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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你的十年也是我的十年

第一章無預兆的夢

“救命,救命,救救我和孩子,”“不要,求你不要搶走我的孩子,我求你,求你了。”幽靜的夜被破碎的聲音打破,身邊依偎過來一個小火爐,不安的神情慢慢變得松動,混沌的意識開始悠悠轉醒,我看著張牙舞爪的夜,那些潛藏在心中的思緒洶涌的向我襲來,差點讓我招架不住,目光落在旁邊蜷縮的小小身影時,頓時變得柔和起來,雖然我久處黑暗,但是只要看到森森,我的世界就仿佛被陽光剎那照射,森森睡著的小臉透著微微的紅,我不由在他的小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他就像一個天使,總能給我的生命帶來光,森森晚上睡著前總要拉著我的頭發,他說,他喜歡媽媽的頭發,媽媽的頭發好香。他睡覺的時候來回翻滾,但無論他跑多遠,都能精準的找到我的位置,我挪動他的小身體,讓他枕著我的胳膊,這樣他能睡得更安穩點。手機在枕頭的另一邊,我試著摸索過去,觸摸屏打開看到才凌晨三點,我向后移讓身體深深陷進被子里,閉上眼睛讓自己試著再次入睡,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無數個這樣的夜,我就這樣睜眼到天亮,失眠的癥狀越來越嚴重,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反正也睡不著,我索性起身走到床頭柜,打開最下層的抽屜,里面是一個文件夾,里面是我和啟堯的結婚證還有孩子的出生證明,我們最終走到了這一步,我的十年也是啟堯的十年,我不怪他,我甚至不怨他,我做出這個決定就只是想跟過去的自己做一個切割,我想開始新的生活了。

十年前的啟堯像一個害羞的高中生,溫文爾雅富有詩書,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帥,但是跟斯文儒生還是可以掛鉤的,說話聲音像珠子一樣圓潤,就像是在讀詩,盡管啟堯如此優秀,可他卻不是我的菜,我總覺得他的身上缺少陽剛之氣,有點陰柔甚至帶點書生之氣的呆,所以當初相親后,我并不是很上心,可我還是被命運之手推給了他,和他綁在一個結婚證上,過了十年不能喘息的生活,我本來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直到生活的巴掌打向我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這么多年和我相濡以沫的枕邊人是一頭沉睡的獅子,他的爪牙毫不留情抓傷我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還手的余地,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的每一部分粉碎肢解,看著曾經的自己破碎的徹底,曾經說話溫溫柔柔的自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多次出入派出所,讓自己的爸媽在周圍的親朋好友面前抬不起頭,我也曾經無數次問自己,為什么心會千瘡百孔,為什么我的婚姻如此不順,為什么我人生的路如此坎坷,我克制住心中的猛獸,才沒能把結婚證上的照片撕掉,啟堯,我在心底喊了無數次的名字,一個讓我做惡夢的名字,一個讓我詛咒他永不超生的名字。

十指連心的痛楚我嘗過,被人辱罵的滋味我嘗過,被長期冷暴力的感覺我經歷過,生命對于我來說就像是看不見盡頭的長河,我恨不得拽著他一起墜入煉獄,我每天都詛咒他千萬種死法,但他卻依然大搖大擺在我的生命客串著主演的角色。我曾經嘗試著原諒,嘗試著和這個世界和解,但都被血淋淋的教訓打敗,我一次次的原諒換來的都是變本加厲的傷害,我一次次妥協只會助長邪惡的滋生。這一次我不再軟弱,我不再走過去的老路了,我也不信命,就算是命,我也不會認命,我要逆天改命,扭轉我的命運。我把文件袋重新放進柜子里,再次擁著森森,但是卻不敢再閉上眼睛。

從森森出生那天起,我就對黑夜極度恐懼,只要天暗下來,我一個人就會莫名不安,每到晚上屋里大燈小燈都開著,我都是望著臥室門的方向,總覺得會有什么特別可怕的東西跳出來,直到天空出現魚肚白的時候,我才沉沉睡去。我對啟堯說了多次,但是他卻說我這只是玩手機的后果,說我閑得慌才會神經兮兮的,找點事情做就好了。是的,我就是一個戀愛腦,當初被他騙著哄著上了婚姻這艘海盜船,可我卻不曾快樂一天,當工作與孩子兩重難題擺在我面前的時候,他深情款款的說,別怕,我養你。當時的自己天真的相信愛克服一切,亦能排萬難,可也是這句話讓我深受生活的磨難,被人硬生生剪掉了翅膀,困在了那方寸之地,承受這么多年的噩夢纏身。

夢里不是有人在后面狂追,就是脖子被人緊緊勒住,拼命狂奔和窒息的感覺我再熟悉不過,拼命呼喊卻發不出聲音的感受我都不想再憶,但夢里那張臉我卻是再也熟悉不過的,啟堯那張老鼠眼在夢里都死死盯著我,就連在夢里我都是渾身戰栗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那份年少輕狂的為愛奮不顧身的勇氣我用光了,我雖然才三十歲,但我的心卻蒼老了十歲,結婚前的啟堯是所有女孩夢寐以求的對象,是所有女孩哭著喊著都想遇見的結婚對象,我也曾經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上一輩子一定積德行善,這輩子才能和啟堯相遇,那時的自己看著啟堯,滿眼都是粉紅的桃花,對他那種小女生的崇拜體現的淋漓盡致,身邊的朋友曾經隱晦提醒我,他們說啟堯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讓我自己注意點,我全然不在意,我覺得是他們多想了,就連我在爸爸面前對啟堯夸夸其談的時候,我爸也說,我沒有看出來他有你說的那么好。但當時的我沉浸在愛情的芬芳里,對任何人的話都置若罔聞,后來我才深深理解那句,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句話,所有的人對我們的婚姻都抱持懷疑的態度時,只有我渾然不覺。

2014年十月一日,這天是我嫁給啟堯的日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接我的那天,抱著我上酒店的臺階時,差點把我甩出去,要不是后面跟上的人眼疾手快,我恐怕就是第一個狼狽落地的新娘了。當時覺得搞笑,還希望攝影師保留這段的錄像,但是后期結婚錄像成品出現的時候,那段視頻被剪輯掉了,我還可惜了好久,現在想想才明白我和他的婚姻之路之所以如此坎坷,是早有預兆的。本來那天我應該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但偏偏我那天的化妝師很敷衍的給我化了一個簡單的妝容,當時的我還沒嫁過去,就已經想著節省開留了,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宋家人,就連跟妝師都沒找,所以舉行儀式時聚光燈閃爍攝影的時候,我的面孔都是模糊的,后期的妝容堪比后宮的冷妃,也預示著我以后凄慘的婚姻生活。

琉璃若塵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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