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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坦誠(2)

孟寅指定的“中簽食物”為魔芋結。

提筷子上提時,孟寅就隱隱有種感覺,果然……中簽的還是自己。

”運氣來的時候,真得奶都奶不住?!懊弦⒅约旱哪в蠼Y,看了好一會兒。

就連許之一,都沒忍住笑了下。

“許之一,”蘸了蘸醬汁,魔芋結被擱置在碗里,孟寅一臉視死如歸,“你問?!?/p>

一時間,幾人的目光流連在許之一和孟寅臉上,毫不掩飾臉上看戲吃瓜的表情,其中以林夕沛最甚。

許之一眉目平靜,卻仿若準備許久,他問:“一中是你想象中的樣子嗎?”

是句白話,也像條暗語。

“一中,”視線似有若無的落在許之一的眼尾,孟寅嘴角彎起自然的弧度,“比我想的還要好。”

她曾以為要留下的遺憾,似乎都在來到一中之后被圓滿。

大致知曉孟寅在三中這兩年生活的邢修澤“嘖嘖嘖”了幾聲,“你倆可趕緊在一起”的話都到了嘴邊。

粉頭林夕沛在第一刻就嗅出了其中飽滿又小清新的純真味道,狀似不經意實則趁機地問:“你們沒在一起上高中的這兩年,有印象最深的事情嗎?”

許之一并不上當,“下把是我的話,回答你?!?/p>

林夕沛:“……”一哥,你好不好爽快地丟顆糖給粉頭啊!

第三輪游戲開始,被指定“中簽食物”為“山藥”。

邢修澤和林夕沛的筷子上都扛了零碎的山藥。

邢修澤點了許之一,林夕沛選了孟寅。

“你們倆選的可真沒有新意?!甭櫤H缡钦f。

“要你管?“

尾音還未消散在空氣中,邢修澤和林夕沛彼此甩甩腦袋,眼珠往上翻了一翻。

干什么不好,學人講話。

看戲專業戶聶海:”……“你倆可真有默契的。

許之一和邢修澤幾乎一起長大,對他那些小秘密大秘密,心里門清。

喝了口可樂,許之一才開口,“林夕沛,這個機會給你?!?/p>

“我沒說這游戲能這樣???”

邢修澤很顯然對許之一的這種騷操作表示抗議。

許之一回得淡然又一本正經,“也沒說不可以?!?/p>

林夕沛頗有摩拳擦掌的意味。

“不成,我得換一個人?!毙闲逎芍钢吷系穆櫤#f:“你問。”

聶海和林夕沛表情一致:“???”

“這人太沒參與感了,不能只讓他一個人嗑瓜子。”

林夕沛:“成吧。”

聶海咬牙,“我謝謝你?!?/p>

“不客氣,犧牲小我,成全大家。”

你犧牲什么了?成全什么了?

聶海倒還認真想了想,問:“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性向和你爹爸一樣?”

這個問題很多人好奇,邢修澤也從來沒有正面對打過,做多也只有那句“文科第一要好好學習”的一帶而過。

邢修澤沒有正面回答,問:“怎么這么問?

“挺好奇的?!?/p>

邢修澤輕靠在椅背上,滿足聶海的好奇心,“想過。”停了一頓,又說:“不過我覺得我大概率是雙性戀?!?/p>

除了許之一,其他幾人皆是一愕。

比于同性戀,腳踩的這片土地對“雙性戀”的看法約等同于“渣”。

“為什么是雙?”林夕沛問。

“見到喜歡的女生,會心跳加速;遇見相吸的同類,也會心動?!?/p>

林夕沛握著的筷子掉了一根,“你指的是……”她的眼神飄到了許之一身上。

一?;ㄉ渍辛窒ε婺X門,邢修澤二大爺似地,“我跟許之一是純種好兄弟,腦子少想點廢料?!?/p>

林夕沛揉了揉腦門,“你以為我是你這種渣男,一天到晚想著騙人,我就是想問問一哥,你的情史而已。”

“你不會問當事人嗎?”話說出口,邢修澤就發現了這話的邏輯陷阱,又說:“我為啥要告訴你。”

“他沒有情史。”許之一輕飄飄的一句話,把邢修澤賣了干凈。

邢修澤憋了氣,眼神飄著看了眼聶海想,你還是我從小玩到大的許之一嗎?

