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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妖后之情斷

太子大婚第五目

陰差陽錯之際,賈南風如愿以償到了太子宮,和那些目中無人的嬪妃們相比,她彬彬有禮,極力表現出自己的和藹可親。車駕一路緩行,到了太子寢宮,司馬衷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賈南風叫住了他:“殿下應該與我同行。”司馬衷沒有回頭,這個從來沒有對賈南風正眼相看的太子,還是執拗地獨自一人進了寢宮。迎接他們的,是盛裝的謝玖,司馬衷也沒有理會她,她卻不可置信地看著賈南風,雖然在美貌上她要拔得頭籌,但在家世上,她卻輸得一塌糊涂。不過,想起自己是皇帝的女人,她一下子又挺直腰板。兩人就這樣死死盯著對方,直到賈南風先喊話:“你是何人?”

“論起輩來,你得叫我一聲姨娘。”謝玖高傲地說。

“姨娘?”

“哎!”

“我沒叫你!”賈南風有些慪氣,“你憑什么做我姨娘?”

謝玖笑道:“我可是皇帝的才人,你是太子妃子,這還不是姨娘?”

“你不伺候皇上,卻來同太子廝混,成何體統?”

“我啐你個無禮的賤人!”謝玖罵道,“是陛下派我來侍寢的,就是天天陪伴太子睡覺。”言訖,賈南風已經被激得忍無可忍,然而還需在忍,畢竟她初來乍到,還不敢放肆,所以陪著笑臉,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姨娘好,常言道‘不知者不怪’你別往心里去啊!”謝玖大步迎下去,立即扶起賈南風,說:“剛剛我是同妹妹玩笑,還望妹妹不要見笑,妹妹一路辛苦了,姐姐領你去內殿休息。”

賈南風沒有多余的表態,僅僅說了一個“好”字,也笑臉盈盈,隨同謝玖而去。二人在內殿坐著,奴婢接二連三地端來了粔籹、脯炙、丸炙、菜炙……。“嘗嘗,這都是我叫庖廚好生做的。”謝玖遞過去一個盤,指著形形色色的調料,接著說,“蘸些身毒國的胡椒、大秦的蒔蘿,還有些叫不出名的香……可好吃了。”

“好香,我家中也有些西域奇香,可比宮中,還是差了太多。”賈南風一邊說一邊捏了一串雞皮炙,蘸了些香,狼吞虎咽起來,那滿嘴鼓的包把謝玖也逗笑了,“那是因為宮中的庖丁厲害。”

二人吃著吃著,賈南風口無遮攔地說:“太子殿下怎么看起來傻乎乎的,現在又躲到哪里去了?”謝玖趕緊捂住她的嘴,然后小聲說:“跟我來。”她牽起賈南風的手,在殿中轉來轉去,一路上都是她在說話:

“太子殿下不愛說話,不喜文墨,就喜歡玩鬧,師傅不敢管,陛下傷透了腦筋,這才派我來看著他,不許他同宮人玩,他無處可去,就藏在溷中。”

賈南風驚得張大了嘴巴,但畢竟女子不入男廁,二人假借入女廁之名,登上殿角的小樓,進了廁所,賈南風踩著坐便的踏座,在隔墻的窗紙上摳了一個洞,窺視著在小便池和蹲坑間無所事事的司馬衷,小侍隨時往廁中沖水,還撒些花和香除味。賈南風“撲嗤”一聲笑了,驚了司馬衷,他羞得面紅耳赤,奪路而逃。賈南風也追了出去,一聲接著一聲地喊著“殿下……”

不巧的是司馬衷在下樓時絆了一腳,重重摔在地上,賈南風趕緊去抱他,可是司馬衷推開了她,一頭栽進了謝玖的懷中,謝玖馬上解開衣裳、抱腹,用自己的胸脯去安慰傷心的司馬衷。賈南風心中厭惡,但她又不敢說什么,只把頭扭向一邊,死死捂著眼。

隨后,司馬衷像一個小孩,牽著謝玖的手,往寢宮去了,后續發生了什么,連她這個太子妃都無權過問。不過,賈南風也明白了,在這勾心斗角的宮闈中要想立于不敗之地,必須培植自己的勢力,而眼下最大的阻礙,莫過于眼前的謝玖。

