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來,峨眉一直等到太陽從那遙遠的地平線沉了下去。所有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往出租屋里走去。這個時候回去是為了躲避左鄰右舍的鄰居看見對他無聊地詢問。回答萬一失誤,又成了他們茶余飯后閑談的笑話。
峨眉剛進院門。就聽見隔壁老李在院子和樓上的老王的對話,老王從窗戶探出頭和樓下老李說話的聲音非常響亮,整個院子都能聽見他們的聲音。峨眉裝著沒有看見直接上樓來到他出租屋的門口。
“那個人是誰?”老李問老王。
峨眉剛剛從他后面經過,他沒有看清楚是誰,只聽見峨眉上樓的腳步聲。
“是峨眉。”老王在樓上的走廊樓里告訴老李。
“是他小子回來了?!崩侠罨卮?。他邊說邊追了上來,來到峨眉出租屋的門口。
“峨眉,你小子這幾天去了哪里?!崩侠顔?。
這時老王也來到門口,還有其他幾個院子里的鄰居都來看他,消失了幾天的峨眉就像稀有物種一樣都想來看熱鬧。
“我回家了一趟,在家里呆了幾天?!倍朊蓟卮稹?/p>
“回家?你騙誰啊。”老李說。
“你老婆都不要你了,你回哪門子的家?!崩贤踅舆^老李的話說。
“老實交代,是不是去見情人了?”老李嘻皮笑臉地窮追不舍地追問。好像是峨眉去見了情人,是他能夠感到興奮的一件事一樣。
“別亂說,哪里來的情人?!倍朊蓟卮?。
“大家都知道你和她有一腿,還遮遮掩掩有啥用呢!那個女人帶勁不?”老王跟著起哄,他的腦海里全是他在窗口偷看王雨晨洗澡時裸露的酮體。
峨眉有些無奈遇見這些鄰居,選擇這個時候回來,卻還是沒有躲過一劫。
“滾,滾,都滾回去睡覺。”峨眉見他們沒完沒了,直接下了逐客令。峨眉把依靠在門框上的老李和老王吃不上葡萄感覺味道像醋一樣酸楚的兩個人推出門外,他倆嘻皮笑臉地還不愿離開。峨眉就關上了出租屋的門,他們幾個就在門口無趣地散開,各自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總算清靜了下來。
十幾平米的出租屋里簡單的幾樣家具,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個寫字臺。床和衣柜是房東提供的家具。寫字臺是峨眉自己找來材料,用一塊木板和幾根木方做的簡易木架,方便他平時寫作。
簡陋的一間屋子帶一個衛生間,在這顛沛流離的三年里,給他提供了還算舒適的住所,這得仰仗王雨晨的偏愛。
按他的條件,沒有王雨晨的接濟,只能住比這條件還要差的房子。峨眉是有自知之明的。
走了這么遠的路,一身的疲憊,洗了澡,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夜色漸深,他在沉睡中身體悄然發生變化。在夢中,感到一種奇怪的不適,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困擾。
他的額頭開始變得發熱,體溫逐漸升高,身體仿佛被火焰焚燒。夢中,他置身于一個熾熱的火爐旁,無法逃脫。
肺部也傳來一陣陣刺痛,像有無數的針在刺他們。他開始呼吸急促,試圖擺脫這種痛苦,但卻無法找到出路。
身體各處都出現不適,仿佛有無數的小刀在割傷他們。感受到這種痛苦,卻無法理解它來自何處。
又感覺像那三個黑衣人左右架著他,動彈不得往暗夜里行走。一群蝙蝠黑壓壓從頭頂飛過,飛向前方,不見了蹤影。一會又折返回來在頭頂盤旋,黑衣人的裝束和蝙蝠的外形一個模樣,在哪里無數次地見過這么熟悉的景象。
心里恐懼努力地想要擺脫,又感覺到自己無能為力,直到口干舌燥想要喝水來補充身體的水分……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滿身是汗,體溫升高。感到非常虛脫,仿佛經歷了一場惡夢。
他意識到自己生病了,需要尋求醫生幫助。他想盡快去醫院,接受治療,以緩解這種痛苦。
這時,窗外還一片漆黑,距離天亮不知道還有多長時間。
峨眉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找水喝,身體虛脫,口腔上下額粘黏在一起,急需水的滋養。
他從床上爬了起來,顫抖著到廁所撒了一泡尿,感覺舒服了些。又喝了一杯昨晚盛在杯子里的開水,經過幾個小時的降溫,這個時候杯里的開水已經變得冰涼。
天還沒有亮,峨眉又回到被窩里等待。
好不容易熬到天剛蒙蒙亮,峨眉就起床去了醫院。
醫院的護士和醫生都還沒有上班,峨眉就去了急診科,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急診科的值班醫生才從睡夢中醒來。慢騰騰地從里面屋子來到急診室。
打著哈欠問道:“哪里不舒服?”
