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整理了下心情接著說到:“月如的尸體被發現后,整個鎮子都陷入了恐慌之中。高家公子文中更是悲痛欲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其父親高旌卻覺得我家月如之死有辱其高家門楣且還未正式拜堂,就不算其高家兒媳,因此在月如尸骨未寒之時跑來我家退親,稱聘禮就當給我孫女出的喪葬費了,但是斷不能讓我家月如葬于其高家墓地。我柳家也不是那死賴著的人,我兒將聘禮扔出去給那高旌,從此兩家斷了情誼,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高旌是個老頑固,為了自家名聲,明知理虧卻到處散播謠言,稱是我家孫女…我家孫女平日行事不夠撿點才招此橫禍。我家兒子最是在乎名聲,怎能忍受鎮中之人指指點點呢,所以濟世堂自孫女出世后也關了門,可憐我那孫女,因案子至今未破只能存放在義莊里還不能入土為安。”老伯氣憤的說。
老伯似是想起來什么,接著說到:“都以為我家孫女之死是有惡人一時興起,但是自我孫女遇害至今鎮子上已經有五戶人家未出閣的女兒都糟殘害,尸體幾乎都是在周邊山野發現,死狀各有不同,但是都是生前被糟蹋了。
之后鎮子里有錢的商家帶著家眷搬出去了,沒有能力搬走的便整日閉著大門,生怕自家女兒遭遇不測,往日繁華的悠明鎮變成了人心惶惶的‘幽冥鎮’”。
“難怪您聽到我的聲音讓我不要進鎮子,是擔心我會有危險嗎?”冷憶凝明白了老人的用心。
“是的,我雖然看不見,但聽你的聲音年紀不大,你們聽我的,不要進到鎮子里面。”老人還是希望冷憶凝一行遠離這個鎮子。
“老伯,晚輩還有一事不解?”靳奕清問。
“你說!”
“您的住所應該在鎮子內,迎親當天為何會走到悠明鎮外的山路呢?而且整個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就算整個隊伍都暈眩了,難道沒有行人注意到整個迎親隊伍,然后發現點什么異常嗎?”
“我家就住在鎮子內,靠街的外堂用于營業,這些年也是中規中矩的收診金,后院便是我們的住所。但是高家經商,這些年積累了不少的財富,鎮中有他家幾處藥行鋪子,但是高家家宅是前些年斥巨金在鎮子周邊的瀾依山半山建的高門大院。”老人答到。
“將家宅建在半山腰,要開荒且耗如此之巨資,上下又不方便,高家圖了什么?”靳奕清不解的問。
老人嗔笑一聲,略顯無奈的說到:“圖什么?人的貪欲無限。高家這些年確實氣運很好,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所以為保住氣運,高家迷信風水。據說是找了風水大師看的,說在瀾依山半山的位置,山脈的走勢呈現出一種環抱的態勢,這種態勢能夠為宅院帶來良好的氣場和運勢,有助于家族的繁榮昌盛。”
“官府能隨意允許平民在山頭建宅院嗎?”木易楊在濮陽府做了幾年濮陽公子,知山頭林木不歸個人所有,于是問到。
“唉,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家早年和高家相識時,高家老太爺還在,那時高家還是正經生意人,老太爺去世后,高旌這些年逐漸被銅臭蒙了心。這天高皇帝遠的,估計幾十年也不會關注到我們這個彈丸小鎮,說到底還是鎮守說了算。那高旌用銀錢買通了楊鎮守,官府可不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瀾依山本就人跡罕至,加之都知道那塊山頭成了高家私地,更是沒人去了,就連迎親隊伍都是高家花了平時三倍的價錢,所以那天迎親在上瀾依山時,周邊并沒有人看見,這也正常。”老人補充說到。
此時,夕陽已全部落下,悠明鎮內亮著星星點點的燈光。
“老伯,現在天色已晚,我三人不知可否隨老伯進鎮借宿一晚?”冷憶凝說到。
“你們還是決定進鎮子嗎?”
“放心老伯,我不會有事的,根據您說的受害女子都是未出閣的女子,我與靳公子對外扮做夫婦行事即可。”說罷,冷憶凝扶老人起身,靳奕清順勢將旁邊的拐杖拿起遞與老伯。
“那好吧,你們隨我來!”老人拿起拐杖,敲擊著地面,一點一點試探前行。
冷憶凝和靳奕清牽著馬隨老伯走了,一旁的木易楊慢吞吞的趕著馬車,誰知那馬貪著樹下的那口青草還不愿意走,木易楊怎么都拉不動,他看著那二人的背影調侃的說到:“你們‘夫婦’倒是成雙入對策馬奔騰了,留我一個在這喂馬。”
“好了,馬兒你吃夠了沒?再不走,你靳哥哥冷姐姐進城了我們倆可真沒人要了!”那馬兒似聽懂了般,隨著木易楊馬鞭揮下,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了起來,坐在馬車架上的木易楊還沒反應過來,差點摔下馬車去。
不一會木易楊就趕上了靳奕清,他們一行隨柳老伯進了鎮子,從后門進入了柳家宅院,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草藥味,院子里擺著一排排整齊的草藥架,上面曬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
院子里已經曬干的草藥都捆扎得整整齊齊,還有一些草藥半干未干應該采摘時日也就月余的草藥松散的放著,可見自家宅出事之后,柳家人也無心打理這些。
柳宅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是一座小小的院落,除卻用于營業的外堂外,院內有幾間瓦房,正屋是客廳和臥室,兩側還有幾個廂房,除了幾間專門打掃用于客人居住外,其余都用來儲存藥材。
冷憶凝仔細觀察,房間的布置簡單,但整潔有序,除了磚瓦小有修葺外,這些年看沒有大修翻新過,看來柳家人確實節儉。
當老人一行走進家門,一位約么四十多歲的婦人聽到聲響后立刻掀簾出屋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父親,您怎么才回來?我讓良嫂給您再熱一熱吃食。”
老伯聽見聲音后,說到:“在鎮外遇到了外來的幾個年輕人,和他們訴訴苦罷了,不覺意日頭都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