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說了句,“抱歉!”同事擺擺手去了另外一個直播間。
我一下子就癱在了椅子上,仿佛全身力氣被抽走了一樣,思念的力量是如此強烈,眼淚不受控制決堤而出,有多久沒見到兩個孩子了,只能在手機上看看他們的照片。
我想去看看孩子,可不想跟孩子的奶奶撞上,況且宋啟堯那個瘋子誰知道他會要做出什么事情?他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樣,時時刻刻懸在我的腦門上。
直播的時候,員工拿來一套服裝,我以為放錯了,趕緊喊著他準備更換一下,
“這個服裝是不是拿錯了,直播快開始了,趕緊換一下吧!”
拿服裝過來的員工我也不認識,他連回話都沒有,推開門徑直走了。
我打量著面前的服裝,和我以往的直播風格差太多了,衣服是低v的領子,裙子分叉開到臀部,領子一周都是絨毛,這顯然違反了我來直播間公司的協議。
我當時來的時候就是以寶媽的身份,就是簡單的直播互動,有時帶帶貨,不像那些年輕的直播女孩,她們那樣穿衣大膽,這個公司已經同意了,我直播時候穿的衣服都是中規中矩的。
馬上到直播的時間了,我準備去找直播負責人,看看是不是他們拿錯服裝了。
我踩著高跟鞋一路小跑,推開經理門的時候,里面空空如也。
我看見倉庫的門開著,心想經理是不是下倉庫了,看著面前陡峭的梯子,鞋子歪歪扭扭踩在上面,身體中心直往前傾,向下走總有一種要摔倒的感覺。
好不容易下到倉庫了,門虛掩著,輕輕推開,剛走進去,門“嘭”地一聲就合上了。我用手使勁拽門,門絲毫不動,我意識到外面似乎鎖上了,我趕緊掏口袋,發現走的匆忙,手機遺落在了直播間。
而這個時候,幾乎每個直播間都有人在直播,甚少有人會來倉庫,我算算時間,這會直播應該開始了。
我思索了一下,找到一個角落,坐在矮凳上,把高跟鞋脫掉,然后赤著腳走到門口,用鞋子一下又一下撞擊倉庫大門,希望能夠有人聽到聲音,趕來救我。
我也不知道敲擊了多久,除了高跟鞋砸在門板的聲音,就只剩下我的呼吸聲。失去力氣瞬間癱坐在地上像一團泥樣軟綿綿。
我把頭藏進膝蓋,大顆大顆的眼淚就砸了下來,多日以來的委屈只能像個孩子一樣無助的大哭。想到提出離婚以來宋啟堯對我的所作所為,想起嫁給他后婆婆對我的刁難,想起孩子現在不在我身邊,內心就像破開一條深不見底的洞,頃刻間就把我吞沒。
宋啟堯的媽媽聽信一個算命先生的話,如果他的兒子找一個城里人當媳婦,將來沒有她的好日子。而宋啟堯偏偏找上了我,起初我們之間的相識相處都很平淡,只是在發生那件事后,我和宋啟堯的感情才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從一般的情感上升為感激甚至還是愛。
那是我的噩夢,是一場人性下的悲劇。事情過去了那么多年,我總想著釋懷,可午夜夢回我還是會回憶那張讓我驚怖的臉,正是這個人的出現,改寫了我的人生。
十幾年前,我最好的朋友鴿子帶她新談的男朋友來見我,第一次見面,我們就一起約著去ktv唱了歌,期間我因為性格使然,并沒有對鴿子的男朋友說幾句話,第二次見面是我在前男友和宋啟堯之間搖擺,我不知道該不該給前男友一次機會,還是放下過去和宋啟堯重新開始。
我內心面對痛苦的抉擇,除了買醉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那天鴿子和她男朋友一起陪著我,鴿子喝了幾杯啤酒就說醉了,她男朋友武峰繼續和我喝,許是難過啤酒怎么喝都不醉,鴿子男朋友武峰就去吧臺又拿了瓶酒,之后我的記憶就是在出租車上,再次醒來就發生了那件事。
那天凌晨醒來,看見旁邊有個人影模模糊糊的,他翻箱倒柜的找些什么,他的胸前掛著玉,沒多久他就離開了,屋里的大門敞開著,我循著模糊的意識,關上了大門。
重復閉眼睜眼的動作,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屋子里怎么會有不認識的男人?可他的聲音又莫名有股熟悉感。
我在心底反復思索,仿佛有了答案,把電話打給鴿子的時候,我急切的求證,“鴿子,你男朋友脖子里是不是有一塊玉?”
電話那頭的鴿子愣了一分鐘,才模糊回答“對啊,武峰是有一個玉,一直隨身帶著。”
“那昨天是誰送我回來的?”我的心底忐忑等待答案。
“是我跟武峰一起打的送你回去的,當時你都吐了好多次,醉的不省人事了,我也有點醉,坐在出租車里,讓武峰把你送上去了。”
我感覺自己墜進了冰窟,周身說不出的冷意,鉆進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拼湊不出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可我卻被事實震驚了。心底隱隱約約有了無數的答案,正是這些答案,讓我第一次見識到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