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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殤華錄

第十八章蠻荒之地

山川險峻,行色匆匆,天地無情。星月如鉤,長夜漫漫,路途遙遠,心靈沉寂。

他們一行人穿山越水磨難重重走了三個多月才走到陵洲,流放的地方不是陵洲城內,是陵洲城外的山野,

只見無邊無際的荒山野嶺,荒草漫山。草木葳蕤,鳥獸不至。狂風呼嘯,荒無人煙之感油然而生。天空中有幾片烏云在飄蕩著,十幾戶廬舍,只有少些人在這里生活,他們的衣食起居都靠打獵和種地維持著,

“這就是以后我們生活的地方了嗎?”容姝有些蒼茫的說,

“公主,現(xiàn)在不一樣了,請吧,我們還要回去復命呢。”一個官兵說道,

“唉,”蕭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們把馬車上的東西拿下來,放進一間破舊的屋子里,放完了東西看到他們二人在此住下,那幾個官兵就著急的走了,像是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一樣。

木屋內正廳灰塵厚重,光線昏暗,墻壁上布滿蜘蛛網,房梁也是破舊不堪,一張陳舊的四方桌。幾張凳子,東倒西歪的地上。左邊是里屋,他們走進去看,窗戶上,門梁上都是蜘蛛結網,黑厚的灰塵,一張草席隨便丟在那里。席子下是干燥的麥草,

看到這種景象,二人面面向覦,不知所措,這樣的地方。連宮里身份最低微的下人都不會住。現(xiàn)在他們卻在生活在這里很久,也許會是一生。天差地別的情況讓他們心情無比的沉重荒涼。

“好在四面的墻壁還算結實,可以抵御風寒。”最后蕭珩先開口,

“趁天還沒黑,我們把它打掃一下吧,不然今晚就沒地方地方度夜了。”她說,他點頭,他們從不起眼的角落的找到了一個木桶,他們拿著木桶去河邊打水,還好,走幾百米出就是一條河流,還有一些麥田,河里的水倒還清澈,碧綠。蕭珩提了滿滿的一桶,她只提了半桶都不到,她在后面緩慢的行走,一只手累了,又換另一只手拿,

“給我拿,你沒力氣,”他停下說,把她那半桶水接過去。她跟在旁邊,手里沒東西,走的輕快多了。他們一下子就走了回去,兩一塊布放到水里擰水,兩人忙前忙后的擦拭房梁上,柱子,門邊,窗戶的灰塵。又折了旁邊的樹枝綠葉,將那些蜘蛛網坲去,把地上的桌子凳子擺正放好,

笨手笨腳的忙活了幾個小時,累的筋疲力盡,渾身酸疼,眼看天要黑了,終于將屋子里給打掃干凈了,看起來像樣些了。他們打開從上京拿過來的東西,一些墊子席子被褥衣物,幾個茶具。還有吃食茶水。還有她的畫,把東西放好,倒了兩碗茶喝,又吃了一些干糧,

夜晚,這里沒有繁星,只有一輪彎月,懸掛在天邊,有時候還被烏云擋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拿出火炬,把蠟燭點燃,在席子上鋪上被褥等,很是簡陋,累了一天了,他們草草的躺下,什么也來不及想,身體的勞累讓他們暫時忘記了上京的煩惱,忘記了上京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也忘記了這巨大的落差,從天上掉到了地下。這間屋子至少四面不透風,可以保暖,他們沉沉入睡,不再面對這個世界。

第二天,當日上三竿的時候,陽光照進屋子的時候蕭珩才醒來,睡了一夜,精神好多了。他看著躺在旁邊的容姝,這一切簡直那么不真實,他們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公主,卻在這破舊的地方隨便鋪了些被褥睡,他們昨晚還睡的那么香甜,那么安心,好像有她在,他就會感到安心,沒有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了,

