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媗再次睜開眼時,感覺已經舒服許多。身上靈力開始聚集。環視四周發現竟是如此熟悉。梓媗坐了起來,紗幔飛舞,窗外風光旖旎。“涂山傲!”
水煙端著一碗糜爛的粥過來,笑著說:“涂山少主的醫師真厲害,說王姬今日辰時便會醒來,還真是辰時!”
梓媗微笑,端起肉粥喝了大半碗。
趁著她喝粥的間隙,水煙把她昏迷后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梓媗不禁感嘆,這幅軀體真是羸弱,這一腳竟讓自己昏迷了兩日。
吃完飯,水煙收拾著碗筷。梓媗看著外面簇擁的花束。輕聲說道:“你幫我留心看著,如果涂山少主回來了,就告訴我一聲。”
水煙點頭。
下午時,梓媗正在看書。水煙走來說道:“涂山少主回來了。”
梓媗整理了一下衣衫。跟著水煙穿過一片開滿黃色小花的樹林,來到一間掛滿風鈴的屋子。這些風鈴是用冰晶所做,冰晶上的寒氣散開,整個院子十分涼爽。
水煙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侍女甘露。水煙問道:“你家少主在嗎?”
甘露笑著說:“在,姑娘請進。”
涂山傲也許是在看賬冊,屋內的書案上擺滿了賬冊。看見梓媗,涂山傲站起來,迎了出來。
甘露自小跟著涂山公子,當然發覺了公子最近的不一樣。微笑著對水煙說道:“我帶姑娘去煮些茶吃吧。”
水煙看了一眼梓媗,梓媗點頭。水煙就跟著甘露退下了。
梓媗向前坐在了靠窗戶的榻上。涂山傲坐在了另一邊。
梓媗說道:“多謝涂山少主救命之恩。”
涂山傲笑著說:“不敢居功。只是一樁生意罷了!”
“生意?”梓媗有些失落。
“大王姬曾經許諾。只要幫你解毒,神農山以后大大小小的修繕都交給涂山氏。”
梓媗默默不語。
“王姬既已恢復,我會盡快送您回神農山的。”涂山傲說道。
“不”梓媗一口拒絕。
涂山傲心中暗喜。
“我還有一事想請涂山少主幫忙。”梓媗想了想,說:“涂山少主既然知道三殿下是中毒昏迷,那一定會有辦法讓他蘇醒。請你想辦法救醒他。”
涂山傲倒了一盞茶飲下:“我若有此能耐,就直接去四王府領賞去了。”
梓媗思索了一會兒:“那請涂山少主想辦法再將我送入四王府上。”
涂山傲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若不怕死,盡可自己去送死!”
“當年我靈力低微,父王教了我一些下毒的本領。只要給我一些時日,也許我能救醒三殿下。”梓媗說道。
“就一眼,你就甘愿去為他冒險?”
“不,不是。”梓媗想了一下,拿出旋龜配飾:“這是小妹的遺物。我想這里面裝著的就是經緯陣圖。這個飾盒,小妹說過是她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所送,我猜這個人就是三王殿下。解鈴還須系鈴人。我現在要打開這個飾盒,就一定要救醒三殿下。”
“不要忘了四王姬是怎么死的!”涂山傲說道。
“正因為我記得小妹是怎么死的,我才更加要打開它。送于哥哥。哥哥需要它。”
“一個有能力的君王是要靠自己的能力走上那個位置。你們這樣硬推著他坐上那個位置。只會害了他。”涂山傲倒了一盞茶遞于梓媗。
梓媗接住:“姐姐說過,哥哥不在那個位置會死。”
“您哥哥不在那個位置也許會死。但是他在那個位置沒有能力就一定會死。”涂山傲說道。
梓媗想了一下:“他是王室子女,這些是他應該承受的。我也想像姐姐一般幫他,讓他的路好走一些。”
“那你也不能讓自己陷入險境之中。高辛王室十分復雜。處處充滿著危險,為了坐上那個位置,他們是不會在意你是神農王姬還是平常百姓。”涂山傲說道。
“只要能幫哥哥。我也會如小妹一般勇敢。”梓媗一雙清澈的眼眸看著涂山傲。
涂山傲看著梓媗神情復雜,“搞不懂你們這些王室子孫。”轉身準備離開。
梓媗問道:“你會幫我嗎?”
涂山傲一邊走一邊說:“我從不做虧本的生意。”
“那你要怎樣才能幫我?”梓媗攔住涂山傲。
“我的酬金很貴。不知王姬拿什么跟我做交易!”涂山傲盯著梓媗。
梓媗微笑著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不要忘了我也是神農王姬。姐姐能做到的,我也一樣可以做到。”
涂山傲冷漠一笑,擦著梓媗的一直胳膊離開了。
梓媗大喊:“這筆生意,涂山少主接下嗎?”
