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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浮生千年記

第七章雖遠必誅

“江公子,走慢點,真的好累啊!”古萱扯著干澀的嗓子喊道。

她都快欲哭無淚了,出門本打算施法趕路,江墨白卻以一句步行尋找,心誠則靈的道理,拒絕她用法術瞬移。害的她現在腳都快磨出泡了。

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古萱在心里暗戳戳的對江墨白背影各種腹誹。

“那便在此稍作休息吧。”江墨白停下前進的腳步,回頭看見弓著腰,就差拿根樹枝當拐杖的古萱,心里感嘆身體素質有待提高。

如蒙大赦的古萱當即一屁股坐在松脆的枯葉上,閉上眼背靠大樹,仰著頭大口喘息。

午間的光線透過林間的枝葉投下斑駁的光影,偶有風起引動枝葉,光影晃晃蕩蕩的照在古萱臉上。

這種勞累后躺著不動,還伴有新鮮空氣和微風的感覺,真是太舒服了,全身心都是懶洋洋的。

古萱慵懶的搖頭晃腦,忍不住有感而發:“清風拂我面,光影逗佳人。”

話一出口,她想起對面坐著一位文曲神君,隨即半瞇著眼道:“我已拋磚引玉,江公子此時何不上鉤?”

聞言,江墨白不置可否,閉眼體會一番拂面微風,片刻睜眼沉吟道:“林深鳥獸靜,熏風撩葉心。”

江墨白張開的嘴停頓了一下,目光幽幽的望著來時小徑,朗聲道:“路遇采蘑女,試問歸途經。”

“前兩句尚可,后兩句怎么回事?還喊的那么大聲。”古萱不解道。

江墨白一言不發,來時的方向突然響起輕快悅耳、歌喉清脆的女聲,歌詞內容唱的是楚地民謠,夾雜著窸窣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似是在回應江墨白的問話。

樣貌姣好的女子款款而來,她身穿純白夏季襦裙,梳著盤髻發型,右眼角下一顆淚痣盡顯俏麗。

她挎著蓋上白布的竹籃,里面幾顆蘑菇頭露了出來。

女子停下歌喉,臉上洋溢笑容:“公子如此風雅,想必并非凡夫俗子。”

她見江墨白依舊正襟危坐的望向自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此嚴肅正經,可不像是問路的,倒是像山賊搶劫的。”

“還真有采蘑菇的姑娘,江公子真是擁有一雙‘慧眼’。”古萱意念傳聲,話語間充斥著陰陽怪氣。

她都沒注意到有采蘑女過來,而江墨白連人家竹籃里的蘑菇都看的一清二楚。

一時間,江墨白一個頭兩個大,甚至不知曉古萱為何突然譏諷自己。

“姑娘,別看他板著一張臭臉,人還是很善良。”古萱沒過多糾結,替他解圍道。

采蘑女微微頷首:“穿著華美,吟詩作賦。二位不用多言,儼然一副仙風道骨。”

仙風道骨……古萱頓時汗顏。

用這個詞形容妖,是不是有點不妥?

古萱扶著樹干爬起,拍了拍屁股:“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江墨白同樣起身,作完揖,剛要自我介紹,便聽古萱搶先一步說道:“我叫古萱,他叫江墨白。”

采蘑女對兩者施施回禮,道:“我叫卞靈,家在前方三四里處的村落。

“方才江公子問路前方,想必是不熟悉此地,不如先行至我家落腳?”

熱情過頭了吧,有詐似的……古萱腦海中蹦出無數猜想,正要以趕路為由拒絕,卻聽江墨白欣然答應。

哈?!

她一臉震驚,反觀江墨白面無表情,絲毫不帶猶豫的伸手,攬過了卞靈臂腕的竹籃:“那便叨擾了,還請勞煩卞姑娘帶路。”

江墨白一系列的反常舉動令古萱疑竇叢生,她沉聲道:“我腳受傷走不動道。”

怕他們不信,古萱提起裙擺,露出半截小腿。腳腕處一抹殷紅清晰可見的浸染灰白足衣。

這是她剛剛施法做的假傷。

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卞靈實在可疑,她不太想去。

江墨白眼神飄忽不定,最終斜覷一眼,將竹籃又還給卞靈,道:“我背著你走。”

不由分說的,骨節分明的手掌隔著薄紗抓住她的大腿,輕柔的力道像是小心翼翼的捧著棉花:“抱住我,否則待會腿再被摔傷。”

見此情景,一旁的卞靈眼冒星光,唇角壓不住的上揚。

古萱的腦海隨著騰空而起的身體,“唰”的一下陷入空白。她鬼使神差的挪動雙手,圈住江墨白的脖頸。

恍惚片刻,她幡然醒悟,忙用意念傳聲道:“你占我便宜!”