慕容姝睜開眼睛,掃了一下四周,這一定是夢,她怎么會睡在這么破舊的地方,她又閉上翻身睡去,撞到了一個人,她又睜開眼睛,是蕭珩在看著她,

“這不是夢,”她說,她的夢里是沒有他的,她坐起來,

“我們真的被流放到這蠻荒之了,”她說。

“環(huán)境艱苦了點,也還過的下去,”他也坐起來說,

“怎么活?你去撿樹葉當垃圾賣啊?”她問,有種想哭的感覺。

“噗,哪有那么慘,最多不能那么錦衣玉食了。”他有些被逗笑,她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不能那么錦衣玉食了,”她說,雖然來之前已經有了些心里準備,可是等真正到了的時候,她的第一想法是逃離這里。可是那樣也顯得她太嬌弱了,所以她決定起身,

他們出門,迎接陽光,讓太陽肆意的灑在臉上。環(huán)顧四周,真是一片荒蕪空靈的山野,不遠處河的對面有幾個農人正在地里勞作,那幾個人也看著他們,他們兩個還是忍不住的走了過去看,他們都穿著粗布麻衣,面黃如土,神色滄桑,看到他們兩個,那些人都紛紛停下勞作,好奇的看著他們兩個。

“你們兩個是從哪里過來?”其中一個老伯帶著濃濃的鄉(xiāng)音問,看著他們錦衣華服的,不像山里人。

“我們從上京城來,家道中落,來到此地安身,”說話的是蕭珩,

“你們穿成這樣來到地里,會被弄臟的,”另一個人說道,

“沒事的,”蕭珩說,那老伯心疼的看了看那料子,看著眼前這兩位,真不像會過日子的人。

“年輕人,不知道珍惜,”那人說,

“…”

后來他們便了解到,這里地方偏僻,這里的人不管什么名利紛爭塵世,天荒地老一生,全然拋之腦后。很少會有外人到這個來,他們生活在這里的人大多窮苦人家,以種地和打獵砍柴為生,生活令人如此絕望,但他們興高采烈的活著,

來這里一段時間后,他們也換上了粗布麻衣,跟百姓夫妻一樣,屋子終于被他們整治的像個家了,他去鎮(zhèn)上買了許多家當,沒有仆人,沒有丫鬟,一切都得自己動手來,兩人手忙腳亂的學會生火,做飯,煮茶,一切都看起來簡單,可是做起來卻十分繁瑣累人,兩個金枝玉葉般的人,都掉到了淤泥里,心里悲苦,卻也不怨天尤人。他們都跟河對面那幾戶人家互相認識了。

她去采了一些野花放屋里,又把她的畫掛上去,這才讓屋里看起來不那么沉悶寡淡,他們的一切都補實無花,一切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他,他成長了很多,他不想讓她受太多苦,她跟著他,已經很受罪了,他放下了皇子的身份,學了很多百姓的基本作活生計,在河里鋪魚,進山里打獵,他箭術奇佳,每每都能滿載而歸,他還教她騎馬,她看起來也完全不像一個公主的樣子了,他們的衣裳會破,她得學會怎么去縫補,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她還會煮茶,拿著衣服到河邊去洗,

在這惡略困苦的環(huán)境里,他們相依為命的活著,互相依靠,互相取暖,忘記了上京的那些事那些人,總之,他們遠離那些紛爭,遠離塵囂。

吃過早飯,河對面的一個十幾歲姑娘夏棋過來找容姝,她皮膚并不白嫩,但長的卻高,五官也算秀美。有一雙大眼睛。她性格開朗,熱情活波,總是不時來找容姝,她對容姝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神秘,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兩個那么高貴好看的人突然到他們那里生活。還住了這許多的時日,他們這里的人好像都姓夏,

“容姝姐,今天是春節(jié),鎮(zhèn)上有廟會,每年的這個時間都會熱鬧,你都來這里半年了,還沒去鎮(zhèn)上逛過呢,從這里坐馬車去只要一個小時。”夏棋高興的告訴她,

