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床頭邊貼著一段話,是一行禪師在他的書中寫的,我喜歡這一段就貼了上去:
“清晨醒來,微笑……
又是全新的二十四小時,我發愿全然活在每一秒并以慈悲之眼觀一切有情”。
我貼了這段話,我覺得這一段話有感覺,并不代表我完全知道這段話的意思。
就像前天,我在和一個伙伴分享,中國的文字太有意思了,“知道”,你果真知道嗎?你確信你知道嗎?你常常以為你知道,其實你不知道!因為知道的意思是---知,道!
我說的是我自己,我其實很多時候只是知,但并沒有達到“知道”,而且我的腦子里裝了很多東西,裝得越多越不知道!
回到這句話?什么是“全然”?其實我不知道。
我曾在另一篇里寫過,我決定要投入到每天的任何一件事情中,但是怎么投入,我也不知道。
我在慢慢體會這樣的感覺,全然投入,就是不敷衍,不委屈,投入進去!但我發現我還是不清晰,直到今天中午吃午飯,我突然似乎有了點感覺。
當我吃米飯的時候,我把一些飯粒放在嘴巴里嚼著,慢慢地嚼著……我把其他事情都放下,桌子上只有飯菜,耳朵里也沒有無線耳機……我就是嚼著,慢慢地嚼出了香味,一種清香,那一刻我覺得感覺好極了,飯很好吃,我不需要什么菜,光是白飯好好嚼就很好吃……隨后再吃我自制的腌白蘿卜,也是一股白蘿卜的香味……
好像那一刻我有點明白,全然投入,就是我在我正在做的事情里,我只有我正在做的事情這一件事情在做,我慢下來,體會我正在做的這件事情給我帶來的全方位的感受。當然,吃好吃的東西,這個感受是愉悅的,但很多其他的感受可能不是舒服的,但是我仍然深刻地去體會和體驗!
然后就是“觀一切”了,就是所有的發生如它所是,所有的感受如它所是,全部接納,只是看到就好,然后沒有其它了。我們常常會在頭腦里給出很多情節:
有預期,沒發生的時候,會猜想會發生什么。如果發生了我該如何應對。這叫“瞎操心”!因為有時候根本沒有發生,特別是我自以為是地認為要發生的,結果白耗費力氣去操心!
要控制,要對抗,發生了之后,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想要控制它,拼命努力地做自己能做的,想要扭轉結果,想要對抗,就是為了讓它按照自己想要的去發展。這叫“太狂妄”!因為我以為我可以扭轉一切,我以為事情就應該按照我要的去發展,如果不是按照我想的發展,我就難過,我就拼命,我就跳腳!殊不知我是誰呀,我能操控一切嗎?太自大了!
要比較,發生了之后,我們習慣于與他人比較。這叫“自找苦”!原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質,每個人的特點不同,每個人要發展的也不同。競爭的意識,就是要爭第一,但每個比賽就只有一個第一,那剩下的不活了嗎?我們從小就被植入了一種觀念,第一才是好的,比別人好才是好的,就是有好有壞。后來好一點,和自己比較,其實本質也是一樣,非要在某個方面超越自己,超越別人。這不就是自找苦,佛說,人類的苦難都是自找的,確實如此!
要評價,前面的比較是自己找他人比,這里的評價是習慣于評價別人,當然也有很多自評。要評價其實和比較根子是一樣的,就是有好有壞,所以就有了評價,不但是“自找苦”,也是“太狂妄”,因為我有什么資格評價別人,我又不是別人,又不能理解別人的處境,那我就沒有評價的資格!
所以,所謂的“觀一切”,就是“不預期”會發生什么,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控制”,“不對抗”,發生過后也“不比較”,“不評價”,這就是如其所是。
而我的狀態是從小就得到一個信念,要努力,要盡力,要盡200%的力,去做到自己的極限,所以我曾一度以為,人定勝天,只要努力,什么都可以達成!
所以我的問題是做得太多,如何做減法,讓一切自然發生,自然地流動!就像我從學習太極拳開始,就開始要追求這種狀態:不是要用力,而是僅僅用最小的力讓自己的動作能做出來,但是放松地去用力;學習什么都是如此,我學習調整我的聲音,老師說最放松的狀態才能發出好的自然的聲音;我學習京劇的唱腔,老師說最放松的喉頭,才能發出好聽的嗓音;我學習生物能呼吸,老師說除了意識的那一點之外,其他身體的部位都要放松;我學習連接自己的身體,老師說,不要太用力,要有一搭沒一搭的才好……這些都是不要控制!所以去尋找到那個最放松的點,恐怕是我一生的功課,而且不要努力,不要費勁,放松地去達到……
最后,再寫一遍我希望自己每天能達到的,
“清晨醒來,微笑……
又是全新的二十四小時,我發愿全然活在每一秒并以慈悲之眼觀一切有情”。”
記得,要有一搭沒一搭地去看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