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醒了,公主殿下醒了!”
李瀟看著滿心歡喜的玉鵑,頓時心中酸澀,十幾年的親情竟比不上幾年的主仆情誼。
她吃力地抬起胳膊,只覺乏力。
“玉鵑…”她艱難開口。
“公主怎么了?”玉鵑又多了些擔擾。
“我餓了。”
玉鵑:“......”
趁著玉鵑跑出去的時候,李瀟坐起身將桌上的粥一飲而盡。
只覺是人間美味,她太餓了,她起身坐到窗邊,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一抹白色身影。
那究竟是誰?
她突然想到先去宮中報一下平安,順便看看宮中之人皆作何感想?
尤其是月離宮那位。
你既然救了榮安公主,那想要什么賞賜?”
太極殿中,皇帝居高臨下地問陳陌。
其實皇帝并不想怎樣厚賞,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陳陌跪地坐揖:“臣不求高官厚祿,只求一塊出入宮中的令牌。”
“噢?這是為何?”
”昨日救公主時,連宮中都不進去。 ”
“白大人,這是你手下的人辦事不利啊!”
白柳是年少有為的典范,宮中人皆稱他為白大人,似乎過于老成,這白柳卻是才二十出頭,已是長安城的皇城軍的統領。
與羽林軍不同的是,皇城軍獨成軍隊受統領直接管轄,不受皇帝控制,而羽林軍只負責承擔宮中防衛。
陳陌與他的關系亦師亦友,也算是棋逢對手。
“白柳認罪,不過還得請陳公子諒解。”
白柳聲如其人,既有柳之柔美又有壯碩之感,配上極好的面容倒讓人能理解他為何敢與陳陌與之為伍。
“陳某不敢。”陳陌拱手
“既如此便好,一塊通行令牌又有何難?不過朕聽聞閣下喜愛字畫古玩,不如送一些珍品予你可好?”
“謝陛下,臣感激不盡。”
“好了,退朝。”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出了太板殿,白柳便迫不及待地問陳陌:“你不是不入仕途嗎?為何又救了公主卻又不要官職。”
“自古以來,懷才不遇者數不勝數,帝王又多薄情寡義者,傷心失意在所難免,不如自斷此路,不提也罷。”
“哎,你說的也對,不過你怎么知道公主在廢棄冰容里?你是不是…”白柳的笑容逐漸放肆。
“呵呵。”陳陌不屑,繼而將手搭在他有上道:“你知不知道貓是什么下場?”
“什么啊?”
“被好奇心給害死,也就是知道的太多了。”
陳陌聲音極輕,這副模樣大抵又要惹人爭議一番,但白柳卻感覺到深深的寒意。
陳陌扔下一句話就走了,白柳卻立在原地打了個寒戰。
陳陌快走到宮門時,與李瀟碰見了。
兩人以怪異的眼神看了一眼對方,都有些不明所以。
陳陌沒有停下,與她擦肩而過,李蕭駐足觀察,只驚奇陳陌怎會在此。
他雖聲名遠揚,卻曾在父親面前發誓絕不為官,大將軍也懶得管他,而且以皇帝的性子是不允許朝中有父子三人為官。
今日來此,莫不是想通了?可好像又不是為了此事。
她招手讓玉鵑過來。問道:“你可知是誰救了我?”
“回公主,正是陳公子。”
“什么!?”
李蕭瞬間覺得天塌了,轟隆一聲塌在了她腦門上。
先不說他為什
么會救自己,就是那京中女子好怕是要讓她埋在唾沫星子里了。
她曾看見因為陳陌對著一群女子笑了一下,這群女子便春心蕩漾,爭論不休,甚至為此打斗起來那場面真是不忍直視。
“走吧,走吧。”李瀟泄了氣地說,滿臉愁容。
本來是可以閉門而不出的,怪就怪在自己剛收了京中貴女們的邀請,去賞菊,不肖說肯定是邀請了陳陌,他來不來未可知,自己是必是去的。
先前她還奇怪這些貴女怎么忽而又瞧得上自己,現在看來這哪里是賞菊宴,分明是“鴻門宴”
就先放任淑妃一陣,待她解決這令人頭痛的貴女,再找她算賬。
“見過公主殿下。”一眾女眷討好般地恭候。
“起身吧,眾妹妹可真是折煞我了。”
此話一出,連李瀟都覺著惡心,跟一群人面獸心的東西稱姐妹,真讓人反冒。
貴女圈本就如此,成了婚便以夫家為榮,互相炫耀,沒成婚的,便以金銀首飾攀比。
總之是一群只知閨房禮儀的“睜眼瞎”,可悲又可恨,偏身在歧途卻不自知,反以此為樂,并樂此不疲。
“姐姐聽聞你被奸人所害,幸得陳公子相救是真的嗎?”
一個穿著樸素只簪了根蓮花釵的女子開口問道。
遭到其他人的暗暗嘲諷,李瀟心里憤憤不平,便答道:“謝妹妹掛懷,已無大礙。”
那女子長舒了一口氣,笑了笑:“那便好,那便好……”
李瀟不知她是否心口如一,但目前看來唯有這眼前之人還稍有良心,因為她從其他女子臉上瞧見了異樣的目光,嫉妒、憤恨、不滿…甚至還有驚異。
那些個人臉上表精極為豐富,跟變臉似的,但都是些不善之色。
此情此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蓮花釵女子也感不妙,怯生生地說道:“姐姐……要不與我去游覽一番?這里的景色不比御花園但也不失韻味。”
“好好好。快走,快走…”李瀟巴不得長翅膀飛出去,一聽此言,不僅眉開眼笑,還有些逾矩地將那女子拉住,推著她往前走。
“多謝妹妹,噢,對了!還未曾知妹妹名緯。”
嗯 …公主可否先松手?”聽她這一語李瀟才猛得低下頭,看見
肌膚如凝脂的玉臂被自己捏的通紅,婉如那桃花之色,點點渲染,倒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
李瀟連忙放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是,是是我逾矩了。”一向說話利索的她這會兒卻有些結巴。
“無妨,在下河郡縣縣令之女,周婧,字靜慈。”她欠身行禮,竟還有些君子之風。
縣令之女也無外乎會被排擠了,在那些貴女中,縣令之女確實不入流。
李瀟回過神來,轉念一想,驚道:“河郡縣不是在離長安九百里之地嗎?你怎會在此?你爹爹又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