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追上來了——
窸窸窣窣聲音此起彼伏,耳邊風(fēng)聲呼號。
瘦而小的身影急匆匆的跑著,一時不查,被石頭絆倒了,滑向濕潤綠地,一聲悶哼,那人掙了掙手,勉力抓住長滿荊棘的濕枝條,支撐自己往前爬。
“給我找!”火光中忽的閃出一張猙獰的粗臉,“那小妮子腿受了傷,跑不遠(yuǎn)的。”
追蹤的人們從林里魚貫而出,偌大的森林,回蕩起驚人的腳步聲。
近了…
叢里人呼吸幾乎停止,眼看近處灌木叢被人撥開,探路木棍無情伸出,到處揮打。
會死的…真的不能被抓回去了。
思維紊亂成團(tuán),早些前誤入這里的悔恨已然被死亡的恐懼所替代。
兩天之前,為了做植物調(diào)查,她隨著京大興趣小組來到這片以古老原始出名的白骨林。
本以為像往常一樣,在這里走動一天,扎營一晚,差不多就回去了。
可偏偏…
談輕腦海里閃過那張美麗卻滲著歹毒的臉——陳黎。
本是收拾東西回去,隊(duì)里的成員陳黎把她拉到一邊,神秘兮兮說在林深處里發(fā)現(xiàn)一樣古遺物,要她一塊去拿。
古遺物不在研究范圍內(nèi),談輕不感興趣,但掰不過陳黎的一再勸說,想著上交有獎勵,自己也缺錢,腦子一熱答應(yīng)了。
渾然忘了組長的不可單獨(dú)行動的警告。
走了許久,越走越深,周圍灰蒙蒙,密密麻麻帶刺枝丫緊密交織,阻人前進(jìn),撥開又回彈,險些戳到談輕額頭。
開始時,陳黎還言笑晏晏,到了后頭,沉默不語,不知不覺中走到談輕后頭,像盯梢的狼。
霧色漸濃,輪廓影影綽綽,談輕瞇眼看去,倏然發(fā)覺不對勁,那幾人朝這邊走過來了,淡蒙光影中,有寒光閃爍,像是利器。
不對勁!
談輕后知后覺,拔腿就跑,身子被雙手?jǐn)r住。
陳黎憐憫的撫過談輕晶瑩的臉頰,“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眸中狠戾閃過。
話語未盡,噗嗤,針?biāo)囊纾i后皮肉驀的刺疼。
“區(qū)區(qū)一個平凡的丑丫頭,也想搶我風(fēng)頭?”
談輕輕飄飄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醒來后自己身處茅草搭的高臺,臺下架著一口黑漆漆的一人高的鍋,厚重而悚然,鍋底噼里啪啦。
吃人?
談輕驚疑不定,開始不安掙扎,手與腳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皮膚被粗繩不斷磨損,很快紅腫起來。
等等…
鼻子輕抽,茅草清香縈繞。
摸掐底下茅草,汁水粘稠,在指尖拉出細(xì)絲。
分明是沒曬過多久的新鮮茅草,茅草一般生長在田岸邊,向陽處,白骨森濕潤陰暗,不適合茅草成長。
可見他們到這不久,未必熟悉森林。
心稍寬慰。
除了在學(xué)習(xí)上投點(diǎn)精力,其余時間談輕的腦子都是空著的,只有急迫與威脅才能引起大腦興奮。
人就是得逼自己一把,才能走出舒適區(qū)。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起,談輕閉眼佯睡。
炭黑男人站定,自上而下掃視她,身后跟著同樣黑的男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