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燮遠同志,麻煩你幫我搭把手?!?/p>
姜燮遠放下水壺,正準備起身。
許秋秋扭頭沖他微微一笑。
毫不客氣地道,“請你幫我把肥皂化水里,謝謝?!边@丫頭,還真是一點也不見外。
話說,他早說過,退婚以后,任許秋秋怎么胡攪蠻纏,他都不會理會。
而且她也說過,不會再糾纏他。
這丫頭,看起來挺聰明的,怎么就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此前,拉她一把,就已經惹來眾人異樣的目光。
如今她又怎么心安理得的使喚自己。
他們倆之間有那么熟嗎?
想起之前在村支書家,這人巴巴地喊自己配合她唬人。
姜燮遠心里就一陣無語。
他什么時候有那么好說話嗎?還是說是因為許秋秋才會變成這樣。
心里這樣想著,可他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
麻利的將肥皂化進水里攪拌攪拌。
完事,他還貼心的問了一句,“還需要什么嗎?”
問完姜燮遠你有點恨自己的多嘴,自己不是巴不得離許秋秋遠點嗎?
怎么還上趕著幫她忙了。
許秋秋低頭擦干凈油管外面的油漬。
而后,才轉身吩咐姜燮遠,“你把肥皂水遞給我就行。”
她還真是理所當然。
姜燮遠心里莫名憋悶,但還是依言照做。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能折騰出什么花兒來。
姜燮遠罕見的狹促。
但這會兒,許秋秋可沒心思管他在想什么。
她將肥皂水均勻的涂在油管上
隨后頭也不回地說,“剪刀,膠布!”
這個許秋秋!
“她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就是修個拖拉機嗎?得瑟什么!”
見許秋秋如此不客氣地使喚姜燮遠。
旁邊的許冬妮氣得臉色漲紅。
多好看的人啊,許秋秋這死丫頭居然當小工使了。
“就一個轉身的事兒,她不會自己拿呀!”
許冬妮氣得胸脯一上一下的,姜燮遠幫誰都行就是不能幫許秋秋。
見姜燮遠還真聽了許秋秋的話。
甚至在遞剪刀時,還細心地把尖的那端朝向自己,手柄那端對著許秋秋送過去。
“還真是……”
許冬妮有些惱怒的想把許秋秋趕走,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此刻,她恨不得扯開許秋秋,自己上。
畢竟,像姜燮遠這般,好看又細心的男人,誰不想多接觸接觸?
另一頭,許秋秋可不知道許冬妮在想什么。
這小丫頭都能看出來。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姜燮遠遞剪刀時的細節。
這人……
還怪好嘞!
“謝了?!苯舆^剪刀,許秋秋沒再多言。
這個時候不是說話的時候。
她要是一個不小心,這油又會滲出來。
拿過剪刀,許秋秋麻利的將膠布剪成合適的長度。
而后,仔細的包裹在油管上。
那肥皂水吸附能力非常強,能使膠布更緊密的貼合在油管上。
“好了?!?/p>
許秋秋拍拍手,從車底鉆出來。
她低頭仔細檢查一番,一扭頭就對上了姜燮遠的臉。
這距離近在咫尺
姜燮遠耳尖微紅。
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正想說什么。
許秋秋卻若無其事地沖他擺擺手,“麻煩讓一下,你擋住我的路了?!?/p>
姜燮遠:“……”
這丫頭!
耳尖的溫度迅速下降。
他頓了片刻,轉身,一步走出去老遠。
許秋秋從車底鉆出來,臉上蹭了幾道機油印子。
頭發上還沾著灰塵和草屑。
可在場眾人卻覺得她比從前更加順眼。
沒想到,這許秋秋還真厲害啊!
這拖拉機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修好了。
“秋秋啊,這就行了?”
圍著拖拉機,唐岐山繞了一圈,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
就這么簡單?
整得唐岐山都開始懷疑自己這個專門學過修車的,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了。
“行了?!痹S秋秋抹了把臉,“您上去試試,看能不能開?!?/p>
唐岐山上前抽繩,心里忐忑得不行。
一定要修好啊!
不然大伙兒可都要在荒郊野嶺過夜了。
“轟!”
發動機剛啟動,拖拉機便一陣轟鳴。
這是成功了?
大家伙各個喜出望外,嘴里止不住地夸許秋秋是個能干的。
許小志更是高興地給了許秋秋一個擁抱,“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
拖拉機都會修,這得是多大的本事??!
許小志頓時覺得臉上有光,滿臉嘚瑟。
“哼!”
在眾人熱烈的歡呼聲中,許冬妮一臉扭曲,恨得額頭上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她冷冷地哼了一聲,“許秋秋,你別得意,萬一這車再半路又壞了……”
許冬妮就是會掃興,唐魚直接白了她一眼。
“怕壞了你就別上去,留在這兒得了!”
扔下一句話,許秋秋懶得理會許冬妮,牽著許小志就上了拖拉機。
這回,她可是大功臣。
不用開口,就有不少嬸子大娘愿意拉她一把。
許秋秋很容易就上了車。
倒是許冬妮攥緊了雙手,臉色越發扭曲。
她磨磨蹭蹭的,心里竟希望這車子真又壞了才好。
但遺憾的是,唐岐山這回很輕易地就開動了拖拉機。
見她還杵在那兒不動,唐岐山皺皺眉,“許冬妮,你還上不上車,再磨蹭,這集市都該散了!我們可不等你了。”
聽了這話,許冬妮白著一張臉。
她還沒說話,就有人起哄。
“要我說啊,就讓許冬妮再這兒等著算了?!?/p>
“對啊,她不是一直不相信許秋秋能修車嘛,她能坐得放心?”
“說得也是,要不許冬妮你就走過去吧,反正這兒離縣城也就六七十里路。”
“……”
聽著這些話,許冬妮咬緊嘴唇,狠狠地瞪向許秋秋。
不要臉的死丫頭,不就修個車嗎?
瞧把她給能耐的!
竟然鼓動村民奚落她,還想讓她走路去縣城。
不可能!
她跺跺腳,黑著一張臉上車,“我交了車費的,憑什么走路!”
“不坐白不坐!”
這話說的,忒帶刺了。
與挺身而出為大伙兒解決困難的許秋秋相比,這許冬妮就是一個啥也不懂,還胡亂鬧脾氣的小孩兒。
兩人站在一起,高低立現。
“突突突……”
拖拉機在坑洼的山道上,重新上路。
搖搖晃晃中,車上村民對許秋秋的贊賞一句接一句往許冬妮耳朵里鉆。
偶爾還夾雜著幾句貶低她的話。
甚至連沒來的許老太,都被拉出來諷刺。
說她放著許秋秋這么個能干的孫女不疼。
倒把如此任性的許冬妮當個寶。
真是沒眼光!
從前,許冬妮最喜歡大家一拉一踩把她和許秋秋做對比。
只是,從前被踩的那個人是許秋秋。
如今被踩的人是她,許冬妮臉色氣得通紅。
委屈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干脆雙手堵住耳朵,只當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