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仵作走上前來,重新探查了一番,作為一個有著多年驗尸經驗的仵作來說,多少有點臉上掛不住,因為他在交給衙門的驗尸報告上寫的也是“利劍穿胸而亡”。
但是經冷憶凝這一提醒他才發現她的傷口看起來像是被一把利劍穿胸而過,但實際上,這一傷口卻是一淺一深兩劍造成的。淺的那一劍只穿透了肋骨,并且還將劍轉了一圈,讓劉冬雪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受到了極大的折磨。最后才是一劍則刺穿了她的肺,最終而亡。
冷憶凝甚至在腦海里面顯現了那惡人抬起手中的利劍,猛地刺向少女的胸膛,劍尖穿透皮膚,刺入血肉,少女痛得臉色蒼白的樣子,那惡人見狀,沒有絲毫悲憫并且突然手腕一轉,將劍在少女的傷口里面轉了九十度。劍刃劃過肋骨,少女的臉上終于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她緊緊地咬住嘴唇,眼淚沿著臉頰滑落,那惡人再次轉動劍柄,讓劍在傷口中繼續折磨少女,每一次轉動,少女的痛苦都加深一分。
最終看那少女承受不住折磨,一劍刺穿女孩的肺,一個生命就此消逝。那惡人這才滿意地抽出劍,鮮血立刻染紅了少女的衣物。
冷憶凝想到這里深情悲痛,強忍著繼續探查,突然發現這姑娘的胳膊、腿部、前胸、腹部都有針扎后紅腫的痕跡,這痕跡第一具身體上沒有。便問一旁的張仵作到:“張老,你之前可有發現這些紅腫的針眼?”
“發現了,我在驗尸報告里也記載了,大抵是那惡人折磨人的手段吧!”
冷憶凝心思細致,于是又翻了剩余三個人的胳膊和腿部后,確定的說:“這事應該不是巧合!張老你來看。”
張仵作走上前來順著冷憶凝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發現那三具尸體上確實也有針眼,只不過不仔細看確實容易忽視。
冷憶凝推斷到:“張老我猜測這些針眼不是用普通針扎的折磨人的,而是針灸后留下的。針灸作為一種診療方法,一般不會留下什么明顯的痕跡,這也就是您為什么一開始驗尸沒發現前三具尸體上有針眼之事。”
“確實,老夫年事已高,確實沒有發現。”張仵作略顯自責的應聲到。
“張老無需自責,我也是從劉冬雪尸體上的針眼想到看其他人身上是否也有類似針眼,不仔細看確實容易遺漏。”冷憶凝給張仵作寬完心接著說到:“劉冬雪身上很明顯的紅腫的針眼也是針灸所致。針眼看起來很大,實則是因為每個人體質不一樣,她可能對金屬過敏,所以如此密集的行針引發身體的反應,所以才會讓她的針眼看起來很大。”
“沒想到貴人還懂這些!”
“碰巧罷了,因為我也是這種過敏體質,小時候生病大夫走完針后,我的胳膊也會有紅腫的針眼。”
冷憶凝又去看了張艷羽的尸體,確實符合溺亡特征,那李秋月驗尸報告寫的是死于自縊身亡,但是冷憶凝還是斷定他殺,其一雖然勒痕一次成型,符合自縊特征,但是一般上吊身亡的人面部扭曲,而李秋月面部死者的表情并不像是在上吊時應有的痛苦,而是顯得平靜自然,很可能在上吊前已經沒有了意識。其二一般能掛住一個人體重的樹干都較為高,李秋月身材嬌小,自己在偏僻樹林里面自縊的可能性比較小,大幾率有人偽造案發現場。
張仵作有點不解的問:“那貴人推測她的死因是什么呢?我當時探查再無其他外傷了,內臟也未破損。”
冷憶凝又仔細看了看死者的口鼻,和衣物,說到:“或許是迷藥過量!”
張仵作也再次檢查尸體的口鼻,從鼻腔和口中的嘔吐物殘留中確實發現了迷藥,說到:“或許貴人推斷的也不無可能。”
冷憶凝接著說到:“如果說這幾起案子有關聯,那么迷藥肯定起了不小的作用,這個惡人的常用伎倆就是迷藥,我記得柳老伯說他家孫女失蹤就是迎親當天迷暈了整個迎親隊伍,而且這李秋月衣物上殘留迷香的味道似乎是比其他人的重一些。”
最后冷憶凝驗柳月如的尸體,這具尸體目前已有一個月,所以腐爛程度較前幾具更重一些。不出意外,柳月如確實已不是處子之身,她死亡的原因確實符合高空墜落,全身骨折五臟六腑都已破裂。
冷憶凝看著眼前本是大好年華,馬上就可以和心愛之人開始新生活的妙齡少女卻糟此橫禍,有什么能比新婚之日被惡人糟蹋更讓她羞憤無比失去活下去的信心呢,大抵月如是知自己被欺侮,于是選擇墜亡。
驗完尸后,冷憶凝取下紗巾走出門外凈手,站在門外的靳奕清和木易楊焦急的問:“可有什么發現?”
見冷憶凝不語,一旁的張仵作道:“貴人雖為女子,但是她的才華和智慧絲毫不輸男子,觀察之細致,令我這個老仵作都自愧不如。做我們這行的要有細心、敏銳的觀察力,您年紀輕輕,實在難得。”
二人聽見張仵作如此說,更是知道了冷憶凝看到是發現了些什么,于是更加迫不及待的追問到。
“走,去縣令府。我現在思緒很亂,容我整理一下,細屢之后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看看從哪些地方著手會比較可行。”
三人告別張仵作沒有耽擱一分鐘就到了縣令府,當著李縣令的面,冷憶凝將這次探查的詳細情況說了一下。
木易楊聽后說到:“目前看來這最后一具尸體似乎和前幾個案子沒有關聯啊!既沒有有針灸痕跡的共同特征,家里人也沒有為其報過失蹤,家屬第一反應甚至不是申冤而是要領回尸體!?”
靳奕清聽后說了不一樣的看法:“先不要妄下結論,我覺得內里肯定還是有聯系。首先最后一名死者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并且也被糟蹋了,這些和前幾具尸體的特征是相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