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既未拗著不肯受詔,整兵北上自然比原歷史上快出許多。
又有宜興上下相助,李娃巧手,將圓餅烤至酥脆咸香,輕輕巧巧串起來,再甫以炒米泡水,糧秣輜重,亦充分許多。
七月的最后一天,隊伍開拔。
八月五號,抵達江陰軍,陸陸續續開始過江。
李娃拿出的練兵和思政法子,于此間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兵士們綁腿一系,曲兒一唱,走起路來,竟不覺累,生生把用時縮短了近一半。
剛過河,有朝廷旨意追來,急命岳飛往援楚州,一聲“急行軍”令下,日夜兼程,行軍速度又變得更快。
不過八日,全軍業已進駐泰州城。
此時,因《水滸傳》中宋江受詔安,加授武德大夫、楚州安撫使兼兵馬都總管,而變得人盡皆知的楚州,早已在完顏昌所領東路軍的打打圍圍下堅守了近一年,又在郭仲威的棄城失去楊州,同時承州亦岌岌可危的情況下,完全變成了一座孤城,被退過江的完顏宗弼匯合完顏昌團團圍困,危在旦夕,彈盡糧絕,幾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遇上張浚在陜西集結大軍,引西線完顏婁室招了完顏宗弼去入陜助戰,楚州方才得了稍許喘息,卻也只是杯水車薪。
唯一可堪安慰的,就是守城的趙立終于能派出個把個人突圍出去,向朝廷告急了。
金人北歸,建康收復,趙官家現仍處于亢奮之中,抗金之意尚算猶存,兼之楚州位置緊要,趙立堅守孤城至此,確實感天動地,值得一救,遂下令,命張俊疾馳相援。
孰料張俊竟為此差點與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的趙鼎趙相公翻臉,拒不肯往,這苦差事便往下壓,一落落到了剛冒頭的岳飛的頭上。
一并接旨的,還有正督淮南諸鎮的劉光世,與兩浙轉運李承造。
李承造沒得說,當下左右籌措,自海道出船,試圖給楚州運糧三千斛。那劉光世,卻畏敵不前,只遣將麾下王德、酈瓊,陳兵江畔,日夜觀望做做樣子。
倒是另一個并未接到旨意的海州淮陽軍鎮撫使李彥先,得知金人復圍楚州后,自發來援,先是以兵至淮河,與劉公彥率舟師破敵于孫村浦,可惜隨后便被金人所扼,不得再近楚州一步。
如此這般一算,眼下真正得用的,也就剩了岳飛一個了。
馳援詔書,是在己丑日下的,大軍路上過這幾天,想來事態又愈發緊急。探哨早先前往承、楚,傳回來的消息,楚州尚在堅守,承州怕是將陷,岳飛輕騎先到泰州,安排整頓一番,只等大軍一到,便即招集軍議,定下方略,留了張憲鎮守泰州,自己親自帶兵北行。
至于劉光世處。他的“長腿將軍”之名,岳飛已由李娃科普過了,向其求助,坐等回復的事,如今自然不會再發生。
好在開拔之前,新造震天雷又成三十余顆,眾將核算戰力,人數不夠,有彈來湊,倒也絲毫不怯。
時間就是生命。
建炎四年八月十五日,休息了僅僅一日半的岳家軍,再次動身。岳飛點兵點將,直赴三墩鎮,尋抵承州。
這一天,楚州城下,劉豫為答謝完顏昌幫他稱帝而派去的助攻兵尚未抵達,趙立守城,還能打得有來有回。
承州城下,蒲察鶻拔魯和完顏忒里尚在猛攻,今日,眼見先登已然攀上城頭,臉上笑意就要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