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退出密室,悄悄地下了樓,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來到沙發前,見王雨晨輕微的鼾聲還在夢中遨游。
他舒緩了一下情緒,躺了下來,困乏得一動也不想動,閉上眼睛,努力地想清空大腦,讓自己好好睡上一覺。
腦海中的一幕幕場景刺激著腦細胞異常地活躍,怎么也無法入睡。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連腦細胞運動的力氣沒有了,只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難受……
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就像一幅畫卷在慢慢地展開。最初,東方的天空露出了一抹淡粉色,這是黎明的曙光。隨著時間的推移,粉色的范圍越來越大,越來越深,逐漸過渡成了橙色和金黃色。在晨曦的映照下,云朵被染上了美麗的色彩,宛如一幅水墨畫映在天空。太陽慢慢的如同一個金色的圓盤,緩緩地從地平線升起,將天空中的云朵染成了一片金紅。陽光逐漸灑滿大地,喚醒了這座城市。
峨眉渾然不知的還在沉睡,只是恍惚地聽見來回走動的腳步聲,還有碗碟碰撞的聲音。
“親愛的,你可以起來了。”王雨晨做好早餐,過來依偎在峨眉身邊,輕輕地叫醒他。
他從夢中醒來,看了一眼她。眼皮還帶著一絲沉重,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努力回想昨晚入睡前的情景,試圖確定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大腦逐漸清醒過來,他開始感受到沙發的柔軟,還有她看他深情的眼神透出的幸福。
“這是什么地方?”峨眉問。
“這是我們的家。”王雨晨回答。
“我們……?”峨眉有些疑惑。
“是的,我們,只要你愿意,就是我們的家。”王雨晨說道。
“我們!包含我嗎?”
“是的,親愛的!”
“我不想趟你們的這灘渾水。”峨眉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這句話沒有說出來。
跟著王雨晨就可以衣食無憂,不用再擔心生計問題給自己帶來的困擾,這樣可以安心得創作自己的小說。跟誰不都是一樣過日子嘛。何況自己無家可歸呢,不用在出租屋里聽那些無聊的閑言碎語。還可以省去窮苦人生活中材米油鹽的瑣碎。
峨眉在心中掙扎著安慰自己接受王雨晨。不接受和她的這種關系這又算什么呢,那晚在河岸和她野合,還有昨晚的窗前,這都算什么關系呢?
齷齪,下流。還有那些難以啟齒的詞匯,峨眉不敢再想那些骯臟的詞匯來總結自己和王雨晨的關系。
接受了王雨晨,這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還有誰把兩廂情悅在一起的兩個單身狗的那種事拿出來見陽光,不是腦子被門夾了么。
王雨晨看到峨眉沒有說什么,算是默許了嗎。男人嘛總有一些面子思想,點到為止,誰愿意吃誰的軟飯呢。話不能說的太透,說透了,事情就搞砸了。
“起來吃早餐吧,我都做好了。”王雨晨催促峨眉。
她說完,帶著那撲面而來的氣息回到廚房,把準備好的早餐端上餐桌。
峨眉也從沙發上起來,把王雨晨不知道夜晚什么時候蓋在他身上的毛毯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沙發上。又到衛生間用她為他準備好的洗涑用品洗了澡,一身的疲勞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餐桌上的早餐,一碗煎蛋面條冒著熱氣,一杯牛奶,讓他找到了一點點家的感覺。
此刻有些感動,鼻孔有些發酸,眼睛有些濕潤。只是這個不是自己一手營造的家,有點怪怪的,一點也不踏實。像是靈魂出竅時進入虛空,這個虛空可以看見,可以撫摸。有女主,有男主。但總感覺自己是漂浮的,腳踩在地板上沒有踏實感。稍微用力就會飄走的虛空世界。
吃完早餐,王雨晨收拾碗筷,在廚房洗碗,碗筷碰撞發出的聲響又有一點家的氣息,還有柴米油鹽的瑣碎。
王雨晨也不像他妻子一樣嫌棄他的寫作。不,應該說是前妻,分開三年了,從沒有問候過自己在外面顛沛流離的日子。峨眉已經放下,已經習慣一個人的自由。
在這衣食無憂地環境里,少了雞毛蒜皮的事。峨眉可以安心地創作他的小說,說是創作,不如說是在記錄。他把他的奇遇和靈魂出竅那些虛幻世界常人看不見地隱秘都記錄了下來。他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小說才剛剛寫了個開頭,后面的內容還需要自己摸索。如果說記錄開始爆出的是個雷,后面將有更大的雷,或者會爆出一個驚動天地的原子彈也不是不可能。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的雷不是個案。
峨眉的創作源于王雨晨的幫助,她身體那種特殊的腺體發出的氣味把他帶入虛幻空間,對他會有如此功效。這是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包括王雨晨。
“峨眉,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王雨晨收拾完廚房來到峨眉身旁,一邊解下身上的圍裙一邊對他說。
“什么事呀?”峨眉問。
“我們到醫院,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可以嗎?”
“我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身體好好的啊。”峨眉回答。
“你有沒有感覺你次做那事過后的異常嗎?有點嚇人。”
“做什么事?”
“做那事……”
峨眉明知故問,王雨晨不厭其煩的想說服。
“我,我只是有點激動過頭了。沒事的,我很正常。”峨眉解釋道。
“不,我感覺你不正常。”王雨晨還想堅持說服峨眉。
……
王雨晨也是有著豐富閱歷的女子,她知道峨眉那是病態的表現。知道峨眉的解釋只是敷衍她,或者是想隱瞞身體的某些異常表現。
王雨晨看著說不動峨眉去醫院的事。就離開峨眉,從紅木的旋轉樓梯上樓去了。
峨眉這時的心怎么也靜不下來思考他的小說,而是想著和王雨晨何去何從的未來。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可能和她有任何的未來,生活在富人階層的王雨晨和生活在社會最底層自己是一道逾越不過的溝壑。除非自己有一天能夠功成名就,但自己拿什么來功成名就呢?是小說嗎?——不!
被編輯拒絕一百次投稿,百分之百的拒稿率。可能在一百零一次投稿成功嗎?即使投稿成功,也不可能功成名就。
多如牛毛的寫手有幾個功成名就呢?
還不是就如街道川流不息的人流,從遠處看如同螻蟻般存在。寫出密密麻麻的文字有幾個文字能打動讀者,有一篇文章能和讀者產生共鳴?
進入了這棟小樓就如同進入一個虛空,一切就像幻覺那樣的不真實,這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也許就跌回屬于自己的現實世界。
他深深的地知道,這里的一切和自己毫無關系。
峨眉清醒地認清現實和自己的關系,只是和這個女人的局如何能破?內心的糾纏如此的激烈。
他又想到另一個女人,就是在某社交平臺遇到的程逸。那一晚,短短的幾句交流碰撞出火花居然在內心的某處給留下空間,時不時得會蹦噠出來宣誓她的存在。也許是孤獨得太久,內心的空虛渴望被裝滿。
哎!生活猶如一團亂麻無法解開……
王雨晨抱著被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打斷了峨眉的思緒。
她在家里總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淡色的真絲睡衣,和蓬松的波浪大卷,身上不帶一粒塵埃。
“你晚上就睡這里吧。”王雨晨說道。
“哦哦,好吧。”峨眉回答。
峨眉領會王雨晨話里的意思,意思就是讓他睡沙發。心中稍微有點不悅,但不能表露出來。這里不屬于自己,只是這里的一個過客,寄人籬下應該心存感激,沒挑三揀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