比起聶海對邢修澤的問題,孟寅對林夕沛提的問題可謂是“小家碧玉”。

她問林夕沛“到目前為止,最喜歡自己拍的那個視頻?”

林夕沛不假思索就說出了答案,“我們的運動會進場。”

從最開始的心血來潮到現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發布了70幾個視頻了。不夸張的說,其中令她自己滿意和喜歡的視頻不在少數,可孟寅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林夕沛浮現的就是今年校運會班級進場的畫面。

從火鍋店出來,幾人并沿著隔壁街散步消食。

吃得實在有點多。

與火鍋店所在街道的霓虹絢爛不同,這是條充滿夜宵氣的人聲鼎沸的小道。

“咱們消食為什么要走來美食街?”林夕沛挽著孟寅的小臂,鼓鼓嘴,“這不是誘惑犯罪嗎?!”

誰能抵擋得住夜宵攤的美味!

“走到盡頭就餓了,剛好把宵夜接上?!毙闲逎呻p手兜在褲袋里。

“邢修澤,你是豬嗎?”

“我還在長身體。”

林夕沛才擠兌完邢修澤,幾個人都隨孟寅停下了腳步。

沿著她的視線看去,是一家賣湯飯的家庭作坊。

小店門口還擺了幾張矮桌,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奶奶,拖著個蛇皮袋坐在一張矮桌上,桌上殘留著上一桌客人的殘羹冷炙。

老人家盯著桌子上剩下的蛋炒飯好一會兒,拿起盤子上的勺子,挖了口炒飯,幾分顫巍地往嘴里塞。

這個過程恰好兜在了孟寅的視網膜里,隨后是眾人的視線里。

孟寅蹲在老人家面前,想要阻止的手在半空中握拳,開口的聲音有點啞,“婆婆,你為什么吃這些?”

老人家的視線抬起,有幾分畏縮,攏了把在邊上的尼龍袋,才開口,“他們這桌人已經走了,這是他們不要的,老婆子實在餓了?!?/p>

齒貝間的顫巍,似乎真是餓極了,又仿若昭揭著這個社會最底層的裸露。

幾人站在孟寅身后,聶海問:“婆婆,你家里人呢?”

“我……”老人家拿著勺子的手一頓,又攏了攏在旁的尼龍袋。

老板聞聲從店里面出來,手里提著個塑料打包袋。

“余阿婆,”老板一拍腦袋,把打包袋放進阿婆手里,巧妙的拿走了阿婆手里的勺子,“剛一忙就忘了,這是今天多的飯菜,您拿回去吃?!?/p>

說著,回頭喊了句“小玉”。

“誒——”一個微胖的女孩應聲從店里走出來,看到面前的場景并不感到意外。她拿著塊完整的米糕,說著A市的方言,阿婆松了抓在尼龍袋上的手,那塊完整的米糕被塞進手里,女孩笑說:“余阿婆,我今天做了米糕,你嘗嘗我手藝怎么樣?”

湯飯店的老板叫阿威,他第一次碰見余阿婆是在三個月前。

A市夏天潮熱,湯飯店在夏季還會出售自制的水果冰飲和冰鎮西瓜。

前一桌在外頭的客人到里邊付完款離開了,他拿著餐飲盆和抹布,出來收拾。

拉開推門,就看到剛離開那桌的一條矮凳上,坐著一個老阿婆,阿婆捧著其中一杯喝剩下的水果飲品,往嘴里倒。

阿威從小生活并不富裕,但也從來沒缺衣少食過,吃陌生人剩下的東西,除了乞丐,他也是第一次見。

還是在自家店門口。

見阿威走過來,老人家變得局促起來,“我看這桌人走了,這是他們不要的,老婆子一天沒喝水了,就喝了口。“

接近40度的高溫,一天滴水未進是什么滋味,阿威也曾體會過,更不要說面前這個看起來已經60好幾的老人家。

說這,阿婆不算利索的從褲袋里摸出一個小布袋,又從布袋里拿出個折疊整齊的紅色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打開塑料袋,從里面拿出兩張一元硬幣。

