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你同艾天說過了嗎？”我不得不問。

“有什么可說的？”姐夫不以為然，“你去辦就行了，回去一趟，住一個月，把兒媳婦和孫子帶回來。這么點小事，我還有人手跟著你，有什么難的？”

“艾天不會同意的。”我吸口氣道。

“這有關系嗎？”姐夫抬起頭，警告地看著我。

“你何苦……”我咽了口蜜水，努力平靜地說：“姐夫，這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跟艾天能平安相處，干嘛非要去做他不愿意你做的事？你不怕逼急了他？”

“我要是總做他愿意我做的事，我又何必非要他回來？”姐夫輕描淡寫地挖苦我。

也對哦-----是我愚蠢，這種道理跟姐夫怎么能講得通呢？

“楊朵朵也不見得愿意來這兒啊。”我還是不死心。

“這你不用管，”姐夫說，“我已經找人去接收艾天的那家小公司了，真是小孩子過家家酒的玩意兒，幾句話就能打發掉生意，哪里值得浪費時間？兒媳婦那里，我也讓人問過了，她很愿意來，也愿意先和你住一陣子，以后的事，等艾天跟我回來再說吧。”

完了，完了，我想，所有的事情都輪回一如二十年前，我還能怎么辦呢？

“這些事，你打算都瞞著艾天？”我問姐夫。

姐夫吃完最后一口煎蛋，擦擦嘴道：“等我們轉完了吧……回來前，我會告訴他的。不過，在這之前，你最好合作。”

“否則怎么樣？”我想掙扎一下。

“否則我把以前所有你刪掉的那些東西，都給艾天看。”姐夫隨口回答我。

我腦子里轟的一聲，渾身顫抖起來，語不成調：“你……你……你說話不算數……”

姐夫不再理我，顧自揚長而去。

我坐在餐桌邊，抖了很久，很久，很久。

是啊，姐夫說話不算數了------我又能如何？

有一種人，是你怎么樣對他，他都不會心腸變軟的，姐夫恰好就是這種人。

我不知道如何同艾天聯系，劉宇更肯定不會幫我，于是我再次給楊朵朵打電話。

“朵朵，是我啊。”我盡量和言悅色地叫，這丫頭自己不動腦子的嗎？她難道為了討姐夫的喜歡，不惜同艾天鬧翻？

“哦，婆婆啊，你好。”楊朵朵還是口氣冷冷的，咦，她叫我婆婆，這還真返古，也是姐夫的人教的？

“朵朵，我聽說你想過來，這事，你跟艾天商量過嗎？”我直截了當地問，我不是不怕姐夫的威脅，不過，左右一死，死得難看和死得好看也沒什么區別，我認了。

“沒有！婆婆，你可不要去跟艾天說什么，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他無關。”楊朵朵的聲音一下子警惕起來，口氣非常沖。

原來，楊朵朵已經是姐夫的盟友，我苦笑，知道了姐夫的身份后，只怕再肯站我這邊的人，就沒有了吧，何況楊朵朵也壓根兒不知道我們以前曾經歷過什么。

“朵朵，你不怕艾天回來，對你發脾氣嗎？”我還是勸。

“婆婆，我管他干什么？”楊朵朵干笑：“你知道嗎？最近這段時間，我們的公司再也沒有一個客戶，以前的客戶也都莫名其妙迅速解約。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可我知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們遲早山窮水盡。”

“艾天管我的死活嗎？他只顧自己走了，沒有解釋，沒有安排，沒有任何交待。房子誰繼續供呢？日用誰來給呢？孩子生下來了怎么辦呢？婆婆，艾天沒有留給我百萬家產，艾天只不過丟給我一個爛攤子，我還有空管他發不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