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漫在遙梔山待了三個多月,雖前兩個月都在養傷,可一個多月的時間也足夠讓她對這仙道第一大派有所了解了。
倒也不像曾經所想的那樣,遙梔山必是對弟子極其嚴苛,才會鼎立于修仙界的頂端,反而山門中一派祥和,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青堯仙尊長期看不到人影,其它幾峰的長老對弟子們都很和善,同門間相處也很融洽,相比起魔道中的勾心斗角,仙門里的氛圍的確要好很多。
這天傍晚,剛吃完晚飯,云衣就提議道:“天這么熱,不如我們去后山玩水怎么樣?”
說起來,修仙之人是不懼暑熱的,玩水就真的只是為了玩兒而已。
玩水!云漫聽得心潮澎湃,眼睛不由看向幾個師姐妹。
云袖自不必說,修仙界第一仙子的美貌是自己曾為魔君時就認證的,有權威,云瑤也是個清麗婉約的女子,云衣和云音又是那種俏皮可愛的長相,真真是各有風姿韻味。
屆時一水的美人泡在水里,衣衫浸濕裹著她們玲瓏身軀,該是多么美妙的一幅畫面!
“好哇好哇!”云音最先應下。“珠濤池的水最清涼了,我也想去。”
“我也去我也去。”云漫也馬上表態,說完就朝云袖看去。
云袖被她一眼盯了個激靈,當即道:“我......就不去了罷,你們幾個玩兒開心。”
“去嘛去嘛三師姐。”云衣挽著她的胳膊。“我們都要去,你一個人不去,多掃興。”
云漫也趁機挽住她的胳膊。“云袖師姐,去嘛,沒有你在,我們哪里玩得盡興。”
是你玩不盡興吧,云袖嘴角抽了抽,想著這段時間她沒纏著自己了,應該不黏自己了,可就她剛剛看自己那充滿期待的眼神,自己就曉得她還是對自己不懷好意,云袖也納悶,為什么會覺得是不懷好意呢?其實也就是黏自己黏得夸張了些而已,說到底都是女人,她能對自己做什么呢?
“師姐,去嘛,去嘛。”
又來了,又來了,又在自己身上撒嬌了!就像在占自己便宜一樣,難怪自己會覺得她不懷好意!真不知失去記憶的她怎就變成這樣了,云袖拿手把她的頭推開。“我想想。”
“去玩兒有什么好想的!”揩完油后的云漫抬起頭,瞬間鼻腔一熱,鮮血橫流。
見此,一旁的云音說道:“看九師姐都流鼻血了,這熱得都上火了,三師姐還想什么,我們快帶著九師姐去涼快涼快!”
云漫只是笑著抹了抹鼻血,自己是上火了,,頂多也只是占占表面的便宜罷了,可又覺得能輕薄修仙界的第一仙子,便也是他人夢不可及的事情了,復又心情歡愉起來。
幾人尚不知,就一眨眼的功夫,云漫心里已經是百轉千回,云衣率先站起來。“走走走,還耽擱什么。”說著就動手去拉云袖,另外云音和云瑤也幫襯著拖拽云袖,
就這樣,云漫如愿以償的同幾位各有千秋的師姐妹到了珠濤池,云瑤一個縱身躍入水光粼粼的池中,待冒出頭來時,朝幾人揮手,大聲喊:“你們都快點下來呀。”
珠濤池一面臨山,山上的清泉嘩啦啦墜下,濺起無數水珠彌漫,使得水面上有一層淡淡的水汽,如云霧蒸騰,霞光映射下,七彩斑斕。
云漫哪里還等得,恨不能在水里把她們的窈窕身姿盡收眼底,當即跳了下去,然后也揮手喊道:“水里好涼快,你們快下來呀!”
云袖猶豫著要不要下去,誰知后面的云衣使壞,一把將她往水里一推,云袖還沒反應過來就掉到了水里,回過頭,嗔道:“七師妹,你怎么推我!”
“不推你,只怕你都不肯下水!”云衣說得理智氣壯,張開雙臂就跳了下來。
看她們全都下了水,云音興奮的望著水里。“你們接著我啊!”
