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抱回房間放下,他轉過身去說:“將衣服換了,別著涼了。”,然后踏出門,關上門離開了。
阿遙放下朱雀錦,才發現自己面前的衣服都濕透了,緊緊貼在身上,難怪月無痕會背過身去,她懊惱的閉了下眼睛,睜開去換衣服。看著月無痕送來的流云綢,猶豫了片刻還是穿上了。
她將朱雀錦用手輕輕搓洗干凈,掛在衣架上用靈力烘干。她想回房間去換上,月無痕端著早膳走了過來。
看著他端著早膳,她略有些詫異:“師父?”。
月無痕輕聲說:“陪為師用些早膳,你要是想換衣服,可以換好了再來吃。”。
阿遙有些尷尬的將衣服掛回衣架上,出來陪他用膳。
他又為她挑出姜絲,端到她面前。阿遙仿佛看到她對面坐著的是一身錦衣氣質如玉的初七,他溫柔的對著她笑,輕聲說:“多吃些。”。
他抬眼見她正望著自己出神,目光溫柔如水,嘴角含著笑。他回望著她,回以她溫柔一笑:“怎么?為師讓你想起了他?”。
阿遙如夢初醒,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而后噌的站起身。
月無痕看著她未動筷的早膳說:“坐下。”,聲音帶著一絲不悅。
阿遙站著未動,月無痕起身看著她:“把這早膳吃了。”,他轉身離開。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她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用完早膳沒一會兒,有侍女送來一些書。
阿遙挑眉:“這是?”。
侍女回:“回圣女,這是宮主命我們送來的畫本子。”。
阿遙一聽愣住了:“畫本子?”。
侍女回:“是!”。
阿遙點點頭:“哦,你……你放里面吧。”。
她看著書案上的畫本子,有些無奈的拿起一本看了看。沒一會兒又換了一本,以前這些畫本子自己還是很喜歡看的,如今卻覺得有些無聊……
月無痕的聲音從窗邊傳來:“看來……你不太喜歡?”。
阿遙抬頭看向窗口起身行禮:“師父。”。
月無痕彎起嘴角:“乖了。我帶來了一柄靈器,你看看可喜歡?”。
他抬手,掌心出現一柄細又尖的短劍,長度與三刃刺倒是差不多,材質好像是冰玉石。
阿遙拿起短劍:“這個給我的?”,掌心傳來徹骨的寒氣。
月無痕說:“當師父的,當然得送徒弟一柄像樣的靈器了,這是萬年雪妖的元神所煉成的上古神器,大荒只此一柄。”。
阿遙驚愕的看著那柄短劍:“上古神器?”。
月無痕說:“它叫赤雪,需得認主,這萬年雪妖甚是難馴化,不過你應該沒什么問題。”。
阿遙看著赤雪許久才搖頭說:“師父,上古靈器未免太貴重,我不能要!”。
月無痕注視著她問:“你打算……用他送你的靈器去殺他?”。
阿遙睫毛顫了顫,她的殺招是他教的,她的靈器是他贈的,如今殺他……卻也只能用那柄靈器嗎?
月無痕笑笑:“師父贈你靈器,只是因為你是我徒兒,可是不會提什么條件的。”。
阿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月無痕笑著:“那就收著。”。
阿遙卻說:“若是……我無法收服它呢?”。
月無痕說:“有我在呢,怕什么?”。
阿遙盯了他好一會才問:“我的事情,師父好像都知道。”。
月無痕一笑:“為師……可是唯一一個有機會飛升成神的人,知道也不奇怪。”。
阿遙輕扯了下嘴角,卻沒什么笑意。
月無痕握住她握著赤雪的手翻過來,指著劍柄上的一枚靈石輕聲說:“將血滴在上面,用你的靈力去馴服它。”。
阿遙點頭,月無痕松開手站到一旁。她指甲一用力掐破食指滴出一滴血在靈石上。靈石發出紅光蔓延至劍身。此時天空忽然飄起雪花來,她詫異的看向天空。赤雪震動起來,而后飛竄了出去。
月無痕輕叫一聲:“就是現在!”。
阿遙飛身浮至半空,赤雪在她周圍竄來飛去。她運足靈力,抬手攻向赤雪。
赤雪不似一般靈器竟有靈識,開始反擊她。阿遙見狀驚訝,同時也不敢懈怠,開始與赤雪纏斗起來。赤雪難纏,她也毫不退縮。
昆侖山上,一道白光與一道紅光在空中不斷相撞,許久后紅光壓制著白光落下。
月無痕抬眼望去,她一身紅衣手握赤雪,如赤焰女神般降臨,無比的耀眼,無比的圣潔。
她心念一收,赤雪化作一道紅光鉆進了她的眉心。她下意識的抬手撫摸著眉心,那里有一道紅色如朱砂描畫般艷麗,給她那張臉增添了幾分妖媚。
月無痕看著她出了神,一時間忘了言語。
阿遙出聲喚他:“師父?”。
月無痕笑笑說:“阿黎果然甚得我心。”,他走近她,抬手溫柔的撥開她額前的發,拇指輕輕撫了下那道紅色。
阿遙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她下意識的退后一步。