是啊,不知不覺他們已經來了半年了,她幾乎沒有出過遠門。都是蕭珩自己去鎮(zhèn)上采辦物品,

“容姝,廟會也不常有,我們一起去看看熱鬧,也進廟里去祈愿平安的。”說話的是蕭珩,他穿了一身灰白色的衣服,不是華貴的布料,

“既然這樣。我們就去吧,”容姝笑道,

“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夏棋歡呼著,他們出來將門關好,沒有車夫,趕車的是蕭珩,她們坐在里面,轎子是藍色的,很普通很平常的轎子,他們趕了一個小時的路,在下午趕到了鎮(zhèn)上,

這里的鎮(zhèn)上并不大,也不繁華,但東西還算應有盡有,賣的齊全。

趕廟會的人太多了真是人山人海,人滿為患,喧嘩熱鬧。廣場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賣各色小吃攤,餛飩,湯圓,湯面。傳來陳陳飄香,甜的掉牙的冰糖葫蘆,捏的各種形狀的小糖人。

在廣場看完了舞獅子,和八仙過海的,他們往廟里走去,祈愿保平安。廟里香火撩繞,有來求姻緣的,求官運的,還有求子的。保平安的。香客很多,男女老少皆有,

他們祈愿完就準備往回走,誰知,剛走到街上,迎面碰上一伙人幾十來人,都是穿著便服,只有為首的那個穿的好些。他們一行人看到走來這么好看的娘子,就走不動了,

“那小娘子可真好看,若是把她抓回去給我當夫人倒不錯,”為首的人三十來歲,笑著說道,

“大哥,我們這里有幾十號人,那小娘子身邊可就只有她丈夫,還怕打不過?兄弟們這就動手。”其中一人說道,便上前去調戲,

“小娘子,長的可真美,”為首的那人向容姝說道,

“你誰啊你?”蕭珩把她護在身后,

“我們大哥的名號你都不知道?我們就是陵洲的山太王,我們大哥看上你家的小娘子了,你識相點就滾開。少受點皮肉之苦。”其中一人說道,

“容姝姐,怎么辦啊,他們有十幾個人。”夏棋也在旁邊害怕的說,

“原來是一群山匪,我死也不會給你們動我娘子。”蕭珩說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你是受點皮肉苦,才老實,來人給我打,”為首的那個說道,向他身后的山匪吩咐。那是他的手下,那十幾個人立馬向蕭珩打來,他跟他們打在一起。那些人身上都有刀,蕭珩拿了旁邊的木棍抵御,找準機會就向他們狠狠的打去。把那十幾個山匪打下。

慕容姝心里著急擔心不已的看著他,生怕他被他們傷到了。他們人多又有刀劍的,

為首的那人見十來個兄弟被打下了,他便拿出了背上的一把重刀出來。向蕭珩打去,蕭珩拿著木棍去抵御卻被打斷還差點打到他。他沒有兵器,一下子落了下風。

“哼,小子你不是很嘴硬嗎?把你打個死,看你還怎么豪橫,到時,你的娘子可就歸我了。”為首的那個人得意的笑著。聽了這話。蕭珩猛的起身,趁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將那個為首的的人狠狠打去一腳,正中他的腹部,他作疼彎腰,蕭珩又狠狠向他踢了幾腳,他的手下反應過來。一起過去打蕭珩,很快他們就占了上風,將蕭珩打下。他們圍著他,

