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亮,初七感覺有東西壓著自己的胸口,他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阿棄那張清秀白凈的臉。此時他正趴在自己的身上睡得正香。
初七不由得紅了臉,但眼前的人眉毛忽然動了動。他下意識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果然,身上的人忽然起身,快速的翻身下榻,還重重的呼出口氣。然后又開始忙活早飯去了。
初七偷偷睜開眼,見他正忙,也松了口氣。
沒一會兒,阿棄來到榻前,拿起初七的手,來回翻看了一下。
初七順勢睜開眼,看向他。
阿棄看了他一眼說:“試試看……能不能動。”。
初七動了動手指。
阿棄將他的手放在掌心上說:“抓我手試試。”。
初七微微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太好了,不愧是一品幽蘭!”,阿棄開心的說。
初七嘴角含笑,面色卻依舊平靜。
“腿呢?試試腿!”,阿棄一臉期待的掀開被子,扶他坐起身。
初七使勁兒抬起腿,放下榻。用力的支撐著站起來。怕他站不穩,阿棄扶著他沒放手。
“看來你的經脈已經疏通了。”,阿棄開心的說。
“嗯!”,初七微笑著點頭。
“我扶你過去吃早飯。”。
阿棄扶著初七慢慢走到輪椅前坐下。
“吃完飯,我就出去找點兒野味,你呢就推著輪椅在山洞里練習走路。”,阿棄邊吃邊說。
“好。”,初七聽話的點頭。
阿棄呼嚕呼嚕的吃著,初七端著碗喝了口粥,拿起筷子夾小菜,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來。”阿棄實在看不下去了,夾了一塊放他碗里。
初七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手中的筷子。
阿棄反應過來:“哦……你要是嫌棄,我重新給你盛一碗。”,說完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碗。
“不用。”,初七低頭喝了一口混著小菜的粥。
阿棄愣了一下,卻見初七朝他溫柔一笑。
阿棄眨了眨眼,急忙低頭悶頭喝粥。吃好后,隨手用袖子抹了把嘴。
再抬眼看向初七,他吃的很斯文,一點聲音都沒有。
阿棄就托著腮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他抬頭望過來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當下咧嘴一笑說:“沒事,你……慢慢吃,不著急。”。
阿棄長這么大從沒想過,一個男子吃飯的畫面竟然會這么好看。
初七無奈的放下碗筷。繞是他胃口再好,也無法在阿棄如此專注的注視下繼續吃下去。
“我飽了。”。
“行!”,阿棄起身收拾碗筷。
“我出去給你尋肉菜去了。”,阿棄收拾好工具,對初七說。
“嗯……小心。”,初七囑咐他。
“放心吧。”,阿棄說了一聲出了山洞。
初七看著他離開,目光飄的很遠……
清早上,太陽還未升起,山里到處霧蒙蒙的。沒走一會兒,阿棄就感覺睫毛頭發都濕漉漉的。
這個時候,正是野雞兔子出來尋食的時候,阿棄腳步很輕,不敢太快。手里的彈弓早已準備好。
忽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出來。阿棄腳步一頓,整個人像被定住一般。瞪大了眼睛到處巡視,終于看見了一只野雞,在找食吃。
阿棄舉起彈弓拿出磨的尖銳的石子,瞄準后手一松,“啪”的一聲,野雞翻身到底,一動不動。
阿棄一喜,急忙跑過去拎起被打穿的野雞,歡歡喜喜的往回走。沒走幾步,他面色猛然一變。腳步一頓,沒再往前。
“誰!”,片刻后他猛然轉身,一個黑影已經沖到他面前。他甚至都沒看清對方是什么東西,身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噗!”,阿棄還沒反應過來,就吐出一口血,身體也飛了出去。
他捂著心口的傷,掙扎著爬起來,用袖子蹭掉嘴角快滴下的血。驚恐的眼睛左右尋找,他在原地轉了一圈,竟沒見著任何東西。
“什么東西!出來!”,阿棄壯著膽子吼道。
“小丫頭!前夜讓你跑了,今日……看你往哪里逃?”。
前夜?肖府傷他的人!!!