阿婆把兩枚硬幣遞了過來,“小伙子,我想買碗綠豆湯回去給我孫子喝?!?/p>

老人家不舍得給自己買瓶水,卻惦記著給孫子買碗綠豆湯。

這條街走到底,再拐過兩條巷子,有個衰敗的居民區。

余阿婆和孫子就住在這里。

八年前,余阿婆的兒子李兵結婚,婚后第二年,阿婆的孫子李勇出生。

同一年,李兵查出肝癌,往后的兩年里,他們變賣了婚房,也等來了肝源,李兵卻沒能熬過術后的排斥反應。

李兵走后半年里的一天,妻子上班去后,再也沒回來。余阿婆帶著孫子去媳婦的工作單位找了,相熟的同事告訴余阿婆,生活太難了,她去了北方的一個城市,這輩子沒打算再回來。

余阿婆聽后,四肢百骸都在顫抖。她是農民,沒什么文化,老伴也走了,這幾年家里也的確是難,但她懂血濃于水,媳婦可以不管她這個過幾年就合上棺材板的老婆子,但親生母親怎么能不管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這幾年,余阿婆一個人帶著孫子租住在這片居民區里。社工了解了情況后,幫忙申請了低保補助,余阿婆年紀大了,耿不動田,只能日常幫忙打點零工,撿塑料瓶子賣錢來補貼家用。

這些都是阿威后來打聽到的情況,這之后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大概只有余阿婆自己知道。

對著這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阿威突然就想講講余阿婆的事,也就沒什么隱瞞。

“李勇剛上小學,雖然是義務教育,其他學雜費對余阿婆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阿婆年紀大了,勞動力有限,節省得很,天天只吃饅頭,也不接受贈予,我只跟她說這是每天剩下的,阿婆還是要給錢,我沒辦法,每天收她一塊錢,“阿威很輕地嘆了口氣,想抽根煙,又忍住了,”我能力不高,也幫不了多少,但這一口飯菜也不算什么,余阿婆通常都是把這些飯菜帶回去給孫子吃。”

小玉又給阿婆分了碗黑米粥,說是吃不完就要倒了。余阿婆吃完,又道了謝,托著蛇皮袋和阿威給的塑料打包袋往家的方向走。

余阿婆沒在人群里,聶海問:“那余阿婆沒有其他兄弟姐妹親戚什么了的嗎?”

“李兵生病那幾年,余阿婆已經問親戚們借遍了,都是農民,能幫的實在有限,聽說大多數親戚都跟余阿婆不聯系了,有幾個看阿婆實在可憐,進城的時候,會給阿婆送點自家種的菜?!?/p>

當年,李兵考上了A市的初中,余阿婆舉家從A市邊郊的鎮上搬到A市,鎮上的老房子早就已經不能住人。

余阿婆坐過的那張小矮桌已經被清理干凈,小玉端出幾杯紅豆湯,招呼他們來喝,“請你們的。”

“謝謝?!睅兹藨曌?。

夜色寒涼,阿威和小玉忙進忙出,孟寅捧著紅豆湯,看著小店里的熱鬧景象,想到阿威夫婦的熱心腸,抓住了大腦里一閃而過的想法。

沒在打擾他們做生意,喝完紅豆湯,在桌上壓了錢,幾人離開。

回程路上,幾個人心照不宣地都話不多。

進了小區,孟寅才開口,“許之一,我有事跟你說。”

許之一“嗯”了聲,倆人在小區里的長椅上坐下。

孟寅繃直了小腿,掌心抵在長椅的邊緣,修剪平滑的指甲似有若無地摳著木板,眼瞼下垂,視線不知落在哪處,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初冬的天,孟寅的手心有一層薄汗,似乎靜謐了很久,又仿若只有一瞬,孟寅提了口氣,“我之前騙了你。”

