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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沒有想象中的繁花似錦,也沒有想象中的車水馬龍,真正到地方的時候,張杰才發現,這所謂的縣城,不過是一條街道,街道兩旁零零星星的開著許些鋪子,而大多數的鋪子還都是在關門的狀態,即使是那些勉強開門的鋪子,也只有寥寥幾人在進出!
即便是縣城,這里也很少見到什么肥頭大耳的胖子,大多數也都是一些皮包骨頭之人,而且一路上張杰就沒有發現幾個男人,身邊來回過往的女人占了絕大多少!
整個縣城或許只有縣衙才稱得上夠檔次的建筑,就說擺在縣衙門口的那兩尊石獅子多少就讓人心里有種敬畏的感覺!
在縣衙門口沒有站多久,菱悅就帶著那個姓張的獨臂捕快來了!
來到張杰面前的張捕快一只獨臂下意識的放在腰間的刀柄上,一雙鈴鐺般的眼瞪大了死死盯著張杰,仿佛只要他有絲毫怯場,就會立刻扭頭走人一般,片刻后,見眼前的青年仍然一副自若的表情,張捕快沉聲道:
“你想見府尊?你要知道,就算我在縣衙熬了十多年的資歷,勉強把你帶到大老爺面前,如果你說服不了大老爺的話,不但你吃不了兜著走,我也會受到牽連!我知道你小子有些本事,這些天護著村里人沒有一人凍死,我只提醒你一句,你想清楚了,人,我可以把你帶到大老爺那里,可你要辦的事!我幫不了你絲毫!一切都得憑你自己的本事!現在,回答我,你見還是不見!”
“既然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才來到這里,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想必菱悅已經把村子里的事情和你說了,實不相瞞,這次我是抱著不成功誓不罷休的決心來的,你只管放心,只要能見到大老爺,我自然有辦法說服大老爺,絕不會為難張捕快你半點!”
臉上帶著自信的張杰很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獨臂老者,見對方點頭后,張杰從大玲手中接過一個包裹,然后轉身對大玲說道:“你和菱悅帶小玲找家醫館給她包扎一下,這么冷的天傷口好的慢,讓大夫上點藥能好快點!沒有診金的話,就把咱們帶來的饅頭米飯給大夫一些,相信食物比金銀更受歡迎!”
交代完了后,張杰也不在管幾個女人,跟在張捕快身后朝衙門里走去!
沒有心思打量縣衙的擺設布置,張杰一路上都在心里默默的考慮著等會見到人后自己該怎么應付,雖然他已經有了說服對方的主意,可要是那什么縣令不買賬,那自己還真就被逼到絕路了,所以一路上張杰都在思考著可能發生的對策!
“到了,你在這等一下,我進去稟告一聲,記住了,我已經對大老爺說你是外縣的秀才,在里面你也要以書生自稱!”
來到一處庭院,張捕快匆匆的交代張杰一句后,就朝著一處房門而且,在門口輕聲的說了幾句,隨后便帶著張杰交給他的包裹,推門而入!可能還沒有一分鐘,那張捕快又匆匆的出來了,臉色有些奇怪的張捕快來到張杰旁邊,沉聲道:“記住,把握住機會,去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張杰知道,村子能不能度過這次難關,就看自己的了,如果自己說服不了縣太爺給自己撐腰,那自己只能老老實實的回村子接受沈峰的欺詐!
幾步來到房門,閉上眼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次睜開眼時,張杰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將心中的不安和忐忑等一切負面情緒拋之腦后,雙手輕輕一推,伴隨著房門‘咯吱’一聲輕響,眼前豁然開朗!
房屋里很暖和,剛剛推開門就感覺一陣暖意撲面而來,張杰趕忙回身關上房門,隨后這才有機會打量整個房間!
這應該是一間書房,幾個書架上都放滿了書籍,在書房的正中,一個老者正伏安書寫這什么,而讓張杰一愣的是,在書房里不止老者一人,還有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正坐在火爐旁烤火,那女孩相貌應該很美,具體長啥樣張杰沒敢細看,只是被女孩的動作吸引了而已,因為對方正抱著他弄來的紅薯大口的吞咽!烤的嬌嫩的紅薯散發的香甜味道彌漫整個房間。
“你就是寡婦村的唯一男丁張杰?聽張雨說你祖籍帝都,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怎么想起大老遠的跑來我滄縣,而且還去了寡婦村那個小村?”一直伏案書寫的老者停筆后,也不看張杰一眼,而是小心的將案卷上的墨跡吹干,然后小心的收藏起來,嘴里好似隨意的說道!