果然,他的幻形術在靈力高強的人面前不起半點作用。
“我只不過是去肖府偷點東西而已,也用不著這么追著我不放吧?再說了,我這不沒偷著什么嘛。我連藏寶閣的門都沒摸著。您靈力高強,肖府讓您來抓我,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阿棄忍著痛,強顏歡笑道。
那聲音冷笑一聲:“哼!”。
一個黑影瞬間串到阿棄面前,他只覺得脖子被人一把掐住,雙腳離地,張著嘴卻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呼吸也是越來越困難。
看著眼前穿著黑袍戴著面具的高大身影:“啊……啊……”,難受到眼角的淚水滑落下來。
那人不耐煩的一把推開他。
“一只螻蟻,也敢在我面前耍滑。”,那人不屑道。
“咳咳……”,阿棄一邊咳嗽一邊擺手,貪婪的呼吸著空氣,緩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敢……在前輩面前,小的不敢造次,還請……還請前輩饒了小的一條命。”。
“認慫認得挺快,看來你還挺怕死。”,那人嗤笑一聲說。
“這世上……有幾個不怕死的,再說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您說呢。”,阿棄爬起身一臉賠笑著說。
“若我……非要你死呢?”,那人朝他逼近。
阿棄一驚,急忙退后討饒:“前輩……您也說了,我就是只螻蟻,您何必為了一個螻蟻浪費您的靈力呢。”。
那人果然停下腳步,但只是片刻他又逼近:“碾死一只螻蟻,也費不了多少靈力。”。
阿棄急了,準備掏出袖子里的毒藥。
“我勸你……別用對付一幫廢物的東西來對付我。沒什么用。”,那人一聲冷笑。
“為了活命,總得放手一搏不是嗎?”,阿棄也笑了一聲。
一把藥粉撒出去,那人竟消失了。
“都說了,沒什么用。”,那人忽然出現在他身后,貼著他的耳朵說。
一股熱氣直逼阿棄耳后,他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人一掌拍向他背后,他整個人飛撲了出去,趴到地上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阿棄抬眼看著前方,視線有些模糊。他好像看到了滿山遍野的彼岸花。
難道,今天……真的是難逃一死了嗎?
那人來到他身旁一把將他從地上拽起來,抬起另一只手運足了靈力,阿棄已經絕望的閉上眼睛,等著他的最后一擊。
“嗯?”,那人發出一聲驚疑,抬起的手遲遲未落下。
忽然,他手一松,竟放開了阿棄。
阿棄癱倒在地,緩緩睜開眼,不解的望著那黑斗篷。
那人忽然抬手,朝他身體里灌入一股靈力。阿棄瞬間感覺身體的疼痛緩解了許多,力氣也回來了一些。
“為什么?”,阿棄滿臉不可置信。
黑斗篷雙手背后說:“我改主意了!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死,我不介意多浪費一些靈力。二……是戴上它。”
他忽然丟過來一個東西,落在阿棄身上。
阿棄拿起一看,是一串手鏈,上面穿著一塊晶瑩剔透的藍色晶石。
“這是什么?”,阿棄警惕的看向黑斗篷!
“契約石。”,黑斗篷也不隱瞞。
“契約石?”,阿棄驚訝的看著他:“你要跟我締結契約?”。
“答應,就放你走,不答應……死。”,黑斗篷說。
“你……”,阿棄咬牙切齒,這是吃定他為了活命肯定會賣了自己。
“回答我。”,黑斗篷逼近一步。
阿棄心一橫:“我答應。”。
黑斗篷毫不浪費時間,上前抓起他的手就是一刀,將血滴在晶石上,又在自己手上劃一刀,同樣將血滴在上面。
阿棄瞪著他,這是不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
“戴上它。”,黑斗篷命令他。
阿棄雖不情愿,但小命要緊,還是聽話的將手串套在了手腕上。
黑斗篷雙手結印,嘴里念念有詞:“以吾之血為引,以爾之血為祭,締結主仆契,生死約!結!”。
黑斗篷頭頂上出現一道金色符印,阿棄抬頭一看,自己的頭上也有一道卻是紅色的。他還沒看清,那符印就鉆進了他的額頭。
阿棄摸著額頭,失神的念叨:“主仆契!生死約!完了……我這輩子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