在她跳下來的同時,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往后退,她平躺躺墜下來,砸出大片水花,濺了周圍幾個師姐妹一頭一臉,立時,幾個人就開始潑水嬉鬧起來。
眼下天未盡黑,朦朧中個個發絲貼臉,衣衫緊覆,薄衫里的柔嫩肌膚若隱若現,特別是云袖,美艷絕倫也就罷了,偏偏身姿在瀲滟水光中越發白皙透亮,云漫恨不能寸寸撫摸,光是想想,都覺得鼻子里熱流不止,一手抹去,鮮血和手上的水暈染開來,殷紅紅一片。
云音皺起眉頭。“九師姐怎么又流鼻血了?”
云衣說:“你剛才不還說小九上火了么?”
“我看不是上火吧,小九養傷期間也經常流鼻血的。”云袖哪里曉得云漫腦子里都臆想了些什么齷齪的東西,還認真說道:“難不成麒麟果的后勁兒這么強?”
“是了,麒麟果性火,小九又是經脈盡斷,傷得極重,定然是后勁兒太大,小九的身體有些虛不受補。”云瑤贊同的道。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云漫鼻子里的血也一直往外冒,自己不是虛不受補,可再看下去,自己就真要虛了。
到底身上的經脈是君長的精血所鑄,一個人的精血分給兩個人用本就不足,如果再流下去,怕得流成個腎虧。
欲望和身體,終究還是身體重要些,云漫有苦難言,只得說:“嗯嗯,我重傷初愈,身體還有點虛,還是先回去躺著吧,你們玩開心些。”
她面帶苦笑,幾位師姐妹甚是同情,云音安慰說:“九師姐,也就是玩玩水,等你身體養結實了,我們再來玩就是了,別苦著個臉。”
云瑤也安慰說:“小九,你現在身體虛,還是休息要緊,這珠濤池又跑不了,等你好了,天天來都成,何必哭喪個臉,又不是不能來玩了。”
吃飽了眼睛瀉不了火,這種感覺她們是不會明白的,云漫心里的苦哇,只有和著鼻血一起吞下肚,強扯了笑臉。“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一步三回頭的上了岸,云漫念念不舍離開,自己不能飛行,只能走回悟院,途中,鼻血慢慢止住,卻也讓胸前紅了一大片,加上心情懨懨,看上去活像被人打了一樣。
悟院里,月光下,君長斜靠在金桂樹上,見云漫垂頭喪氣的回來,起身走過去,眼睛落到她胸前,關心道:“被她們欺負了?”
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全是眼前之人所害,他還好意思來噓長問短?云漫只淡淡道:“沒,就是流鼻血了。”
君長問:“不是同云袖她們玩水去了嗎,誰惹你不高興了,火氣大得都流鼻血了?”
不就是他么!云漫而今欲火無處泄的痛苦,簡直是莫可言喻,瞥他一眼,冷冷道:“是麒麟果后勁兒太強,我虛不受補!我要回屋休息了。”
“等一下。”君長拽住她手腕。
“怎么?”云漫回眼。
君長說道:“知道你和師妹她們幾個去玩水,我不太方便去找你,所以就在這里等你。”
專程等自己的?云漫疑惑。“大師兄找我有事兒?”
“嗯,我有東西想給你。”君長拉著她到金桂樹下坐好,然后伸出手,那截瓊芥木就懸浮在他手心。
云漫記得,這是君禹來看望自己時,說是以前的云漫讓他尋的煉器材料,便道:“師兄,你就準備這樣給我?”
言下之意,你不把它煉成法器,我拿來有什么用。
但聽君長說:“我是在想,君禹的提議很不錯,可以把它制成一根發簪給你。”
瓊芥木雖稀有,可自己用的曾是仙器,還真不怎么瞧得上,倒是把自己以前的游龍鞭還給自己呀!云漫不屑的懶懶道:“那就煩請師兄把它煉好了再給我吧。”
君長說:“可我又不想浪費了這天材地寶。”
云漫白他一眼。“那你想怎樣?”
“我想......”君長展開另一只手,金色的游龍鞭赫然在他手心閃亮。
看到自己曾經的仙器,云漫眼都直了,他難不成要把游龍鞭給自己?可現在的自己是木靈根,拿了這游龍鞭也發揮不出原有的威力,如果他真給了自己,也是暴殄天物,可又覺得這廝跟以前的云漫關系曖昧,說不定真會給自己。
腦中飛快想了好幾個可能,卻又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激動,以免露餡,只強裝鎮定的一言不發,等著他開口。
君長抬眼看向她,說道:“小九,這條鞭子叫游龍鞭,是我從一魔君手里得來的仙器,可這鞭子為水系屬性,我拿著也沒太大用處,我想把它給你。”
“這這這......”真給自己!云漫壓抑著狂跳不已的心,把已經因為激動而打結的舌頭捋直了。“這可是仙器,師兄真把它給我?”
