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定丹田,水靜則止,心靜則平。”一道清遠的聲音飄了過來。藍靈心聽到這聲音,心頓時靜了下來。回望處,密竹華蓋如云處,一男子白衫飄飄,以月為影,以竹為地,墨發如飛,纖長挺撥,似月中的仙,靈秀俊逸,飄渺似煙,不食煙火。
藍水寒的目光緊了一下,這男子到底來了多久,自已竟不曾發覺,如此的天人之姿,藍水寒的手不自覺的握緊,看向藍靈心。
“不打了,反正每次都是我輸!你就不能偶爾、碰巧的敗給我一次嗎?”
藍水寒看著她仍有些氣嘟嘟的樣子,笑了:“你若想這樣也可以,下回就偶爾、碰巧的敗給你一次怎樣?”說完,伸手捏了捏她紅彤彤的小臉。
“哼!小氣,真有心,就不會說出來了。”轉回頭,月無痕身后,凝香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師兄!抱抱,月兒受傷了。”說完就鉆進月無痕的懷里,她可真喜歡這懷里的味道啊,從她第一次進青陵山,他背著她進山開始,她就很喜歡了,淡淡的竹香、清新又幽遠!
“傷了,在哪里,我看看?”藍水寒急忙把藍靈心拉出月無痕的懷抱,有些焦急的用眼上下打量著她,是否有哪受傷,他明明很小心、很注意的、怎么還是傷了呢?
藍靈心被他拔著轉了好幾圈,看著他深擰的眉頭,不禁笑出了聲。
“哇哈哈哈!哥哥!今天終于被騙了吧!也該讓你嘗嘗被騙的滋味,我很好,沒有受傷。是心受傷了,懂嗎?”
“以后,不許再開這樣的玩笑!”藍水寒擰著眉望著藍靈心的笑臉,扶著她的臂膀認真地道。
藍靈心盯著他眼里少有的認真,迷惑了。
“我只是開了個玩笑而已,別那么認真了,哥哥!”
“有我在的地方,我不予許自已讓你受到一絲傷害!”說完,他的眼神掃向月無痕。
“閣下,既然能順利進來青陵山,想必也是有緣之人,請回寒舍,薄酒一杯暖暖身,如何?”月無痕冷淡的望了一眼,藍水寒緊握著藍靈心的那只手。
“叼擾了,再下乃東陵郡主的義子藍水寒,舍妹在此多年,承蒙你的關照,多謝!”
“不必,”月無痕托起藍水寒輯禮的雙手,道:“師傅早已收她為徒,她也是我的小師妹月傾城。師兄照顧師妹,理所應當,家兄不必道謝!”
說完,對著藍靈心幽幽的道:“月兒,你輸給他,并不冤。”
“什么意思啊,師兄?”
藍水寒盯著前方飄然前行的人,目光露出冰寒。難道自已今日在此被他一托,就被他看破了自已的武學深度嗎?青陵山之人果真如此神奇,能看破一切嗎,此人他日若為友還好,若為敵,肯定是一個極難纏的強大對手。
凝香跟在他們三人的身后,看著前方的身影,頓了頓,還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回到草屋,月無痕吩咐人,端上熱酒菜,進了里屋。
藍靈心喝了一口溫熱的酒,清甜入喉,微微的有點辣,霎時又變成了微微的暖,遂喜咪咪的又灌了一大口。
“月兒,雖說是竹葉釀的酒,也莫要喝多了。”
“哦!”藍靈心放下酒杯,一塊熱騰騰的粟子糕,放在了碗里。
“謝謝!哥哥!”藍靈心咬著粟子糕,又問道:
“剛才,你和我比試時,所說的話,是騙我的吧!”
“不是。”
“啊!咳!咳咳!”藍靈心被他認真的回答噎住了,月無痕忙伸手端來一杯熱茶,幫她順氣,折騰一番后,
“你說的難道是真的!娘親和爹爹真的想讓我回去成親!”
“是。”藍水寒淡淡的道。
“可我才十四歲,這么小,成什么親,要娶,也是你先吧,你已經十九了吧!”藍靈心大聲的道。
“四國現在只是暫時維系著表面的和平。普羅希表面妥協了,暗后的勢力卻從未停過。南國和玉靈國也不似表面那般平靜。女皇陛下已下旨,急招東陵郡主和小郡主回京。十日后,普羅希、南國、玉靈國的使臣將抵達我國。”
“可這與我有什么關系。”
藍水寒挑著眉,望了她一眼,平凡的五官,在此刻竟平添上了一絲邪魅。
“該不是和親吧!”
“沒有什么協議,能比和親更可靠,也沒有什么探子,能比郡王爺這個身份能更方便的打探皇家機密。”月無痕冷淡的接道,燭光的陰影,投在他臉上,明明滅滅,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
哦,不是吧,我竟還成了政治的犧牲品。心中暗啜了自已一口。“娘親和爹爹怎么說?”藍靈心問道。
“皇命不可違!”藍水寒一口喝干了面前的酒盞。
“可我不想嫁!也不想娶啊!女皇陛下有親戚吧,皇家那么多的人,不可能沒有一個公主還沒到適婚年齡的吧,總該有一兩個的吧!”藍靈心祈盼的目光,看向藍水寒。
“當今女皇膝下無女,曾有一女,早已夭亡了。膝下只有兩位皇子。大皇子伽藍容,二皇子伽藍宸,整個婁伽藍國皇室,從近親到遠親,也只得了五位郡主。燕郡王的大郡主,十年前就已出嫁。德郡王的小郡主一年前也已娶夫生子,唯剩一小郡主,卻是到了適婚年齡,可惜,卻是個癡傻。還有一個小郡主,靈秀郡主是木親王的掌上明珠,年方六歲,正待字閨中學畫畫。這最后一個”說完,藍水寒斜睇了藍靈心一眼。
“我知道了,我的年齡最合適。”藍靈心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早知如此,她不應該拿所有的精力去尋九轉還魂珠,應該也多關心一下各皇室的動向,也不至于到今天這個局面,讓自已處于被動的一方。不過,雖然此事有些麻煩,但這些對于現在的她而言,應也只是小事而已。
雖說她從未認真的和誰談過戀愛,可她卻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因她曾默默地喜歡過一個人十年,卻從未表白過。雖然曾經的那種喜歡早已沒有任何的痕跡,她的內心卻還是有所期望的,期望著,所有的事情尖埃落定后,能有一天,擁有一份完完整整雙向奔赴的感情。
可現在她的感情還未萌芽呢,卻來了這么一出推不脫的相親大戲,真是令人無可奈何,她需要想個辦法,徹底擺脫這個局面,順便也試探一下,當今的這位女皇陛下,對整個東陵王府是何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