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警官,單憑我和劉玉兒在街上聊天,你就開始對我起疑?”錢都有點好奇,繼續問唐生。
“戲臺離停放尸體的冰鋪不遠,街上沒人,你和劉玉兒突然出現在附近,存疑。”唐生說道。
“原來那會兒你就把我列入可疑人員了,呵。”錢都有點不甘心地笑了笑,“那天我發現劉玉兒站在戲臺那邊,所以想過去探探虛實,你們住在劉宅,我想知道你們的進展,只是后來小雯來了。”
劉應恒問了唐生一句,“唐警官,你當時還懷疑過我孫女嗎?”
唐生如實回答,“一種直覺,不過后來排除了您孫女的嫌疑,不好意思。”
“哦,沒事。”
唐生又接著問錢都,“那天潘雯來這里找劉玉兒,回去時,潘雯是一個人離開的,這個時候,李蕭偷偷去了雜物間的暗道那,有人跟蹤了他,我想這個人就是潘雯吧,她發現了雜物間的怪異,回去后告訴了你,你又暗自通知孫正找機會去查看,對嗎?”
“你猜得沒錯,這半年來,孫正從密不透風的劉家里多少還是發現了一些東西,最后他認為秘密應該就在這座宅子里,但這座宅子比村里的劉宅更大,走廊園子這些設計得更復雜,他花了些時間研究,可目前他只能到這個地步了。”錢都看著唐生和上官清,“得謝謝你們吧,尤其是李警官,還有我女友,她什么也不知道,但她有時候好奇心比較強,而且什么都會跟我說。那天她從宅子這里回去后心情似乎好了點,我隨意問了幾句,她便說了,之后我去那個曬魚干的巷子里和約定好的孫正見面,告訴了他。”
“孫正死后,你更加著急想得到寶藏,所以找了個機會想來這親自檢查一下。”上官清有點可憐潘雯了,從某種程度上,這個狠人的確利用了他女朋友。
“當時你們提出要逛宅子,我正好可以找時機過去探個究竟。”錢都的眼神里還有一絲不甘心,“可惜中了計。”他沉默一會兒,說道,“你們想知道的,不知道的,我都說了,我只有一個要求,見見小雯。”
“你會見到她,以后。”唐生拒絕了這個要求。
錢都陰沉著臉,沒再說話。
劉應恒這時候在唐生旁邊輕聲說了一句,意思是借一步說話。
唐生答應了。
上官清留在了正堂里,以防萬一。
唐生跟著劉應恒走出了正堂,來到外面的走廊一角。
“唐警官,現在事情都清楚了,我想應該是時候開啟機關讓村民們回去了。”劉應恒見唐生點頭,頓了頓,又說道,“殺人償命,錢都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但關于墨村的秘密,我真的不想再有事端了。”
“劉老,錢都已經知道了,隨著調查警方也會了解到。”唐生想了想,“墨王陵墓是墨村和你們劉家的秘密,可它也是歷史遺跡,如果國家知曉,會更好地保護。”
“這我都懂。”劉應恒摸了摸花白胡子,嘆氣道,“在這之前,我一直希望墨王陵墓永遠不被打擾,就那樣百年、千年地在深山中躺著,如今這個局面,唉。。。不過你放心,唐警官,如果警方想要調查一些事情,我會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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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內,上官清淡定地坐著,對面是一直低頭沉默著的錢都。
過了一會兒,錢都突然說話了,“那些石碑是迷宮陣,甚至沒有一條正確的路,真正的墨王陵墓不在碑林附近,對吧?”
上官清瞅了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不,你應該知道。”
“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上官清兩手一攤,滿臉誠懇。
錢都看著她,“聽孫正說,你們那天晚上發現了村子里劉宅點的檀香中的迷藥,劉家用的迷藥是用祖上傳下來的方子制成的,唐生和李蕭是警察,可我感覺他們兩個沒那個分辨的本事,你發現了它,對吧?”
“嗯,這倒是。”上官清抓了抓她的馬尾辮,大方承認。
“你不是一般人。”
“對,我不是一般人。”上官清轉過頭,朝錢都笑了笑,“我是普通人,只是在這方面有些研究而已。”
錢都盯著她的眼睛,也笑了一下,“好,能這樣自如地和兇手聊天,你膽子不小。”
“這你說對了。”
“你能讓我見一下小雯嗎?”
上官清見他話鋒一轉,又提出這個要求了,心里有點無語。敢情前面說的都是鋪墊嗎?
她再次兩手一攤,“sorry,不能。”
“那你幫我帶句話給她。”
“好,你說吧。”
錢都見她答應了,眼中露出一絲歉意,“跟她說,我對不起她,讓她忘了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上官清淡淡地問了一句,“真心話?”
