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到來,邊月和陳生短暫相處,一起去游樂園,一起去鄉間摘水果,一起去江中小島。邊月真的很喜歡玩水,江至也一樣,江至帶著呂佳,陳生帶著邊月,春節前夕一起出逃,誰都不想拜年,不想各個親戚到處拜訪,不想每天堆起笑容不像自己,他們一起出逃,成為一個偽裝的大人。
他們看陳生街頭拉小提琴賣藝,他們吹氣球在花市販賣氣球,他們在夜晚的城市游蕩,插一支鮮花在商鋪門口。很多年以后,邊月再想起這一切,真好。真慶幸當時勇敢的發瘋,勇敢的享受人生。
人總是到了一定的年紀就要為生活奔波,為生存尋找希望,而他們此刻正年輕。
邊月終于不在坐在他的單車后座,他們并排騎單車,他們在城市的夜晚到處騎行,呂佳不會騎單車,江至的后座坐上了呂佳。
邊月初中的時候和呂佳有點不太對付,邊月太熱情,呂佳太寡淡,兩個人相看兩厭。誰知道邊月竟然和呂佳畢業以后聯系的最多,這個世界總是微妙的。
邊月真的很喜歡水,很喜歡花,她對自然的一切都很喜歡,江至找了一家農莊,在山上,山上有個空曠的地種滿了梅花。
今年邊月真的很開心,可惜愛與不愛的問題總是困擾著每個少年。
邊月睡在床上,呂佳剛剛洗完澡,用毛巾吸水,她問邊月:“你和陳生的感情看起來特別好,你們相愛嗎?”
邊月順著她的問題想了一下,相愛嗎?愛吧,他們是戀人,不愛吧,邊月似乎更愛自己。
可是這個愛不愛的問題是非要有個答案嗎?
邊月反問:“那你和江至呢?江至很喜歡你。”
呂佳擦頭發的手變得無措起來:“我不知道,我們還沒有互相說喜歡。”
邊月:“怎么會?江至不至于不敢表白啊!”
呂佳耷拉著頭:“不知道呢,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他從來不說喜歡我,而我每次想說喜歡他,就會被打斷,我不知道我們最后會怎樣。”
邊月給她遞了吹風機:“不想長遠一點嗎?”
呂佳猶豫,邊月說:“你不要看我和陳生這樣,當初他是先說的喜歡我,他邁出了他的第一步。但是他把選擇權交給我了”
“后來他要轉學,我不想錯過,我邁出了我的第一步。現在我們聚少離多,感情不能給予我們太多東西了,我們需要自己爭取。”
“所以,你們的事情,我不多說,我也不多干涉那是你們的感情。”
邊月說完把被子蒙在頭上,睡覺了……
呂佳心想:對啊,盡管我們年紀小,但是這一段感情我是真心的,我要把我的愛意說出來,也只是想要說出來。
半夜,陳生把邊月搖醒:“月月,醒醒,呂佳和江至在一塊兒,我今晚來和你擠擠。”
邊月迷糊中就讓了位置,邊月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覺多,她啊,總是在睡熟中無法辨知外物。
陳生輕輕躺下,他的心臟砰砰的跳,他不會非禮邊月,他們年紀太小了,沒有辦法承擔錯誤的后果,而且他尊重邊月,他敬愛邊月,他要和邊月在婚姻保護法里長相廝守。
他忠她,他敬她,他愛她,他對她的愛不能磨滅,無法抹平。
陳生輕輕拉住邊月的手入睡,這是他此生中最開心的一天,側躺著,他身后有人,他愿意無條件信任。
邊月在第一抹陽光照進客房的時候醒來,看著身邊的人換了,她驚嚇一下,但是她的動作依然輕柔。
她心懷憐愛的描繪陳生的面貌,他皺起了眉,邊月稍稍輕撫,便抹平了。
邊月輕笑:“小孩子心性。”
你看啊,兩個人在一起,盡管昨天晚上還在想著愛不愛,第二天就為愛撫平憂愁。
邊月去到門外的窗臺看著清晨的景色,溫度特別低,邊月穿了一件大大的羽絨服。
她抬手發現,下雪了,這么多年來,這是清市下的第一場雪。
邊月著急忙慌的把陳生搖醒,陳生的頭發睡得亂糟糟,他沒睡醒想要發脾氣,看到邊月,一下子沒了氣焰,邊月驚喜的對他說:“陳生陳生快來看,下雪了。”
陳生穿上拖鞋來到陽臺,是下雪了,他接住一朵雪,邊月沖他開心的說道:“陳生,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雪。清市從不下雪,陳生。”
說著要把接到的雪捧到陳生面前,陳生,抬手接過來,抹在她臉上說:“被初.雪抹過的人,這輩子都會特別幸運。”
邊月眼睛亮亮的問:“真的嗎?”
陳生說:“我從不騙人。”
陳生是在媽媽日記里看到的,她把和他情人看到的第一場雪抹在了她情人的臉上,她的情人一直都是幸福的。
邊月對于陳生說的話從來都不會懷疑,她相信陳生,只要是他說的一切邊月都相信。
雪持續下了半個小時,邊月和陳生的頭上也有些白雪飄在頭發上,竟是有些花白的痕跡。邊月笑著說自己看到的景象,陳生同她一起微微笑起來。他們一定有一輩子可以白頭。
地上有薄薄的一程雪積在地上,邊月叫陳生:“陳生,把雪盤在中間,我要堆雪人。”
陳生應她的要求,把雪堆到她身旁,邊月開心的拍了一個大一個小的雪球。
陳生給她拍了幾張照片,照片并不像別人說的那樣,男朋友的照片都很丑,陳生拍的邊月從來就不丑。
也許這就是他眼里的邊月,小小的一只,圓滾滾的堆著兩個圓滾滾。
邊月朝著陳生笑,大眼睛瞇彎,牙齒露出。她像是盛開的梅花。在寒風中,在飄雪中堅韌且強壯的自由生長。
吃過早餐,天空又飄起綿綿白雪,邊月拉著陳生要上山看梅花,陳生詢問過店家這里的下雪是否安全,是否會造成任何苦難。方才決定去看梅花。
邊月一邊冷得腿抖,一邊在靠近梅花林,太陽微微被烏云遮蓋,欲拒還休的露出半個月牙。
陽光照在梅花林,積雪微微褪去,剩余些許雪花凌駕在梅花上,他們在紅艷中添了些破碎的白。而那抹破碎注定要消逝。余下艷色的在不久就會朵朵抹紅裝。
邊月拉著陳生,一直看積雪褪去,他們就倚坐在梅林中,看他們露出本色。
慢慢的,太陽露出全貌,照耀下,雪都沒了,只余下地上的水跡看出來曾經下過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