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奕清無聊的坐在客房圓桌邊,一只手托著側臉,另一只手的手指敲著桌面,肚子不聽使喚的發出“咕嚕?!钡穆曇簦€好四下無人,要不然靳奕清得尷尬死。
不一會,濮陽瑞安兄妹倆出現在門口,看著百無聊賴的靳奕清,濮陽馨念“噗嗤”的笑出了聲。
濮陽瑞安在妹妹的腦門上敲了一下,意思她沉穩點,妹妹揉揉頭說:“哦,知道了,哥,我不是故意笑的”,然后她拿出藏在身后的一整只烤雞放在了靳奕清面前,說了聲“靳哥哥,快吃吧”,然后眉眼帶笑的看著靳奕清。
“靳哥哥?咱倆有這么熟嗎”,靳奕清看著眼前的小人兒露出寵溺的眼神,親切的仿佛和自家妹妹一樣。
“靳兄,不要介意,我這妹妹是家里最小的,大家平日里都讓著她,寵愛她一些,所以就是無法無天古靈精怪一些”,濮陽瑞安替妹妹解釋到。
靳奕清實在是有些餓,一邊吃一邊開玩笑的對濮陽瑞安說:“你們濮陽府的待客之道我算是領教了?!?/p>
濮陽瑞安拱手說道:“靳兄,海涵,海涵”,隨即兩人哈哈大笑。
濮陽馨念用手撕了一小塊烤雞和靳奕清一起邊吃邊說到:“靳哥哥,你不要怪哥哥,這事其實真不賴他。是父親給院里小廝立了規矩,凡是哥哥帶回來的江湖人都不能給好臉色。小廝們又不能違逆父親的命令又不能對哥哥帶回來的客人太過分傷了哥哥的臉面,其實他們挺難的。”
“那你怎么還給我帶烤雞吃,你不怕你父親責罵嗎?”靳奕清好奇的問到。
濮陽馨念嗦了下手指砸吧了下嘴說:“我不怕,反正父親也不會真的責罰我的,我可不像哥哥那么性子拗~再說,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濮陽瑞安又用手指敲了下妹妹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馨念,你女兒家家的,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不要過多摻和哥哥的事情”。
“我才不呢,我就要和哥哥一起,哥哥喜歡做什么肯定有哥哥的道理,馨念會幫哥哥的”,濮陽馨念朝濮陽瑞安吐了個舌頭做了個鬼臉就一溜煙的跑了,濮陽瑞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看著濮陽馨念走遠后,濮陽瑞安從懷中拿出一小壺玉釀,然后將桌上倒置的酒盅翻起,順勢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靳奕清,另一杯拿在自己手上,說到:
“靳兄,有肉無酒多沒意思啊,還好馨念走遠了我這才敢拿出來了,都快捂熱了。她要在定要湊這個熱鬧,不答應她,她又會告訴母親我在府里偷喝酒”,說完和靳奕清碰了個杯,二人一飲而盡。
“好酒啊,這是瓊山玉釀嗎?”
靳奕清將酒杯放到濮陽瑞安面前示意再倒一杯。
“可以啊,靳兄,居然能喝出來瓊山玉釀,這可是我從父親的酒窖里偷拿的”,濮陽瑞安邊添酒邊小聲的說到。
“我在行及冠禮的那天,也是偷偷喝的師傅的藏酒,我師傅只喝這一種酒…”,靳奕清回憶起自己成人禮那天初嘗酒滋味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好奇,盡興,酣暢。
那時候自由自在,毫無煩惱,喝醉后在屋頂上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后師傅拿著棍子還和打孩子一樣打他屁股,絲毫沒有因為他成年就把他當大人看。
如今已經過去這么多年,再喝這酒也喝不出當時的滋味來。
濮陽瑞安聽完也陷入了回憶,“第一次喝這酒?對,是那個人心情大好,賞給我喝的……”
“濮陽兄,想什么呢”,靳奕清敲了敲他放在桌子中間的酒杯,清脆的響聲拉回了濮陽瑞安的思緒。
“哦,沒想什么,一些陳年舊事而已,不值一提”,濮陽瑞安邊添酒邊說:“再過三日,是父親的五十壽宴,那天會很熱鬧,地方官員、江湖名流、親朋好友都會來,母親還特意請了戲曲班子,靳兄要不要再多待幾日”。
靳奕清也正有此意,在今日回客房途中就看到府內管家正在張羅布置,院內到處張燈結彩,新請的做各種地方菜的廚子們帶著整箱食材從后門有序進入。
靳奕清猜到府內大抵要舉辦盛事,到時候來往的人魚龍混雜,剛好可以趁此機會找尋更多當年霖雨門滅門之案的線索。
“濮陽兄,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第二日大早,靳奕清在庭院中看到和丫鬟踢毽子玩的馨念,馨念有點氣鼓鼓的一腳把毽子踢飛到屋頂了。
看著一個人生悶氣的馨念,靳奕清輕輕一躍就從屋頂上拿到了毽子,隨即一個翻身來到了馨念的旁邊,說到:
“大清早的,一個人生什么悶氣呢?你不是你哥哥的小跟班嗎,怎么不見你哥哥???”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哥哥又和他的那個叫什么鳥的武林朋友去繁城山寺比劍賞花去了,每次都不帶我。我不喜歡他的那個朋友,每次看見我都擺著一張臭臉,不像靳哥哥你”,濮陽馨念氣鼓鼓的坐在臺階上說。
“你和哥哥的感情真的好的很讓人羨慕啊,小馨念”,靳奕清想逗濮陽馨念開心點。
“其實我和哥哥也不是一直這樣,我很珍惜現在的,所以我才想經常跟在哥哥后面”,濮陽馨念也不管靳奕清能不能聽懂,便接著說:
“我們家看似簡單其實也是有點復雜的。我的母親一開始嫁給父親其實做的是側夫人,第二年就生了哥哥。
因大夫人和父親是家族聯姻,雖然沒有太多感情,但也是相敬如賓。父親主外,大夫人主內,也算家宅安寧,但是大夫人不能生育膝下無子。
為了鞏固濮陽家族在朝廷中的地位,父親和大夫人商量把哥哥當做嫡子養在了大夫人房內,聽母親說那時哥哥也就一歲左右,還不記事,母親雖然極不情愿,也找父親鬧過,但是為了濮陽家的未來她只能妥協。
這件事,母親這些年閉口不提,但是我知道她還是有點恨父親的”,濮陽馨念有點難過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