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世此人,岳飛與其接觸不多,但有李娃“噩夢”所言在先,岳飛對他的印象著實算不得好。
既然不愿意將精力耗費在鎮壓內亂之上,李、岳二人的計劃,便是要取代了劉光世,經營打造屬于岳家軍的淮南。
收復泗水,乃為其中關鍵。
淮西各將,經過岳飛一番刻意結交,如今不說守望援助,至少若是淮南有戰,他們已不會倒戈相向。
剩下的問題,便是如何挑發戰爭,又如何合情合理的適時出現了。
由泰州孤丘走出來的第一批“特種兵”中脫穎而出的李喜和邊俊,作為岳家軍的密探,過河在北面活動了幾個月,未建寸功,正自焦急,甫一接到岳飛密令,俱皆心喜,忙不迭趕往泗水而來。
打從杜充扒開黃河,滾滾洪流一路向東匯入泗水,又經泗水南流,強奪淮河河道,注入大海,將一整個兩淮富饒的魚米之鄉都變成了水患重災地區。
盡管經濟一落千丈,人民生靈涂炭,但泗水的重要性依然不改。扼守大運河由淮入汴南端口岸的泗水城,更是兵家不得不爭的戰略要地。
“冷硯欲書先自凍,孤燈何事獨成花。使君半夜分酥酒,驚起妻孥一笑嘩。關右土酥黃似酒,揚州云液卻如酥。”蘇軾在《泗州除夜雪中黃師是送酥酒》詩中這樣寫道。
又有張耒描寫其繁華盛景:“南商越賈,高帆巨艫,群行旅集。民居旅肆,烹魚釃酒,歌謠笑語,聯絡于兩隅。”
這座熙寧年間,光是酒課(酒稅)便超過10萬貫,僅次于開封府的熱鬧大城,在金軍的鐵蹄之下根本不可能得以幸免,完顏昌領兵一來一去,留給偽齊劉豫的,就只剩一城的蕭蕭索索了。
僧伽塔下,李喜與邊俊碰上了頭。
“重兵把守,”李喜搖搖頭:“西面難攻。”
“北面也不行,”邊俊撓撓頭:“離堤太近,陣勢擺不開。”
“那就只剩東面了。”
“怕是也不行,崗上放著兵呢,也不好打。”
“不好打也得打。”李喜做了個手勢,領著邊俊邊走邊說:“都統的意思,咱在淮北總得有個支點,只有泗州再合適不過。”
“易守難攻。”李喜跟隨其后,邁開腳步:“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
邊俊腳下不停,側頭瞅他一眼:“你有法子?”
李喜笑了笑,搶了幾步先坐上凳子,對著擼了袖子在鍋里攪湯的老板娘喊了一聲:“兩碗餛飩。”,得了回應,又待邊俊坐下,方才“呵呵呵”道:“找個人開城嘛,理由還不多得很。”
邊俊聞言,不禁蹙眉:“你又打甚鬼主意?”
都是一起訓練出來的背靠背的弟兄,他自然知道李喜腦子活,但愛冒險的毛病。
既然知道是鬼主意,當然不方便在餛飩攤子上講。倆人吃罷,轉移去了李喜新租到的小院。
出乎邊俊的意料,推開院門,內里竟還另有三人。
一個道士,一個潑皮,還有一個賊偷。實不知李喜如何將他們三人湊作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