日復一日,賈南風這個太子妃自打嫁進皇宮就如同守活寡一般,獨守空房,每天都能看到司馬衷在謝玖的脅迫下與她出雙入對。在她看來,謝玖大有喧賓奪主之態,儼然太子妃的威勢,而她除了初見之時故作姿態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但是賈南風最終選擇了隱忍,她不僅主動搬離了太子寢宮,還自降身段,每逢謝玖都主動稱呼“姨娘”,然而謝玖看她的眼,一天比一天高。不過,賈南風并不以為意,舔著臉侍奉謝玖。

謝玖教太子調情,金紗床上帷幔紛飛,是賈南風同宮女撐著簾。

謝玖喂太子飲酒,金爵盛滿,一杯一杯的灌,是賈南風領著眾宮女在一側溫酒。

謝玖需要梳妝,也是賈南風帶著宮女忙前忙后,為她支起盛裝。

久而久之,謝玖倒是有些麻痹了,對賈南風大獻殷勤也就習以為常了,很多時候都放任自流,也不再禁絕宮女和她往來。賈南風便可以常常單獨喚來宮人,用自己的私產一一打賞,噓寒問暖,為沉疴在身上的宮人親熬湯藥,也趁機網羅了一些心腹,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做守著本分。

謝玖只要出行,賈南風必定帶著一群宮人隨行,從一個太子妃做到了宮女的領班,這需要莫大的勇氣。這當然是賈南風新收的侍婢九出的主意,就是要寸步不離的伺候謝玖,才會令她反感、厭惡,最終拒絕她。所以賈南風也變本加厲,收買了全宮上下,連謝玖要入廁,她也跟著。

久而久之,謝玖果然由往日的舒服變成了不耐煩,在即將和司馬衷行茍且之事時,吼了賈南風:“你這賤人,我忍你很久了,趕緊滾!”

“臣妾可還想著伺候姨娘。”賈南風不慌不忙地說。

“老娘不要你伺候,你去做你的太子妃吧,少來煩我和太子!”

賈南風倒也識趣,既沒有犟嘴,又沒有哭鬧,而是乖乖地回了屬于自己的寢宮。一屁股坐在席上,對鏡沉默。九貼了上來,說:“殿下在謝玖那里吃了氣吧?”賈南風瞪了她一眼,眼中暴露出不小的殺機,只聽她一字一頓地說:“從我嫁進來時就一直受氣,她的氣我倒往后慢慢讓她奉還,然而太子不理睬,才令我肝膽俱裂。”

“殿下掌握不了太子,何不掌握他人?”九壞笑道。

“什么意思?”

九直接跪下來,重重磕了幾頭,說:“奴婢以為太子懦弱,將來哪怕是做了皇帝也會受他人迫害,殿下也會遭殃,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就是這理,殿下應該超越太子,為自己選一班能人異士,保證自己的權威。”

九口口聲聲褻瀆太子,賈南風卻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她說得很在理,問他:“你為什么講這些?”

“自殿下進宮以來,能與我們同等身份,情同姐妹,奴婢得遇明主,甘愿效犬馬之勞。”賈南風大為感動,便親手扶起她,說:“我該如何是好?”

見賈南風已經被激起了權力的欲望,九也不再藏著掖著:“給使孫泓,以前幾任太傅都讓他做事,是個能人。”

“怎么能見到他呢?”

“他就是個微末小吏,殿下想見,奴婢去叫就是了。”

賈南風點點頭,不一會兒九便領來了一個男子。他昂藏七尺,眉目清秀,英氣逼人,甫一進門就吸引了賈南風的目光,令她神魂顛倒,竟情不自禁地擁了上去,搞得一旁的九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好清了幾聲嗓子。

這一次見面,除了妃臣之間的行禮,也沒有過多交談,不過孫泓還是提醒她,眼下太子宮應該風平浪靜,要著力經營皇后所在的西宮。

賈南風看著他的神情,明白了他的意思,稍微一彎腰,向孫泓說:“受教了。”