江墨白傳聲道:“昨日說是姻緣,今日怎能算是占便宜?”

詭辯算是被你玩明白了,不愧是文曲真君,玩不過玩不過。

古萱輕捶江墨白的胸口,繼續傳聲冷哼道:“你若是當真,這會非要跟著她回家干嘛?你看不出來我不想去嗎?”

她有些氣惱,不僅是因為說不過他,還有他沒覺察到她的不愿。

江墨白道:“自然看得出來,但她的身上,有我要找的東西的線索。因為氣息很淡,所以我才答應去落腳。

“正好你也累,找個安穩的地方歇息更好。放心,不會讓你有事的。”

古萱心頭微暖,試探性的歪著頭,將一側的耳朵緩緩浮貼江墨白的后背。見他沒有出聲阻止,才徹底貼靠上去。

那一刻,她敏銳的聽見彼此澎湃有力的心跳聲。

起初,那響聲交織纏綿,互為表里的節奏與宿命感層層遞進,宛如一首悠揚婉轉的曲調,滋潤人心。

可瞬息間,旋律仿佛在臨近高潮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擊鼓傳花般緊張刺激且雜亂無章的轟鳴。

古萱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她清晰的聽見血液在體內如洪流猛獸四處游蕩的攢動聲,她制止不住,也不想制止。

那一段路,古萱只知道卞靈與江墨白交談過片刻,談的什么,她一概不知。

她至始至終,聽到最多的便是彼此之間的心跳,還有自己血液的流動聲和江墨白下意識的吞咽聲。

短暫的時間里,一切過的格外漫長,古萱甚至覺得以往的生活有種置身時間長河之外的失調感。

如今的她,仿佛一只腳踏入那條瞬息萬變的長河內,禁錮的時間齒輪開始有了松動……

不知是旭日已至穹頂,還是因背負著古萱走了兩里路,江墨白感覺渾身燥熱。

身后偶爾會有一縷清風吹來。那風撩動古萱的發絲,遮擋住江墨白的視線。如蘭似麝的迷人幽香涌入他的鼻腔,令他時不時的就要屏氣凝神,默念靜心訣……

……

“二位,楚村到了。”

在前帶路的卞靈徑直進村,古萱和江墨白不約而同的打量目的地。

簡易的竹柵欄圍住小小的村莊,村門口懸掛一塊木牌,刻著歪歪扭扭的“楚村”二字。

放眼望去,里面幾乎清一色茅草泥墻搭砌的房屋,只有直沖村門口的盡頭,一座偌大的木屋猶如鶴立雞群般扎眼。

“江墨白,這個村子……”古萱附在江墨白的耳邊囁嚅難言,欲言又止。

她明顯感覺到,村子被好幾層白玉質感的靈力包裹,那靈力竟與荼白色的轉靈力不相上下。

江墨白發出“噓”的聲響,示意她噤聲:“我說過,你不會有事的。”

話音未落,古萱只覺大腿上的那雙手,力道緊了幾分。

跟隨著進村,路遇幾個村民,皆是對卞靈噓寒問暖,然后對古萱和江墨白微笑點頭,詢問片刻便匆匆離去。

一路行至盡頭,最為顯眼的木屋便是卞靈的家。

“玉大哥,我帶客人回來了。”卞靈推開庭院的竹扉,朝屋子方向喊道。

古萱探頭掃視住處——木屋的樣式是客堂加三室的傳統民間建筑風格,其四周圍著一圈泛黃的竹籬笆,框住約莫半畝的空間。

院子內余下的大片空地上,種植著一些花果蔬菜,頗有一番田園詩意的韻味。

好溫馨的即視感。

古萱內心感嘆,忽然拍了拍江墨白:“你家是什么樣的?”

聽到“家”這個詞,江墨白愣了片刻,繼而笑道:“等過段時間,帶你看看我的居所。”

“好!”