“我求求你們,不要打他了。”容姝過去抱住他,他被打中了,臉上也擦傷了,

“放了他也可以,只有你跟我回去,當我的夫人。小娘子,我一看到你這容貌,我就心動難耐。”為首的那個人說道,

“容姝,我沒事你快跑,不要管我,”蕭珩說道,

“今天你們一個也跑不了。”為首的人說道。

“你放了他。”容姝說。

“好,你做我娘子我就放,”為首的那個人說,

“做你的春秋大夢,”說話的是蕭珩,聽了這話他比容姝還生氣。

“兄弟們,給我再打他一頓,”為首的那個人吩咐,就要上來把她拉開,她死死的抱住蕭珩,不肯放手。

“我真沒用,連這幾十個人都打不過,不過我今天就是拼死了,也不讓他們帶走你,”蕭珩說。又生出一股力氣來,

“不,你死了我怎么辦,我怎么活的下去。”容姝哭著說,

“喲,你們這對小夫妻,感情還挺深的嗎。不過你惹怒了大爺我,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為首的那個人說著就哈哈大笑,他旁邊的幾個人也跟著他笑,恭維他。“誰不知道我們大哥就是專門喜歡拆散鴛鴦的。”他們說著就要打過來,

“住手,”這時也來了一伙人,人數(shù)有上百個。喝住他們,

“欺負良家婦女,算什么本事,”說話是那伙人的領頭人,一個看起來很年青的公子。容姝不認識他。蕭珩卻覺得他有些眼熟。

“你…你們少管閑事,大爺我可不是好惹的,”那個山匪說道,卻明顯底氣不足。

“我讓你不好惹,”為首的那個年輕公子向他狠狠打了一拳,將他的半邊臉打腫成起來。掉了兩顆牙齒。

“你…兄弟們,給我上。”那個山匪捂著臉說,他后邊的那幾個人看著對方人多,個個能打不好惹的猶豫著不敢上。

“怕什么,快上啊,”那個山匪生氣的叫道,

“這…大哥,他們人多啊,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先跑得性命吧,”一個人說,

“一個都跑不了了,你們這些山匪,專門攔路打劫的,打家劫舍的。強搶良家婦女,看我今日不滅了你們。”為首的年青公子說道,命令手下人將那些山匪圍住。

“王兄,怎么是你,”蕭珩看了半天終于認出來,那年青的公子卻正是七王爺?shù)膬鹤樱捦ⅲ瑤啄昵八灰娏恕;噬舷铝钭屓送ň兞撕瞄L一段時間,卻都沒抓到他。

“四皇弟,你怎么這番模樣?”蕭廷玉也震驚的看著他們兩個,好奇的看著慕容姝,將他們扶起來站好。

“這位是弟妹嗎?”蕭廷問。

“正是我娘子,”蕭珩說道,

“看弟妹不像上京人,是哪家的貴女?”蕭廷問,

“南枂公主慕容姝,南枂戰(zhàn)敗了,兩國決定化干戈為玉帛。便讓我們和親了。”蕭珩說,這回輪到蕭廷震驚了。慕容姝看著他,跟蕭珩有幾分像,五官卻更深刻,剛強不屈的樣子,穿一件黑色服飾,身材高大威猛,此時他看起來。不像個皇家貴族子弟。倒像是個走江湖的義士俠客。

“弟妹果真生的花容月貌,老四,你有福氣,”蕭廷看著他們兩個笑道,蕭廷是七王爺?shù)莫氉樱瑥男【驮趯m里跟他們一起讀書學習。所有的皇族子弟兄。他跟蕭珩卻是最好的。

“兄長說笑了,”容姝不好意思的開口。

“這些山匪實在可惡,官府多次圍剿想滅了他們,無奈他們住的山又高又是山石密林的易守難攻,官兵去了幾次都無功而返。今天他們正好出來了一些人了。要我說,砍掉他們的腿最好,讓他們無法再為非作惡的,也無法上街乞討。”蕭廷說道,

