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遠點,更安全些吧!雖然撤了這棵搖錢樹很可惜,但她麻煩已夠多的了,她不想再惹麻煩了??!
正躊躇間,一雙手已被人握住。
“對不起!”似提起了很大的勇氣和決心般,幽深的眸光中凝滿哀傷。
“以后,別來了吧。你放心,每年所賺的銀兩我會讓人存進福臨祥。沒有你的私印,任何人都不會動它分毫?!?/p>
靈月仙聞此言,心中頗不是滋味。自已果然又小人了,這九年間,雖然她他們見面的次數,掰著手指頭都數得清。但他的人品和對她的好,卻不是假的。她怎能狼心狗肺的棄了他。他武功高絕又如何?他秘密甚多又如何?只要他是金相離,她靈月仙這次就豁出去了,賭一回吧!
誰讓她看著他的眼神,那個好字死活就開不了口呢?男色也誤人?。?/p>
“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金相離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旋即了然。
“既是朋友,當然要患難與共了?!?/p>
“仙兒!”金相離的眼中柔得要滴出水來。她總能給他不一樣的欣喜。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了?!?/p>
靈月仙抽出在他掌心的手,輕落地面,淡青色的幕離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
“仙兒,能否應我一事?”
“何事?”
“如那東西,真在皇家,此事能否交與我來辦?”
“有人代勞,我自是求之不得?!膘`月仙轉身縱起,心中輕嘆,可惜晚了,相離,我已入局了。
金相離凝著那身影隱入翠竹林中不見,唇邊的淺笑,印得更深。風吹起了遠處的竹林,沙沙的響。
良久,他收起了笑容,眸中寒光漸漸聚起,盯著那葉片飛來的方向,幽暗流轉,身形一縱,如白鳥般迎著那片竹,踏風而去。
穿過樓臺亭榭,樹暗花堤。金相離抿著唇,寒著目光,如一只展翅的大鵬般輕盈的飛躍在屋檐瓦礫間,片刻間便出了城,繞過一道山脊,不遠處一座幽靜的庭院中,一抹燭光映在窗內,搖曳著暈黃的光。
金相離,直接落入院中,一黑色長衫的人跪于庭院中,頭垂得很低,看不清眉目。
“公子!”那男子弱弱的喚了一聲。
“自廢一指吧!等你認清誰才是你的主子,再來見我?!?/p>
“是,屬下知錯!”
話音落,一道銀白的光一閃,左手的尾指已斷于地上。那黑衣人悶哼了一聲,便再無聲響。依然跪挺在庭院中,全然不顧那猶在淌血的手指頭。
金相離頭也不回的,直接邁入了那點著燭火的房間。
暈黃的燭影下,一美艷的婦人,左手執杯,右手執筷。正在燭下小酌。
燭光影映下,她白色的發髻在燈下散發著幽白的光。與她艷麗的容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來了,坐下喝一杯吧!”
白發美婦倒了一杯酒,遞給已坐在對面的金相離。
金相離漠然的望著她,無情無緒。燭光暖照,那美婦暗紅的衣袍上,似破了幾個小洞隱有血絲滲了出來,金相離目光幽冷的盯著那婦人。
“我答應你的事,定會做到。但我可從未允許,有人能暗中動我的人。無論她是什么身份,我一定會照殺不誤!下次,我絕不會手下留情?!?/p>
“落葉飛花,既已大成,為何不告知為師一聲?!?/p>
“您的事,不也從未告知過我嗎。”
冷寒的聲音,似從未摻進一絲感情。白發美婦,僵直的舉著那杯酒。可那接酒的人,卻早已沒了蹤影。
她落寞的仰頭喝下,剛才還覺得美味的酒,此時卻覺得苦得發澀。
她停下了筷子,望著已空的酒杯出神。或許,以那孩子的聰慧,他早已知曉了。
她從未見過他,竟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寵溺、包容、愛慕、毫無隱藏的恣意隨性。在面對那個籠著青紗幕離的少女時,他變了,他不是她精心培育出來的徒兒。
可這些都會是假的,都會是假的,一如當年的她。
那少女不除,今后必會成為他的軟肋,她的心腹大患。她堅韌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容忍一個小丫頭,來破壞她多年的計劃,毀她重要之物,她絕不允許。
今天是個絕好的機會,如那少女因他,今天慘死在了他的眼前,她的好徒兒,一定會徹底斷了情根,徹底為她所用??上О?!萬萬沒想到,那孩子既然隱藏得如此之深。武學修為早已超越了她,卻一直偽裝著示弱,直到今天才露了破綻。
可她不急,既然除不了,不如拿來已用。以那小丫頭的修為,抓她簡直易如反掌。
金相離走出庭院,一黑影猛的抱住了他的腿。
“公子,屬下真的知錯了?!鄙n白的臉龐上,泛著冰白的唇,竟是那晚跟在轎邊的那名小廝。
“金石,你自小隨我,應知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我這一生所珍視的東西及少,可若誰敢妄動我所珍視的,就要有死的覺悟,這么多年來,背叛過我的,可有活口?”
“沒有!”
金石的背挺的筆直,一雙手緊抱著金相離的小腿,絲毫不曾放松。鮮紅的血,順著那斷指流淌在黑色的衣擺下。
“公子,若不讓金石跟隨,就殺了屬下吧!”話落抬頭,目光是毫不動搖的堅定。
金相離低頭望著他,嘴角露出一絲涼薄的笑意,目光越發深冷如冰。
“你擔心我會因她,而壞了大事?”明明語調輕柔似風,金石卻禁不住內心抖了又抖,他知道,公子是真的發怒了。
“是,是屬下逾越了!”
“哼!這世間,還沒有一個人能伸手敢管我的事,你好大的膽子!”語調冷寒得如同寒風過境,徹入心骨。一道黑影如斷線的風箏般,撞破了小院的門,直飛了出去,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著,直到撞倒了一棵大樹,才停了下來。
金石勉力撐起自已的身體。“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喘息著,坐起身,又顫抖著跪了下去。
“金石謝公子不殺之恩!”
“哼!若有下次,死的就不會只有你一人!”金相離說完,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樹林深處。
“是!屬下,明白!”
金石強撐著叩完頭,終撐不住,一頭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