屋內乒乓的動靜,隨著卞靈的叫喊停了下來,只聽粗獷嚴肅的嗓音喊道:“又帶客人回來,你不辨好壞,若是哪天我不在身邊,你可怎么辦?”

古萱循聲望去,一個身穿粗布麻衣、身材魁梧的男子擦了擦手,低頭走出矮矮的門楣。

他面容不威自怒,左側下巴處的疤痕虬結,裂至耳根。

一副久經沙場的鐵血將軍模樣,與眉清目秀、溫文爾雅的江墨白風格迥異。

被卞靈稱作玉大哥的男子瞥了他們一眼,點頭示意后便邀請他們進屋。

一番交談后,他們得知男人叫玉虬。同時也知道村子里人丁稀少,只有老一輩蝸居此處。

此處地理位置偏僻是為躲避禍亂,故而鮮有外人出入,對他們的態度不似常常外出的卞靈熱情。

整頓好客房,古萱以腳傷為由先行歇息,要求江墨白隨同前往。

關緊房門,古萱從江墨白的背上跳下來,施展法術布置屏障;“有感應到你要找的東西嗎?”

江墨白搖搖頭,眉頭緊鎖:“從進村開始,感應變得游離不定。到最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聞聽此言,古萱有些好奇道:“你要找的靈物是什么?”

江墨白的目光如同幽邃的深淵注視著她,盯的她有些發毛。好一會兒,江墨白嘆息道:“你說的姻緣是胡謅瞎扯,還是確有其事?”

突然間問這個干嘛……古萱踱步思考著措辭:“姻緣確實有,畢竟是靈桃古樹說的。你作為神族應該知道,靈桃古樹承天地姻緣,不會出錯。”

她停下腳步,面對著江墨白,溫潤纖細的雙手捧住他的臉捏了捏:“不過,我的姻緣是不是你,那可說不準。

“昨日是為了護你,才說你是我的姻緣,你也不必掛懷到現在吧?”

叫你剛剛占我便宜!

江墨白神色愕然,臉上頃刻浸染大片緋紅:“誰掛懷此事了。”

遭受調戲的江墨白猶如受驚的稚鹿,緩神后便慌張撇過腦袋,掙脫開古萱的雙手。

此時,江墨白的面龐仿佛傍晚的夕陽燒灼著云團。微妙的灼熱感一直蔓延到耳朵,惹的他一陣發癢。

古萱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滾燙,心里樂開了花,強忍著笑意調侃道:“高冷的文曲真君原來還有這般面孔!”

她雖與江墨白才接觸一天,但卻感覺自己這么做并不會惹他生氣,仿佛習以為常。

這個想法很奇怪,或許他真是自己的姻緣。古萱凝視著碎碎念的江墨白,隨即打斷他的靜心咒:“你還沒說靈物是什么。”

江墨白深吸一口氣,先是說道:“問你姻緣之事,主要是為驗證心中某些猜測。如此我才能決定,是否要將靈物的消息告訴你。”

接著,江墨白從袖中掏出錦囊:“里面就是要找的靈物信息,有些殘缺,尤其是最后一樣,幾乎沒有。”

古萱從接過錦囊,端詳片刻。

淡青色的面料上,金絲交織錯落繪成鳳凰。幾顆微小的血紅玉石嵌入眼眸之中,令其整體栩栩如生,宛若時刻準備涅槃重生的鳳凰。

“錦囊都做的如此精致,神界真是好大的手筆。”古萱羨慕不已。

江墨白啞然失笑:“它主要是容納靈物,可保靈性不散,并非繡花枕頭。”

說著,江墨白念咒將其打開,一張長三尺寬兩尺的素色錦緞從中升起,在其身前自行展開,顯露出上面瘦勁清峻的字跡:

“天地孕育,獨然孤存。

如玉非玉,似龍非龍。

氣誕華玉,血令壽長。

靈運霸絕,尊同眾神!