孫泓告辭而去,臨行前,不忘看了一眼九,微微笑了。臨行前,他又多了一句嘴:“令尊相爺和令姊夫齊王雖然政見不一,但殿下要一視同仁,極力撮合二人,為自己美言。”

“諾!”從賈南風的喉里,突然迸出個詞,似乎主成了仆,仆變成了主。

太子宮中即使是云譎波詭,司馬炎卻淡如流水,了卻了兒子婚事,接下來,便是自己的大事,司馬炎先是下詔讓公卿之家選三千女子入宮,連衛瓘的女兒也在其中,衛瓘不敢忤逆,把女兒派了去。只有衛夫人不依,在屋內撒潑。

“衛瓘,你真不是東西,本來女兒是太子妃的,現在好了,去做皇帝的秀女,你都不爭一爭,我哪怕是嫁條狗,也會叫幾聲!”

“你聽誰說的?”衛瓘還沒有生氣,只是感到很奇怪,可是夫人依然冒火:“都怪你,路上磨磨蹭蹭,賈充的女兒都嫁進門了你才回來,我們婦道人家還指望你回來成大事,你倒好,把女兒還送入了火坑之中,守一輩子活寡。”這些話深深刺痛了衛瓘,他現在什么也不想過問,什么也不敢過問,身居洛陽,交了兵權,如同待宰羔羊,就是爭了又有什么用呢。

衛夫人只得抹凈眼淚,把家里所有值錢的首飾——為出閣準備的嫁妝,全戴在女兒身上,親自為她梳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邊抽泣一邊說:“我們輸了大位,也不能輸了人,太子妃丑陋,我女兒一定要艷壓群芳。”衛氏點點頭,抱著母親嚎啕大哭,衛夫人卻安慰她:“不哭……哭花了妝容,被人笑話。”

衛夫人牽著女兒的手,一步一步走出大門,衛瓘已經坐在高頭大馬上,押著旁邊的馬車,看著緩緩而來的女兒,厲聲喊道:“快一點,誤了期皇帝怪罪下來,誰吃罪得起。”

一方高臺,壘得很匆忙,宛若大地上鼓的一個包,上面鋪了荊棘、柏丫,擺了豬狗,當作路神模樣,公卿家人都跪了一圈,看著祭司上躥下跳,默默祈禱。禮畢,大家爭先恐后地招呼著自家車輛沖上高臺,恣意碾壓阻路的神。

車馬慢慢啟動,快速駛離。

一路之行,風吹起落英,掀起女孩的蒙面,沿街的坊都一一開門,探出來頭來看著哭泣的女兒,趕緊又縮了回去;公卿之家的車馬在路上堵了個水泄不通——誰也不想邁出那一步,夫人扶車走了很長一截,被強行拽了回去,號哭之聲不絕于耳。

秀女們被驅趕到平壩上,被宮女、宦官圍了一大圈。“脫——”悠長而古怪的聲音,從一個角傳到另一角,秀女們嚇得一陣騷動,只有衛氏淡定地褪去自己的衣裳,在一群無根之人面前裸露肌膚,其他的女孩們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宮女們便一擁而上,扯掉她們的衣裳,還喝止了他們哭泣。

宦官一聲唱:“皇后駕到!”

楊艷在賈南風的攙扶下,興致勃勃地來了,一眼便相中了前排貌美如花的衛氏,她正想過去,九在賈南風的耳邊一說,她隨即半跪下去阻止:“母后,此人是衛家女。”

楊艷這才想起之前許婚太子之事,她也擔心皇上一旦選中了衛氏,恐怕戀戀不舍,連她這個皇后也不要了,所以徑直掠了過去,看其他的秀女。

“母后,幾千人,您來歇著吧,妾替您去吧。”等楊艷回來,賈南風趕緊為她搬來張床,扶她坐下,隨后走去了秀女叢中,同衛氏對了眼,便選起了其他人——盡是些手腳白皙、身體勻稱之人,獨不找容貌嬌好的衛氏。衛氏也急了,把一肚子的話脫口而出:“皇家就這水平嗎?竟挑些丑八怪。”

“你說誰呢?”

衛氏看了一眼賈南風,說:“若都按殿下的標準去選,那我晉朝還有什么威嚴?”