“大爺饒命啊,都是小的們一時糊涂,看到小娘子貌美就…還請大爺饒了我們這一次。”那幾個聽了這話,連忙向他們磕頭求饒,完全沒有剛才半點神氣的樣子,

“我看打折他們的腿,把他們送進官府去。”蕭珩說道,

于是蕭廷下令讓人將那些人打傷,又吩咐手下把他們往官府里送去。

“這次幸虧兄長及時出現(xiàn),不然我們后果不堪設想。”慕容姝說道,夏棋也跑過來向她,剛剛他們打起來場面太可怕了,她怕傷到,就跟慕容姝站到一邊去。后來見到蕭珩被打,容姝跑了過去。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蕭廷說,“只是這里離上京幾千里,你們怎么會到這里來,還這番模樣。”

“一言難盡,須得慢慢道來。走吧,我們幾年不見,找個酒樓到我喝幾杯一敘。”蕭珩說著,蕭廷同意了,他們幾人在大街上找了個酒樓上了二樓,幾人坐下,不過容姝知道他們的話卻不好讓人知道,買了些藥給蕭珩擦上,就跟夏棋先回去,蕭廷讓手下互送著他們回去。

他們讓手下在樓下看著,他們叫了一些酒菜,兩斤牛肉,一只燒雞,一盤花生,一斤瓜果,兩盤時令蔬菜,酒是杜康,玉泉等,

“四弟,說吧,你們怎么到這里了?”蕭廷大口喝了一碗酒,

“唉,如今奸臣當?shù)溃麄€朝廷皇宮都是洛家的人,父皇病重,連日不上朝,把國事都交給太子和洛丞相。我跟二哥就想舉兵逼宮,讓父皇將皇位傳給二哥,不然等到太子登基,我們哪里還有活路。想先下手為強,誰知道這是他們的引蛇出洞的計策,為的就是肅清朝野,整治朝綱,娘子心里疑惑說父皇病的奇怪,就將我迷暈了,我就沒去,等我第三天醒來,二哥,鎮(zhèn)東候。鎮(zhèn)國將軍。羽林軍統(tǒng)領大理寺卿,城門的總兵等都被誅殺,他們的府邸也被抄家,家中下人賣的賣,關的關,子女都大多被處死,真是凄慘,他們這次逼宮失敗,沒能向前一步,剩下的就是死路一條了。”蕭珩說完向他干了一碗酒,

“那后來你們又怎么到了這里?”蕭廷不解的問。

“我們那時策劃的時候寫了張紙條,寫上眾人的名字,這個事事要冒很大的危險,大家都不安心,這樣也是以防當中有人半途而退去告密的,大家都互相留下把柄。后來洛丞相通過蛛絲馬跡查了三個月,還是查出來了并找到我頭上來了。有個人被抓,杠不住慎刑司的刑法。把名單的事說了出來。洛丞相這次把我們一網打盡,父皇剛死了二兒子,再說我到底沒有逼宮,就沒處死我們,把我們流放到了這里。”蕭珩回憶說。他其實心里并沒有因為流放而感到多大的痛苦。他既然做了,就已經想到各種結局了。

“原來如此,除掉了你們兩個,這次太子穩(wěn)登皇位了,太子從小我也認得他,倒良善,好字畫,你們幾個中弟當中沒有一個丹青趕的過他。但他卻對經書治國之道,君王之術不感興趣,孺子不可教也。若是他登基了,皇上去了,他還不是聽洛溫的。”蕭廷說道。

“正是,”蕭珩猶豫了一下又把陳熙和的事說了出來,

“真是無法無天了他們,那可是陳太傅的女兒,尚且還敢如此,若是別的平民女子,哪里還有申冤的地方。只怕默默投河自盡了。”蕭廷嫉惡如仇的說道,

“是啊,對了。王兄,你怎么到了這里,前幾年聽說你從南邊的戰(zhàn)爭中逃跑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蕭珩道,