——玉龍

此靈曾助神界對抗魔族,以一己之力拖住千名魔族而負傷,遭到魔族四護法其中一位追殺,消失匿跡許久。前段時間,天碑指示其在凡間,你去尋他時,切記當心魔族。

三靈物之一的至陽靈物——玉龍心,便在他身上。

造物之外,瀚海同生。

其淚異凡,至頰成丹。

醫祛百傷,價抵以情。

若得一心,淚化水瞑。

此段是朕查閱的典籍記載,鮫人一族每萬年會誕生出鮫靈。鮫靈超脫三界,其鮫靈淚是為至陰靈物。

由于鮫靈樣貌與常人無異,天碑將部分神力凝聚成一枚尋靈石,就放在錦囊中。它會引領你找到鮫靈,但有一定的距離限制,所以需時刻注意。

其上詩句皆是古籍記載,想必你能看懂,朕不再多言……”

古萱愣愣的看著錦緞上的文字,直到介紹最后第三樣靈物時,只余寥寥一句“有緣則來,無緣莫求。”

制止魔族?

從一堆字里行間中,古萱抓住了重點。

魔族從神魔之戰結束,已然消失匿跡,為何要說制止魔族?靈物和魔族有關?

她將錦緞收進錦囊,讓江墨白重新塞回袖中。

見她心不在焉,江墨白開口道:“看完上面的記載,你似乎有疑惑。”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古萱腹誹一句,道出所想:“魔族不是早已消失匿跡了嗎?制止魔族是什么意思?”

江墨白解釋道:“魔族是消失匿跡,而非絕跡。

“神魔之戰中,妖族作為魔族的助力,是何下場你應該清楚。”

古萱走到床邊坐下,晶亮的烏眸透露出震驚之色。

江墨白的這番話,無疑是在告訴她,魔族也如同妖族的處境一樣,被封印在某處地域。

“那你尋找靈物,是和魔族有關?”古萱說完,腦海中突然蹦出黑袍的身影。

施展出她沒見過的力量,還不敢露面,越想越像魔族啊!

自己難不成是和魔族達成戰略合作,延續了當初神魔之戰的同盟精神?

正思索著,江墨白捏著額角,語氣古怪的說道:“額……封印魔族的結界出現些許意外,需要靈物完善結界。”

“怎么感覺你很心虛的樣子?”察覺到不對勁的古萱詢問道。

江墨白汗顏:“那個……結界的意外是因我和母神而生。所以是我來負責找修補材料。”

此言瞬間勾起古萱的好奇心:“說來聽聽。”

望著滿眼求知欲的古萱,江墨白無奈道出來龍去脈。

“簡而言之,你的母神,即天帝之女,利用自身鳳凰血脈,想要破壞結界放出魔族。最終沒有成功。”

古萱繼續概括道:“而你是處于極端憤怒的情況下,又給結界一記重創。蹊蹺的是你卻忘了發怒的原因。”

站在眾神的立場,你們娘倆真是一脈相承的神界最大反骨。

聽完所述,古萱暗自吐槽著。

江墨白點頭表示肯定,道:“這也是我被關押進天牢的原因之一。”

他嘴上如此說道,心里卻隱隱約約覺得遺忘了重要的信息。

雙方短暫的沉默后,古萱開口問道:“所以你剛剛感應到的氣息是玉龍?”

江墨白嗯了一聲。

她烏眸一亮,追問道:“感應不到還有辦法找嗎?”

若能繼續順著氣息尋找,盡快得到所謂的玉龍心,她便可以驗證黑袍所言的提升修為是否屬實。

“不好說,靜觀其變吧。”江墨白如實答道。

“……”

結束對話后,古萱撤去屏障,面容安詳的躺在床上。江墨白從旁邊拿出一把椅子,端坐在上沉默不語,宛如精致立體的雕塑。

半響,叩門聲響起,是卞靈叫他們過去吃飯。

古萱答應完,眼神狡黠的盯著江墨白:“還得勞煩江公子背我了,演戲要演全啊。”

她覺得,被人背著的感覺很不錯。更何況,自己現在演的就是傷員,需要背著合情合理。

江墨白無奈道:“這次是你要求我背的,可不是我占便宜。”

“好好好,我自己送上門的,不怪你。”她螓首輕點,邊笑邊爬上江墨白的后背,輕車熟路的雙臂環住脖頸,興奮喊道:“出發,吃飯。”

來到堂屋,坐好位置的他們對卞靈和玉虬表達了謝意。

玉虬大大咧咧的動筷吃菜,爽朗笑道:“害,不用謝。那叫什么來著,有朋自遠方來……”

說到這,他面容陰沉,臉上的疤痕猙獰顫抖,卡頓半天拍腿大叫:“雖遠必誅!”

入夢無華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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