月無痕的手停在半空,卻只是一笑,絲毫不覺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
他收回手輕聲問:“這兩日胃口如何?”。
阿遙避開他的目光回:“還好。”。
月無痕說:“收服神器,也是喜事一件,帶你去吃好吃的,慶祝一下。”。
阿遙聞言詫異:“師父要下山?”。
月無痕問她:“你不想下山?”。
阿遙搖頭:“我只是以為……”。
月無痕笑著:“以為我這曉月仙宮宮主是不能隨意出昆侖的?”。
阿遙點頭:“傳聞是這樣。”。
月無痕笑笑:“卻也只是傳聞,走吧,介紹為師的新坐騎給你認識。”。
阿遙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五彩鳥:“小五?”。
小五朝著她點點頭。
她看向月無痕問:“師父?小五怎么會成了你的坐騎?”。
月無痕略顯意外道:“你們還認識?”。
阿遙說:“它叫小五,是……他的坐騎。”。
月無痕說:“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全身翎羽幾乎被燃燼,我用靈藥治好了它,不想它竟賴在我這兒不走了,我就留下它為我的坐騎,你若喜歡,便送你了。”。
阿遙想起那日在百里家禁地,她將小五放在一旁,之后被玄心打暈,后來竟然把它給忘了,想想還真有些對不起它。
她問:“師父在何處發現它的?”。
月無痕想了下說:“在聽水榭。”。
阿遙疑惑:“它怎么會來曉月仙宮?”,它是百里家的神鳥,受傷后也該飛回百里家,怎么會飛來曉月仙宮?
月無痕笑著:“這我就不知道了。”。
阿遙問:“師父,它的傷可好全了?”。
月無痕說:“有我曉月仙宮最好的靈藥,它好的不能再好了。要不,以后就讓它跟著你。”。
阿遙心中卻生出一絲不悅:“它主人才……走了沒幾日,它便又認了新主,這樣的坐騎我不稀罕。”,她覺得小五背叛了初七,所以她替初七不值。
月無痕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她會這么想,他彎起嘴角說:“你不妨想想,它為什么偏偏去了聽水榭,當初你在曉月仙宮住的不就是聽水榭嘛。我想,它賴著不走,不是為了認我為主,而是為了守護它主人拼了命也要守護的人。”。
阿遙聞言愣了一下,想了想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她看向小五:“真是這樣嗎?”。
月無痕說:“你可能不知道,靈獸一生只忠于一個主人,到死不變。”。
阿遙有些愧疚的看向委屈的小五說:“抱歉,是我誤會你了。”。
小五伸頭,在她身上蹭了蹭。
阿遙說:“你若愿意,以后便跟著我。”。
不想小五竟卻搖頭,轉向月無痕。
阿遙冷下臉來:“看來……它并不像師父想的那般……”。
月無痕無奈的笑笑:“隨它去吧。”。
他拉著她飛身上了小五的背,飛出了曉月仙宮。
來到彩云城,月無痕帶她去了酒樓,點了一桌子菜。菜一盤一盤端上來的時候,她不禁皺起眉。
月無痕將筷子遞給她:“怎么了?這些應該都是你愛吃的,怎么不動筷?”。
阿遙抬眼審視他:“師父……這些菜……你為何會點這些菜?”,這菜幾乎與初七為她點的沒兩樣。
月無痕笑笑:“你愛吃不是嗎?”。
阿遙盯著他不言語,月無痕將筷子塞到她手里微笑著:“吃吧,想的太多,影響胃口。”。
阿遙無奈的吃起來,為了讓她更有胃口,他也吃的津津有味。不過吃的都是清淡的菜。
出了酒樓,阿遙說:“師父,一會兒我得去子桑府一趟。”。
月無痕說:“為師陪你一起可好?”。
阿遙說:“師父難得下山,不如隨意去逛逛。”。
月無痕笑笑:“一個人逛,豈不無趣。”。
阿遙輕嘆:“那師父便與我一道去子桑歇息片刻吧。”。
月無痕點頭:“甚好。”。
一路上,一紅一白身影相伴同行,引來不少人側目。
守衛見二人眼生,卻也不敢怠慢,上前行禮:“敢問二位來子桑府可有拜帖?”。
阿遙搖頭:“沒有,告訴你們家主,就說玉九黎要見他。”。
侍衛行了一禮:“是!”,即刻去通報。
子桑一聽,急忙沖了出來。
他開心的迎上來:“九黎姑娘……”,在看到她一身紅衣時愣了一下。
阿遙行了一禮說:“子桑城主,我來看看小葵。”。
子桑看向她正打量著她身旁的月無痕,聽到她的話他說:“我已經讓人通知小葵了,她應該一會兒就來。這位是?”。
阿遙說:“這位是我師父,曉月仙宮宮主月無痕。”。
子桑一聽,驚愕的瞪大眼睛:“月……月無痕!”,他慌張的行禮:“子桑真是有眼無珠,不知宮主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還請莫怪,里面請!”。
月無痕微笑著點了下頭,抬腳走了進去。
子桑吩咐一旁的下人:“快!去拿最好的茶和茶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