“那天狂風大作,我們兩方交戰(zhàn),父皇被塵土迷了一下眼睛,就被南枂慕王爺打傷了。也不嚴重,他就退回去了,我讓太夫悉心給他治療,我們死傷過半,糧草也不足了,就寫信給皇上讓他派兵支援,我們在絕鷹嶺等啊等,那里是山谷,又冷又潮濕的,環(huán)境不妙。我們又不敢退出去,生怕路上遭到慕王爺?shù)穆穹谀抢锏攘艘粋€來月,要看彈盡糧絕,我們心里很是著急。不過還好,父王的傷卻已經不礙事了,只是那里風吹的冷,父王上了年紀,一時又感染了些風寒,后面洛云洲和蕭瑜來了,帶了糧草還有兵馬,我們那天都很高興,還在那里開宴喝酒,迎接他們,那天晚上我們都喝得大醉,第二天我醒了,去父王的帳篷里找父王,他的傷寒卻變得十分嚴重,幾乎說不出來,嘴唇也有些發(fā)紫,我將那宮里來的太醫(yī)大罵了一番,越治病的越重。又找來之前那個太夫給他治,治了一天那個太夫竟然不見人影了。從軍營里消失了,我進去見父王,他躺著,說話都很費勁,他讓我趕緊找機會逃跑,原來宮里的那個太醫(yī)受皇上和洛丞相的旨意,并沒給父王治病,竟是給他下些相克的藥,這樣在人體形成了毒藥,父王可不就是越治越不好嗎,那個太夫給父王診脈就看出來了,趁沒人,偷偷告訴了父王說他的病沒治好的原因。父王雖病重頭腦卻還清醒,那個太醫(yī)是宮里來的,若是沒有皇上的授意,借他十個膽子,只怕他也不敢治死一個王爺。父王當時心里就明白了,這天下百姓一直罵皇上的多。說他燒毀神像惹怒神明,導致天下大雨,跟南枂戰(zhàn)爭又不斷的,罵皇上昏庸治國無能,讓百姓流離失所,又稱贊我父王的多,還叫他明王,他賑災給那些災民,又打贏了勝仗,收復城池,慕王爺可不是好對付的,父王能從他手里奪回城池真是慘勝。父王這樣一來豈不更得民心,功高蓋主,皇上怎能容忍他,我進去看他,他說說不定他們也會想辦法害我,讓我趕緊跑,我哪里愿意,父王差點氣絕,后面我就跑了,那個太夫應該是被他們害了。我跑了第二天在路上就聽說父王死了,路上的百姓無不為他痛哭流涕,再后來我聽說他們回了上京,竟然說父王謀反,把我們千幸萬苦奪來的那些城池都算為他們的軍功,還下令通緝我,我當時又氣又悲,我是他唯一的兒子,須的逃出命來。一路顛沛流離的到了這里。生計艱難。”蕭廷回想起那時的情況說道。他至今還為七王爺?shù)乃栏杏X很傷心。

“跟二哥和我說的倒對上了,他說正是父皇的授意讓洛云洲他們害死七王叔,他一開始不知道怒不可揭,還要去告發(fā)他們。他們確說是父皇的意思,二哥心思深沉,聰明過人的怎么會不了解,他們又順水推舟的將軍功讓給二哥,但他要在朝堂上揭發(fā)七王叔謀逆一事。他也是為皇權蒙了頭腦就照做了。現(xiàn)在想來都是他們幾個跟父皇一唱一和的,只是可憐了我舅舅。一心想為七王叔翻案還他清白,他那么仁慈圣明的人,不忍他背負罵名。還葬到了荒山里。在朝堂上以死進諫,洛溫惹怒了他,他越看洛溫越生氣,就禁衛(wèi)軍的劍拔出來要殺了他,朝堂上天子面前拔劍是殺頭的重罪。后來舅舅血濺朝堂,我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面前卻無能為力,他從小很是疼愛我,我便消沉了兩年。不問國事,把自己關在宮里自己跟自己下棋發(fā)脾氣,父皇跟前應個景也就罷了。瑤光在舅舅死前就逃出京城了,那時她還有三天就要和我成婚了。后來發(fā)生了這些事,父皇取消了我們的賜婚,她也已是罪臣之女,南枂戰(zhàn)敗,化干戈為玉帛,便讓我和公主聯(lián)姻了,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對不起公主,那時我消沉不已,并沒去南枂國迎親。是葉羽大哥代我去的。我又一直冷落她,她也對我很冷漠,這個婚事真是我和她都不情不愿的,”蕭珩說道。