“真心話。”
“你。。。”上官清依然看著他,眼睛瞇了瞇,“行吧,我會跟她說。”
“謝謝。”錢都松了口氣。
不一會兒,他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劉應恒和唐生進了正堂,身后跟著兩個身形強壯的傭人。
上官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一個傭人拿著個棍子朝錢都走去,而后一棍子打暈了他。
按劉應恒的話說,就要離開古城去外面了,擔心路上錢都使詐,索性再次敲暈,省時省力。
唐生和上官清默認了。
之后,劉應恒叫了村書記聞建新,讓他對外告知瀑布后面那邊的通道機關已經被劉家修復好,可以啟動,所以不再繼續挖那條石洞,所有人可以回村了。
與此同時,唐生去了一直在認真盯梢的李蕭那,李蕭告訴他,劉榮仁沒什么動靜,呆在他常呆著的那處小園子里發愣,似乎有心事。
李蕭盯得都想睡覺時,終于等來了唐生。
唐生知道后,心底微微放松了些。
他之后告訴了李蕭剛才的事情,在李蕭大受震撼的目光下,他讓對方去和上官清會合,自己重新返回了正堂那邊。
村書記聞建新已經回去,在傳達可以出去的消息時,劉應恒帶著幾個劉家傭人,帶著錢都來到通道那邊,劉應恒只用了一兩分鐘就將親自做了手腳的機關修復如初了,一直在努力修復機關的傭人小方在旁邊暗自佩服他家老爺的機關術功夫。
石門重新開啟后,眾人一起進入通道,回到了外面的墨村。
之后,李蕭、上官清和劉常仁夫婦、劉玉兒、潘雯、陳小京以及其他村民陸陸續續離開了古城。
路上,劉玉兒扶著她母親,安靜地跟在劉常仁身后,一家人沒有說話,劉常仁也沒有回頭看母女倆,只是跟著別人慢慢走著。
陳小京一直呆在上官清邊上,抱著他的貓也默不作聲,他看得出,出城是件高興的事,但好像事情沒那么簡單,他也不想多問。
潘雯則問李蕭和上官清,錢都和唐生在哪里,上官清只能告訴她,兩個人已經先跟著劉應恒他們出去了。潘雯有點不開心,似乎在怪錢都沒和她以及他父母一起走。
錢都的父母在聽到兒子已經出城時,也安心走著,李蕭沒敢和他們講話。
他可憐這對父母,心里有點糾結。
糾結的時候,晴空、周阿九以及空明來到了他和上官清身邊,周阿九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兩個人一會兒,也不講話,倒是晴空和兩個人聊了幾句。
到了瀑布后面的通道那邊,晴空開啟了機關,村民們陸續出去,上官清、李蕭和潘雯走在最后面,因為三個人還要拿回他們的東西。
上官清從一處灌木叢里拿到了陳小京當時藏著的包袱,里面的衣服、手機、手電筒全都在。
“果然這小子忘了啊。”李蕭拿出自己的衣服和手機,以及唐生的衣服和手機,還有兩個手電筒說道。
“注意力不在這里,忘記也正常,而且他知道就算他忘了,我們也會拿出去的。”上官清一邊拿出自己的衣服、手機和手電筒,一邊把剩下的那部手機給了潘雯。
潘雯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手機,放心了,“還好都在。”
“好了,出去吧。”
三個人也出了古城。
出古城后,村民們都松了口氣,但是,除了小孩外,沒人高興,他們知道城中這幾天一定發生了什么事,而且發現唐生、李蕭和上官清這三個人原來一直在古城里,劉家竟然默認了,還有,通道的機關也不太可能說修好就修好。
在古城里,他們都聽村委會和劉家的安排,幾乎沒人敢主動上門去問究竟有什么事,如今出來了,大家的好奇心更加強烈。
林新蓮的死,只有少數人知道,蔣志堂、孫正和秦建山的死,也只有少數人知道,而劉家上上下下和村委會更是嚴密服從,完全對外保密,每個人的嘴巴都很嚴實,向村民們半個字都沒透露。
現在,所有人都從古城中出來了,重新換上了現代的衣服,也可以使用網絡信號了。
村民中的不少人開始在村子里議論紛紛,都覺得一直平靜的墨村這次肯定事出了什么大事。
兩個多小時前,劉應恒和唐生他們首先出了古城,其中一個人是村委會的工作人員,回到村委會后不久,他就接到了當地公安民警打來的電話,說發生泥石流的那段路已經部分暢通,有一小隊民警很快會來村里。
工作人員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劉應恒和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