許之一沒出聲,孟寅繼續說道:“夏天的時候,你問我有沒有想過考什么大學,我跟你說家里已經安排了用高考成績出國。我是騙你的,我沒有要出國,也沒想過要出國。我想考的是Z大的教育系?!?/p>

這件事情吊在孟寅心里很久了,直到中午看見他們在討論理想高校,孟寅下定決心跟許之一坦白和道歉。

她想去教育系,國內高校的教育系。

“我那時候的心態跟現在完全不同。不想讓你知道關于我在三中的處境,關于未來,也好想沒有太多的把握說出來?!?/p>

除去必要睡眠的八個小時外,一個人在學校的生活超過了12個小時,老師、同學在內的一切校園生活不僅僅構成了她的青春年少,也影響著她對自己的相信,對未來的敢作敢為。

許之一偏頭望著孟寅的側臉,她的失意和難過,不留分寸。

沒弄錯,之前她還是收斂了她的情緒了的,許之一心想。

嘆了口氣,許之一問:“為什么不想讓我知道?”

“因為覺得有點糟糕,生活學習都是。”

孟寅收起垂落的眼瞼,視線與許之一相撞,她不再掩藏眼底的情緒,說出緣由,心里是如釋重負。

“在三中的第一年,我就是林夕沛視頻的觀眾,你知道,一中是我的中考目標,我太羨慕了,所以不提及三中的任何事情,因為肯定會露餡,而你太聰明了。一旦露餡……“孟寅呼了口氣,說:“我怕你覺得我不是你曾今認識的那個孟寅了?!?/p>

可最后,她自己說出了一切。

早在許之一要和她交換最開心和最不開心的時候,她就隱約覺得要瞞不下去了。

人都是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發現線最不起眼的破綻的。

“你應該知道,我很容易快樂,有點驕傲但有時候需要鼓勵一下才能有自信的人。“

和許之一在一中的高中生涯相比,她在三中的生活顯得那么混亂,所到之處,所見之事,一次次沖擊著她自我形成的價值觀。

很多時候,她就像被深海的壓強壓制在海底的微渺生物,喘不過氣,拼命朝太陽透射下來的方向游去,讓軀干躍出海平面。

“那些事情,對我自信心挺打擊的。”孟寅停了下,繼續說:“我高二的時候,就和想過未來的規劃,那是我第一次,無比清楚的確定,我想去Z大的教育學,想成為一名教書育人的老師。但我那時候好像……沒勇氣說出來?!?/p>

有的人一路自信昂揚,不懼未來;有的人在半途一步三回頭,心思變得敏感,只為確認來時的每一步都沒走錯。

“所以你找了個要出國的借口?!?/p>

“是?!?/p>

“傻子。”

少年并不算單薄的大掌安撫似的撓了撓她的腦袋,掌心的溫度滲透皮層。

孟寅沒想許之一會突然這么喊她,愣怔的瞬間,只聽許之一接著說道:“現在為什么又想著來坦誠錯誤?”

“因為……”

“因為你是很重要的人,騙你會良心不安?!?/p>

孟寅說完,心率一下子升了不少,閉著氣。

話說太快,說多了。

愣怔的人換成了許之一,他沒想過他在孟寅的心里的位置會是——很重要的人。

許之一又輕聲嘆了口氣,收回手,似是提醒,“孟寅,我一直都是你的戰友,忘了嗎?”

對我而言,你也是很重要的人。

親愛的,我的戰友,我一直以你為榮。

是啊,如果不是意識到這一點,她不會像許之一袒露那些故事。

因為是戰友,所以她不想對許之一有欺騙,因為他是很重要的人。

許之一起身,挺拔的身型遮擋了一些路燈投下的光影,他說:“走吧,明天還要再去看看余阿婆?!?/p>

孟寅猛地抬頭,脫口而出,“你怎么會知道?”

迎接她的是許之一嘆著氣的笑聲,被氣笑了。

親愛的,我一直是你的戰友,才說完的話,又忘了嗎?

穎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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