“我有點發燒,一身沒勁。”峨眉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有點自責的語氣回答。
“還有其它癥狀沒有?”醫生問。
“就發燒,渾身沒勁,還有做夢的時候一身刺痛。”峨眉回答。
醫生遞來一根體溫計給峨眉說道:“量一下體溫?!?/p>
醫生說完就去給峨眉開藥了。
“給你先打一針,在給你開點退燒藥吃吧。等上班時間到了,再驗個血。”醫生說。
“好,好?!倍朊蓟貞t生的話。
針打了,藥也吃了,峨眉就在醫院等待上班時間到了驗血。
急診科的值班醫生也做起來下班的準備。
上班時間到了,醫院的人就多了起來,等拿到化驗報告時就快到了中午的時間。有一些患者和峨眉出現的是同樣的癥狀。
“是病毒感染,引起的發燒。”上白班的另一個醫生告訴峨眉。
“是感冒嗎?”峨眉問。
“先吃點抗病毒的藥觀察觀察吧?!贬t生回答。
峨眉拿到藥就到了中午的飯點時間。忙著看病,早飯都沒有吃,從飯店門口經過時聞到飯菜的味道也沒有一點胃口,他就空著肚子回到出租屋里。
吃了兩天抗病毒的藥也沒有好轉的跡象,發燒的癥狀時好時壞。吃藥后只有一兩個小時燒退時間,過了這個時間段,體溫又急劇上升,如此地反反復復地折磨。峨眉有點熬不住了,醫生開了兩天的藥也吃完了。
躺在床上非常難受,明天還要去醫院開藥,他心里想著。
到了早上,天還沒有亮就聽見院子外有人開門的聲音,隨后又有人進了院子。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院子喊:“峨眉,誰是峨眉?!?/p>
聽見喊聲,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這么早誰來找我,頓時那種不祥的預感襲來。
一點勁都沒有,他還是支撐著起了床。身體發著燒,還感覺冷的厲害。峨眉穿好衣服打開門,只見門口停著一輛救護車,車燈大開著,還有人拿著手電筒。幾個身穿防護服的人就上了樓。
“你是峨眉?”走在最前頭的那個人問道。
“是我?!倍朊蓟卮?。
“進屋里去,你不要出來?!蹦侨擞终f道。
峨眉退回屋里。后面一個人拿出一套和他們身上一模一樣的防護服遞給他。
“把這套防護服穿上?!蹦侨苏f。
峨眉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得到證實。他問了一句:“為什么要穿這身衣服?”
“給你說明一下情況,我們是防疫站的工作人員。你感染了一種病毒,這種病毒有很高的傳染風險,需要配合我們對你進行隔離治療?!弊咴谧钋懊娴哪莻€人說道。
他身穿防護服,戴著面罩,看不清他真實的面目。但峨眉知道他是這幾個人的領隊。
“我得的是什么???”峨眉問那個領隊。
“你不要問這么多,先跟我們走。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蹦莻€領隊說。
峨眉穿上防護服,和領隊還有另一人一起下了樓。后面的人就進了峨眉的屋子,在里面噴灑消毒水。走廊樓梯和整個院子的每個角落都噴灑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