“回大老爺,這滄縣寡婦村有我家一房遠方親戚,這房親戚只剩下一個叫做三丫的小丫頭,父母兄弟竭已不在,學生只是奉家母之命把這房親戚帶回帝都,可看到整個村子僅余三十七口老弱,這些人連樹皮草根也沒有得吃,喝口水都要去幾十里外去打,學生雖非圣賢,可心中還是萌生了幫她們一把的念頭,所以就留了下來,學生已經起誓,不把這個村子帶上富裕之路,就不在讀圣賢之書!”
收斂心神的張杰忙低頭行禮道!這些話都是他之前早已想好的,其中自然漏洞百出,可這些張杰相信沒有人會在意,縣太爺總不會為了查明自己一個人的身份,派人去千里之外的帝都吧!
“恩,還有點讀書人的擔當!你帶來的這些個紅薯本官就收下了,味道看來的確不錯,難為你能把這些容易變質的吃食儲存到現在,你既然決心幫本官治下的村莊三十七口度過嚴寒,那本官也不會袖手旁觀,等會我會讓府里剝一石糙米給你送去,下去吧!”
難得停下手的老者認真的看了張杰一眼,似乎是把他記在了腦子里,不過到底有沒有記在心中,那就不好說了!
“大老爺可嘗過這紅薯?烤著吃的話味道香甜,還可以下鍋煮做成稀飯,這東西也可以曬干后磨成面粉,做成紅薯面,用它做成的饅頭不但香甜,而且還很有營養!”站起身來的張杰見對方有趕人的趨勢,不敢耽擱,立馬就把紅薯的用途都說了出來!不過除了火爐旁的那個吃紅石的女孩奇怪的看著他外,面前的老者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大老爺可否看到紅薯上的泥土?此物不是儲存,而是剛剛從地里挖出來的!”
“哦?馨兒,把那包裹拿來?”臉上終于出現了興趣的老者對那女子吩咐道,隨后接過女子遞來的包裹,打開后,拿起一個帶著泥巴的紅薯,仔細看了片刻后,點頭道:“的確是新泥!”
“爹爹,也許是這個人故意挖了泥巴涂在上面的哪!現在這么冷的天,地里怎么可能還有莊家?”
摸了摸嘴巴的女孩子剛剛吃過張杰送來的東西,立馬就翻臉添亂,看她滴溜溜轉的大眼睛就知道,這女孩子不是省油的燈!
“大老爺明鑒,大老爺只需派人去村子一看便知真想,學生何必撒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話!”盡量沉住氣的張杰低著頭,滿臉誠懇的解釋道!
“哦?這么說這個叫紅薯的東西你們那還有?可以在冬日種的作物,顯然應該是非常耐寒的,為何本官從未聽過這種東西?”興趣已經被完全勾起來的老者也不理會身旁女子的嘀咕,將包裹里的幾個紅薯全部都拿在手里,一一的觀望!
“回大老爺,這紅薯是學生在山林偶然發現之物,學生本以為是和地瓜一樣的東西,只挖了兩個,吃了第一個后覺得味道甜美,第二個就沒有舍得吃,而是種在了地里,不想這東西產量很驚人,不過短短幾季,就已經培養了近兩畝,所以除了村子,別處應該沒有見過!”張杰偷偷看了一眼老者,見對方臉色變得異常凝重后,心中稍稍安定,還不等他收回目光,卻看到一旁的俏皮女子沖他狠狠的瞪了一下眼睛!
“你說這紅薯產量驚人,那一畝到底能產多少石?”老者突然面漏兇光,原本還顯得平易近人的老者一瞬間竟變得如同狼虎一般,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擇人而食的氣焰!
“三十石,具體學生不知,但應該不低于三十石!”
汗水瞬間就打濕后背的張杰毫不猶豫的說出了答案,紅薯的產量高產的話應該是在七千斤,即使很平常也應該在五千斤,張杰怕出什么錯,就說了個較低的產量,三千斤!以張杰這些天對大棚的估計,產量應該不低,他之前挖過紅薯,這些紅薯的漲勢都很好,個頭很大,而且密度也很不錯,張杰估計一個大棚應該有五千斤的產量,可畢竟是估計,要是錯了就丟人了,所以才說了一個保險點的。
“三十石!”老者手一抖,手中幾個紅薯全部掉在了地上,隨著紅薯在地上慢慢的滾動,全身都在顫抖的老者突然嘶吼道:“來人,備轎,召集縣衙所以當差的衙役,去寡婦村!”
滿臉漲紅的老者沖著外面大吼之后,用一雙顫抖的手指著張杰沉聲道:“小子,如果你所言是真,本官親自給你上書表彰,到時加官進爵絕不少你,但如果你敢誆騙本官,本官不管你在京城有什么背景,定然讓你嘗嘗衙門里的一百零八道刑法!”
“學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