“當然。”君長點頭說道:“只是,你是木靈根,這鞭子你拿著也發揮不出太大的威力。”
聽到這里,云漫的臉一下就黑了,丫的原來是誆自己玩呢!就說他怎么舍得把仙器拱手讓人了,哪怕他拿著沒什么用,撐撐場面卻是足夠的,為什么?仙器少啊,少到什么程度?無數年中有無數人去洞天福地探寶,可從洞天福地拿出來的仙器加起來也不過十余件,所持之人死后,俱被各大門派當作鎮山之寶供起來,如果自己死時這游龍鞭沒被君長拿走的話,怕也成了關琊山的鎮山之寶了。
心中忿忿,誰知他又說道:“不過,我想試著將瓊芥木煉入這游龍鞭里,木具生機,卻離不開水,兩者本就相融,如此,應能讓游龍鞭既有水系威能,也具有木之屬性,這樣一來,你或許就可以由木借水之勢,發揮出這游龍鞭的威力了。”
兩種不同屬性的法器相融合古有先例,這不值得驚訝,驚訝的是他居然真的要把游龍鞭給自己!這失而復得的感覺,太爽了!而且,經過他的融合,這游龍鞭說不定就能適用于自己現在的靈根體質,當然肯定發揮不了原來的威力,但他說由木借水之勢,當也差不了多少了,然要發揮仙器的威能,首要的就是修為!看來自己以后要勉勵修行了。
思及此,云漫按捺下內心的歡愉,拍起馬屁來。“師兄真是聰明絕頂,這樣的方法都能想到,那我就在此先謝過師兄了。”
“呵呵。”君長笑起來。“聰明就可以了,絕頂就算了,太丑。”
“師兄怎么會丑呢!師兄是我見過最最俊朗的男子了!不僅風華出塵,天賦亦是非凡,若問這世間最完美的人是誰,非師兄莫屬。”云漫嘴上這般說,心里卻巴不得他給禿成個和尚。
君長一笑。“小九也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姑娘。”
他笑眼彎彎,直達眼底,可見他真是覺得可愛,云漫心底嗤笑他眼光不濟,都不知道從哪里看出可愛來的!縱使而今是自己頂著這張臉皮,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皮的平凡至極,忽又覺得,既然他是真心覺得這張臉可愛,或許這張臉還真有可取之處,只不過自己的眼光太高,才會認為這張臉普通?
不管了,先把自己的游龍鞭拿回來再說,遂諂笑道:“那師兄,你準備什么時候把游龍鞭和瓊芥木融合呀?”
君長說道:“現在就可以,輔助融合的玄鐵我都找著了,我打算還是把它們熔煉成一根發簪。”
“啊,發簪?”云漫驚道,須知自己可是用慣了鞭子。
君長頷首。“是,發簪,平日里可以用來綰發,外出時還可以幻化成飛劍,與人交手時亦可以變回游龍鞭。”
“一舉三得呀。”云漫脫口道,想他如今的境界不過歸寧,又擔心起來。“師兄,你真的能煉成?”
君長挑眉道:“小九剛不是還夸我天賦非凡嗎?”
“呃......”云漫心虛訕笑。“我只是覺得這個過程恐怕是有些復雜,絕對沒有懷疑師兄能力的意思。”
“放心吧,你師兄我絕對是你口中天資卓越的師兄,況且為尋得能融合游龍鞭和瓊芥木的玄鐵,我可花了不少心思呢,不會有差池的。”君長把東西收回儲物戒。“快回屋把濕衣服換了,我們這就去熔爐熔煉。”
云漫舒下口氣,就怕他別把自己的游龍鞭給毀了,聽他說得信誓旦旦,想來極有把握,何況他確是天賦異稟,由此可見,他對原來的云漫還真是非同一般的好呢,那自己報仇還會難嗎?
咧開嘴開心道:“好的師兄,你等等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