“接,有錢掙為什么不接、、、、、”涂山傲的話斷斷續續的傳來。
梓媗自嘲道:“真是生意人。一筆筆算的清清楚楚。”
往后時日,梓媗總是命水煙尋一些奇奇怪怪的藥草。又向醫師借了丹爐,煉起了丹藥。
這日就在梓媗開心的向水煙展示自己的成果時,涂山少主來了。
“好消息三王醒了”
梓媗激動的叫了起來:“太好了。”
“壞消息,四王府戒備森嚴。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
梓媗苦澀一笑。
“我還是早日送你回神農山吧?”涂山傲看著梓媗。
梓媗未說話。
“明日一早我們出發。”涂山傲轉身離開。
說也奇怪,來高辛這些時日一直未見下雨。今日晌午,竟然傳來了轟隆隆的打雷聲,不一會兒大雨嘩嘩而下。瓢潑的大雨打在屋頂上,咚咚響個不停。
梓媗突然對水煙說道:“陪我去趟四王府。”
“王姬?”水煙疑惑的看著梓媗。
“以神農王姬的身份進四王府。”梓媗說道。
水煙點點頭,她深知這位王姬雖然貪玩,但是做任何事情都還是有分寸的。王姬一定要去四王府必然事出有因。
“我去告訴涂山少主”水煙說道。
“不必。”梓媗想著涂山傲之前說的“不過是一樁生意。”就很是生氣。
趁著雨霧,水煙帶著梓媗偷偷溜出了涂山府。
“殿下,外面那日的兩個女子求見三王殿下”。侍衛行禮說道。
正在練箭的高辛昱昊,緊拉手中弓箭,用盡全身力氣射了出去。箭頭嗖的一下正中靶心。“她還真是不怕死!讓她們入府。帶到這里、、、、、”
“是”侍衛退下。
約莫辦柱香的時間,才隱約看見前方有一抹紅影出現。
直到此刻,梓媗才知道四王府竟是環山而建。因剛剛下過雨,梓媗此刻甚是狼狽。原本打扮一番,是為了顯示自己神農王姬的氣勢。此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看著遠方模糊的人影。梓媗心里咒罵:“一個人怎會有兩副面孔了。那日在神農山,明明是個溫文爾雅的少年,怎么回到高辛就變成一個性烈如火之人。難道是因為我神農山水更加滋養人?”梓媗微微一笑。
束腰曳地的紅裙,特意束起的長發,隨風擺動的步搖,迅間消失的笑容。一切在昱昊眼中是那么諷刺,見到我讓她如此不開心。昱昊抽箭將即將射出的弓對準了梓媗。水煙大驚,擋在了梓媗前面。
“好一個主仆情深。你這個妖族手下是在哪里尋得?竟如此衷心。”昱昊并未放下弓。
梓媗緩緩推開水煙,笑著說:“想必殿下也有些懷疑我的身份?”
“見到本王竟不行禮!”昱昊說道:“在我高辛,沒幾個如此膽大的。”
梓媗微笑:“我本名神農瑤。我的父親是神農王。”
“神農瑤。神農三王姬!”昱昊用力將手中弓箭射了出去。
弓箭擦著梓媗的一只水袖,射向了遠方。
“不是涂山氏的婢女嗎?”昱昊隨手又拉上了一只弓對準梓媗。
梓媗微微行禮,說道:“當日事出有因。我在這里向殿下賠禮。”
“一個滿嘴謊話又不守承諾之人。我為何要信你?”昱昊的弓依舊對著梓媗。
梓媗一怔,轉臉微笑,再次行禮:“所有種種都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請殿下見諒。”
昱昊放下弓箭:“既是神農王族,怎能隨便入我高辛土地?”
“這就要問殿下您了?”梓媗無辜的說道:“若不是殿下您把我請過來,我怎會站在你面前。”
昱昊不語。
“不知殿下能否讓我見一下三王殿下。”梓媗問道。
昱昊有些惱怒:“你們如何相識?”
“實不相瞞,那日晚上我還是第一次見三王殿下。”梓媗一臉真誠的說道。
昱昊愕然。
“我和小妹是孿生姐妹。自小長相相似。”梓媗解釋道。
“所以和三哥在漳河鎮游玩的是令妹。”
梓媗點點頭。
昱昊心中暗喜:“為什么要見我三哥?”
“小妹當日死于漳河鎮的東海。有些事情我想應該只有三殿下清楚。所以冒昧前來。”
昱昊看著梓媗。想起哥哥昏迷的這兩年自己也是跋山涉水,四處打聽。不免心中有些憐憫。看著滿腳都是泥濘的梓媗,吹哨招來自己的坐騎,拽著梓媗躍上了坐騎,雙腳揮動離開了。
梓媗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滿臉通紅。水煙意味深長的看著四殿下。憑野獸的直覺,她知道王姬殿下不會再有危險并未阻止。
梓媗緊扶玄鳥翅膀。俯瞰園府。園內,林木蔥蘢,亭閣錯落,拱橋相連,百花點綴,小徑四通八達,若隱若現。心中感慨,這座府邸竟如此美麗。
高辛昱昊緊握梓媗雙手,懷中佳人香氣襲人,梓媗發簪上的流蘇隨風搖曳。時不時的打在昱昊臉上。昱昊一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