶結的粉紅兔,笑臉盈盈,純真無邪。
她身邊站著一個穿著時尚套裝裙的女子,正打著電話,激動的說著什么。
女孩叫了她好多次,甚至拉她的衣角,可還是沒喚起女子的注意,女孩被一陣熱鬧的人堆吸引,離開了女人,越走越遠。
越走越遠……
“不是叫你看完電影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嗎!誰讓你亂跑的!”
模糊的身影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身邊,隨著怒聲入耳,習慣性的,我垂下頭,身體不自覺的哆嗦著,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人看見我的淚水。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我也不想看到他。
我曾以為這道光會一直圍繞著我,可是……他卻是她墮入深淵的罪魁禍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