“你說我丑?”

“殿下也承認這些秀女丑陋了?”

“賤人!”賈南風扇了她一巴掌,哪知不服輸的衛氏也還了一巴掌,這下可惹毛了賈南風,她想動手,九趕緊攔住她:“殿下不要失態。”賈南風根本不理,一腳踹翻了衛氏,騎在她的身上毆打,衛氏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還了好幾巴掌。九吩咐宮女和宦官拉開二人,自己在一旁叫著叫那,轟走了圍觀的人群,送走了氣憤的皇后,又偷偷地跑開。這時二人已經被分開了,衛氏被兩個宦官架著,掙扎不了,賈南風披頭散發地站起來,一步一步逼近,把藏在身后的一塊碎木片露了出來,抓起衛氏的頭發,說:“你不是很美嗎?我看你還美不美!”說時遲,那時快,正要劃下去的時刻,孫泓趕來了,跪在賈南風面前,勸說道:“殿下不可,衛氏乃世家,傷了她,相爺在朝堂之上難以招架。”

“那你說怎么辦?”賈南風余怒未消。

“衛氏不守規矩,以衛公家法懲罰就是了,殿下何必動怒,傷了皇后的和氣,眼下請回皇后,重新主持選秀才是大事。”賈南風聽了,輕輕地走向孫泓,挨到他的身前,溫柔地說:“好,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那我該怎么辦呢?”

“殿下應該放下姿態,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祈求皇后的原諒。”賈南風縱然有一萬個不愿意,但看在孫泓的面子上,她還是去了,不過,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她當著宮門長跪不起,一個接一個地磕著響頭,衷心地認著錯:“娘,您就饒了我吧,我錯了……娘……”

楊艷最終回心轉意,又重新來到秀場,九早早地將秀女們聚攏在一起,孫泓也將衛氏和一些長相美好的秀女禮送出宮,剩下的人全按皇后的意思挑了些尋常姿色。此時的賈南風如同溫順的綿羊,一路上都小心服侍著楊艷,比她的貼身奴婢還要細心,楊艷大受感動:“都說賈家人沒有教養,我看不過是世人的以訛傳訛罷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賈南風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心里肯定不舒服。她瞟了一眼楊艷,頭便扭向了一側,陪著她赴太極殿向皇帝復命。在司馬炎面前,楊艷狠狠夸了一番賈南風的精明能干,但司馬炎并不關心跪在地上請賞的兒媳,而是向宦官索要秀女的畫像圖冊。

他看了一眼,看著并不如意,越翻越煩躁,一把扔給楊艷,發起火來:“這就是你給朕選的秀女?你看看都是什么貨色!”楊艷之家世,容不得半點辱沒,她也正要發火,賈南風搶先認了罪:“陛下,此次選舉都是兒臣自作主張,只因兒臣心術不正,傷了陛下,請陛下責罰!”司馬炎顧及賈充的面子,并沒有降罪,只是狠狠瞪了她幾眼,還要故作姿態,起身來扶起她,“既是兒媳婦主張,朕也不便說什么,雖然事辦得不好,但要做事總是很好的,將來太子登基,你二人也好相互扶持。”

打發走了二人,司馬炎左想右想,始終覺得心里不痛快。于是,他又叫來了侍中,再擬一份詔書,和上一份如出一轍,就是換了幾個字眼——司馬炎是覺得公卿家的范圍小了,所以他要天下禁婚嫁,讓平常百姓家出女兒,他要再征召五千人!

州郡之家終于松了口氣,于是賣力地派出爪牙,四處搜捕有女兒之家。身入皇家身已死,被逼得走投無路的,選擇了全家自殺,讓兵丁撲了個空;沒有膽氣的,便選擇了殘害女兒的肌體,讓她以丑陋不堪的形象茍活于世;當然,也有想方設法東躲西藏的,還有強搶胡女,以冒充自家人的……

黃河南北,無不陷入莫大的悲哀中,祖道之儀輪番上演。蕓蕓眾生,連作路神的犧牲都置辦不了,連車馬也成了奢望,所謂祖道,不過是幸存者踩踏著不幸者的狂歡罷了。

偉大的蛋殼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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