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母親郁郁寡歡,直到懷了我才有了好轉。靳哥哥,有時候其實我挺感謝母親生了我的,因為生了我能讓她心里的痛苦減輕一些,其實這才是我最開心的事情。”這一刻的靳奕清覺得濮陽馨念懂事的讓人心疼。
“我比哥哥小了整整八歲,府里每個人都很疼我,我以為哥哥也是。但是每次我去大夫人屋里請安,哥哥總是冷冷的,不愿意抱我,也不想和我玩,甚至讓我離他遠一點。”濮陽馨念眼角泛起了淚光。
濮陽馨念用手帕擦掉了眼角的淚花接著說到:
“哥哥從小就很聰明,文學武藝樣樣不在話下,學堂老師都夸他是可塑之才。父親也對他寄予厚望,因此從小就對他很嚴厲,希望他長大后可以在朝堂上謀個一官半職,以保家族長盛。但是久而久之他性格變得孤僻,讓人難以接近,對我和對母親都是一樣,拒之千里之外。
之后大夫人病逝,父親沒有續弦而是讓我母親做了正室,哥哥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喊我母親一聲‘母親’了,母親也等這一聲等了很多年了。但是哥哥最終還是沒有喊出口,并且留下書信走了,那年他才十六歲,母親徹夜以淚洗面,身體也越發不如從前。
三年后的一天他突然回家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這三年的江湖漂泊中,他經歷了太多,品嘗到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反正,就是這次回家后,我們發現他變得親切了許多,待人溫和有禮,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冰山少年了。
母親十九年后也終于聽到了那一聲本就該屬于她的‘母親’,這聲母親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母親的身體和氣色一天比一天好,果然心病還需心藥醫。哥哥回來了,我和母親都特別開心。”說到這里,濮陽馨念終于開心的笑了,是發自內心的那種。
“靳哥哥,你知道為什么我喜歡當哥哥的小跟班嗎?”
“為什么呀”,靳奕清摸了摸小馨念的頭。
濮陽馨念抬眼看著靳奕清說到:“因為我想多了解他一些,因為我們錯過了太多年。雖然在一個府內長大,但這些年的生活仿佛沒有交集一樣。哥哥回來后,母親對哥哥的生活起居很上心,而哥哥也是一有時間就陪在母親左右,不管母親啰哩啰嗦說什么他都聽的很認真。
我覺得哥哥這次回來變了,他的內心柔軟了很多,多了很多煙火氣。他懂得了親情的可貴,不再執著于曾經的傲慢與孤僻,他對家族里的長輩也尊敬有加,會跟家人一起分享江湖見聞,講述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
總之,我有時候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我哥哥,但是母親堅定的告訴我‘是’,不管是以前那個冷僻的哥哥還是現在眼前這個溫潤的哥哥,自始至終都是我的哥哥。”
“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風真的會突然發生這么巨大的改變嗎?”靳奕清聽完濮陽馨念的話后陷入了沉思。
“靳哥哥,時候不早了,我去看看我哥哥回來了沒有,下次他再不帶我一起去玩我就找母親告狀說他欺負我,哼”,濮陽馨念又恢復了大小姐的嬌縱傲嬌樣,憤憤的說。
“去吧”,靳奕清擺了擺手。
“對了,靳哥哥,今天我和你說的一定要保密哦,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已經走了好幾步的濮陽馨念不放心的轉過頭又對靳奕清強調到。
“知道啦,拉勾勾”,靳奕清隔空和濮陽馨念拉勾勾,濮陽馨念才心安的跑開了。
靳奕清回到客房,無聊之際,又翻閱起江皓在靈犀山給自己的九轉輪回功心法,他雙眼緊閉,呼吸悠長。不過短短數日,他早已將這本心法翻閱了無數遍,卻依然每次都有新的感悟。
在靈犀山上靳奕清已經突破了第三層,江皓教導他切莫貪快,要靜心穩扎穩打,他銘記于心嘗試著將江皓傳授的九轉輪回功法與自己這些年的武學根基融會貫通,以求達到更高的境界。
時間在悄然流逝,夜深人靜,他依然在堅持著。
突然一陣風刮過,窗戶微微作響,靳奕清頓時警惕起來,運轉內力,全神貫注地感知著周圍的動靜,然而,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異常。
他回到原來的姿勢,再次閉目沉思。這次,他的心境變得更為寧靜,仿佛融入了天地之間,多年積累的武學招式在腦中演練了一遍又一遍,漸漸將這些招式融合為一,形成了一套獨特的劍法。
就在此時,靳奕清突然感到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涌動。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仿佛他的身體在這一刻升華,融入了無盡的力量之中。
突破了!靳奕清心中狂喜。他突破了九轉輪回功的第四層,邁向了更高的境屆。
繁城山在離繁城中心約么十公里的地方。
濮陽瑞安回到繁城后的這些年,每個月的十五都要來這繁城山上,月復一月,年復一年,不曾間斷過一次。他經歷過繁城山的春夏秋冬,不論是晨曦微露,還是晚霞映天,這一切都一切都讓他覺得能活著體會這一切真好。
清晨,陽光透過薄霧,灑在繁城山上,猶如一幅水墨畫卷,踏上蜿蜒的山路,兩旁綠樹成蔭,鳥語花香。沿途可見形態各異的奇峰異石,如仙女晾衣、鯨魚翻身,引人驚嘆。
登上山頂,俯瞰四周,群山環抱,綠色田野如同棋盤般錯落有致。山谷間瀑布如絲如練,匯成一條條清澈見底的溪流。山頂的古剎、寺廟在陽光下金碧輝煌,神圣莊嚴。
每個月來到山頂,濮陽瑞安都要去“繁城山寺”里燒一柱香,虔誠的向佛祖許愿,不過他的愿里從來沒有過自己,因為要依靠別人施舍才能活著的命說不準哪天就沒了,還有什么祈求的必要呢?惟愿母親能身體健康,平安順遂;妹妹能無憂無慮的長大,承歡膝下,至于其他旁人與他無關。
燒完香后,濮陽瑞安徑直走到寺院內的一處禪房里,他的“老朋友”碧鳥已經早早的在這里等著他了。
“你終于到了”,今天來的比往日遲了些啊。
“哦,最近毒發的厲害,身體不好,上山路陡走的慢,這你不會也要怪我吧”,濮陽瑞安自顧自的坐到禪坐上。
“你變了,以前的你很果斷,可是回到濮陽府的你這幾年仿佛有了軟肋一樣遇事猶豫不決,主上交代的事情你也總是暗里使絆,你這樣真的很危險你知不知道?”碧鳥滿臉擔憂的看著濮陽瑞安說道。
“爛命一條,他想要就給他好了”,濮陽瑞安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
“如果主上讓我殺了那個小丫頭呢?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左右你的思緒,你覺得主上知道了會饒過她嗎?還有你最愛的母親大人”,碧鳥故意激怒濮陽瑞安。
聽到碧鳥以母親和妹妹的生命威脅自己,濮陽瑞安頓時收斂起原本無所謂的神情,他的眼神變得嚴肅,內心充滿了波瀾,他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知道那個人什么都做得出來。
濮陽瑞安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用胳膊抵住碧鳥的脖子,將她逼到墻角,激動地說到:“你這是在逼我!你們要是敢碰他們,就算是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換,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