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魏菌子錯認成院長,自打那之后我對孫咸魚就沒了敬畏之心。他做事的風格及種種,也讓我覺得他只是一個德不配位的老員工,被人架到院長的位置上,表面上是院長身份,實際上是一個怨種背鍋俠。
對于孫咸魚,大家面上叫他院長,背地里罵他是個蠢貨。只因為他什么都不管,任何事找到他,他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不想去追究根源,到底誰對誰錯。只是想盡快解決,無論對錯,總是叫我們道歉,向著客戶。實際上到底是客戶無理取鬧還是員工失職,他并不關心也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能不能向領導層證明他的價值。
用食堂的問題舉例,大家苦食堂阿姨已久,但他渾然不覺,有人告狀,象征性的對阿姨告誡一番,沒有任何懲罰措施。食堂阿姨短暫的安分一星期,依舊我行我素。阿姨也是會看人下菜碟的,給領導和主管層的飯菜是正常分量的,會按時留出份額,至于其他的普通員工,是不是有飯吃,吃不吃的飽,她不管,孫咸魚也不想管,哪怕看到了,只要沒人和他反饋,他都選擇視而不見、裝聾作啞。有人說了,他才會去出面溝通一下,但溝通結果是否令大家滿意,他才不關心。只要暫時解決了沒人去煩他,他就很滿意了。對待食堂阿姨,他小心謹慎,食堂阿姨因為工資低,怨氣大,對于孫咸魚的意見,也權當耳旁風,實在被煩的不行,就出聲懟他,孫咸魚被阿姨質問的啞口無言,不敢再和阿姨正面交鋒,只好叫自己的怨種手下去和阿姨說,結果阿姨用一招借刀殺人,反而讓怨種手下吃了個悶虧。根本問題解決不了,阿姨竟成了荊棘叢林,誰動誰扎手。
工作上的問題,找孫咸魚,不管他是否有能力解決,他都會說不行,不可以。因為他不想耗費自己的精力去為員工解決問題,從而得罪甲方金主。為了挽留甲方金主,什么犧牲都是可以的,哪怕員工受再多委屈和折磨,都是在所不惜的,務必要讓甲方爸爸滿意。
員工有事要請假,他會左右為難,吐槽你請假的時機不對:“為什么不能把事情挪到節假日去辦呢?非要工作日去。有把工作上的事情交接好嗎?不要出現紕漏知道不知道。請了假要按時回來,不要耽誤工作。你請假要去干什么啊,去哪里啊,就你自己一個人嗎?就這種事也值得請假?”諸如此類,他總會當面吐槽你請假的時間不對,小事不應該請假,好像請假不是員工的合法權益,而是一些不能讓人接受的無理要求。雖然最后假會批,但總要說一堆廢話,所以我后面實在懶得理他,請假就在線上請,不想當面聽他啰嗦。
他是出了名的窩囊廢物,但他也有屬于自己的奧斯卡高光時刻。具體體現為,在總部開總結大會的時候,他因為團隊拿了創意獎,竟當眾落淚,一度哽咽。我看著他哭,總覺得說不出的好笑,這和他有什么關系呢,這獎項的背后他未曾參與過,也沒有任何付出,難道僅僅是集體榮譽感就值得他這么感動?那我該佩服他演技精湛,比我還感同身受,情真意切的仿佛全程參與,這作品里滿是他的心血一般,也怪我粗心,沒發現身邊隱藏了一位影帝級別的人物,頂頭的領導周扒皮更是安慰起他來,二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簡直一副兄友弟恭,和諧友愛的大好景象。但在我們眼中,就是喜劇效果拉滿了,踢孫咸魚出核心圈的不正是周扒皮嗎,這會演的情真意切,周扒皮坑起孫咸魚的時候也不見絲毫手軟,也難怪周扒皮能當老板,親兄弟明算賬,專挑親近的人坑,該溫情做戲的時候,又感人至極。
對孫咸魚明升暗貶,發配邊疆,踢出核心圈,美名其曰對他的信任,把分院交給他管理,是對他寄予厚望,期待他有一番作為。但大家心知肚明,找個不聰明的去開荒吃苦,掛個法人名號,出事了責任和鍋法人背,周扒皮全身而退,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凈,清清白白。
而成功的把孫咸魚踢出核心圈,也省去了諸多麻煩,免得在執行某些決策時,孫咸魚不合時宜的良心發作,給他投反對票打他的臉。把一個爛攤子甩給孫咸魚,讓他身先士卒的蹚渾水,等一切塵埃落定,再把大權回收,臟活累活,孫咸魚干,榮譽和名聲,周扒皮照單全收。
孫咸魚未必不清楚,但他不得不做,不想放棄那虛無的權利和唾手可得的自由。在分院一切他都可以掌握,可以拿捏,但最重要的財政大權不在他這里,需要用錢的地方,還是要請示周扒皮。這讓他有種屈辱感,所以涉及到錢,他總是很敏感,拖來拖去,不想和總院的財務去說,仿佛這折損了他的風骨。開了金口,就是對黑惡勢力的妥協,他總是想保留為數不多的尊嚴,作為最后的遮羞布。以此證明他是清白的,沒有被資本的丑惡所腐朽,但實際上他臟的不夠徹底,但又清白的不明顯,所以周扒皮和魏菌子都很看不上他,都覺得他是虛偽的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