“真是人生如夢,世事如棋,唉,這兩年真的發(fā)生了太多事了。不過我看公主倒好,怎么你會不喜歡她?”蕭廷好奇的問,

“那時我消沉,又正為舅舅的死難過,再說我和瑤光也相處了不少時日,跟她兩情相悅,后來她嫁給了二哥,我對二哥還憤怒過一段時間。恨不得想在路上跟他打一場。”蕭珩說道。

“蕭瑜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來,我還聽說他滅了西?。”蕭廷說,

“是,”蕭珩說著,“后來跟公主相處,雖然她對我也是挺討厭的,可我卻不知何時愛上了她。想到她的一顰一笑就覺得很開心,她讓我有了許多從未有過的快樂。我為她有心上人憤怒和她吵架過,又為她的冷淡不在意傷心難受過。她若是對我好著我便欣喜若狂。將什么都拋之腦后了,唯她是從,這才讓她那么容易給我下了蒙藥。想來我真是愛她至深了。她跟我來這里,我們住的環(huán)境并不好。現(xiàn)在兩人情況也不樂觀,可我竟然不覺得難過,不覺得苦悶。只要有她在,便是最好的去處了。如今來了這里只有我和她相依為命。她想跑也跑不了了。”蕭珩說道,

“哈哈,老四,你倒說的挺誠實的,上京那么多姑娘愛慕你面如冠玉才華出眾的,從小也沒見你對誰這樣過,一物降一物,這回公主可是將你收服了。”蕭廷笑道,也為他們的開花結果感到高興。

“你別笑話我了,你又是如何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蕭珩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問道,

“我也是一言難盡,”蕭廷玉說,

“長話短說,”蕭珩說道,

“唉,我那時逃到這里,生計作難,流落街頭的,一開始跟了一伙人在街上表演耍槍弄棍的,我使得好,好多人喜歡看,每天我們倒是得了不少賞錢,有一天我正在街上耍一個長矛,人群中有一個一個一直盯著我三十來歲的樣子,他那個目光深幽,不像是個看熱鬧的人而已,等我耍完了,他走出來拿了一根長槍,要跟我比試一番,他倒也挺厲害,眾人看的心驚膽戰(zhàn)的,可是我將他打趴下了,長槍落地,他站起來不怒反笑。說我的倒是個可造之材,問我在哪里家住何方,我便跟他說了,他很賞識我,請我去他府上做客,原來他是這里有名的顧家莊的人。他大哥叫顧文,他叫顧武,還有個妹妹叫顧玉,芳齡十九。他們家在這一帶做茶葉珠寶藥材生意的。做的大,他家業(yè)也大,但現(xiàn)在世道不平,戰(zhàn)爭之秋,他們出門運送物品,經常遇到山匪搶劫的,便想找個身懷本領的幫他們護送。他看我武藝也還精通,就請我納入他府上去。我想著每天在街上耍也不是個長久的事,便同意了。日后吃住都在顧家莊,如今顧老爺死了,倒是他大哥當家做主的。人品也算敦厚,樂善好施。逢年過節(jié)還散發(fā)錢財米糧給一些乞丐和窮人。大家都叫他“大善人”他也不曾虧待過我們,我?guī)状芜h程幫他們護送,遇到了一伙山匪,將他們打下了。沒讓物品損失半點。他們待我倒也敬沖。”蕭挺玉感慨的緩緩說,真是在哪行走都須得有些才藝,不然寸步難行。

“不管是廟堂之高深,還是江湖之遠地,爭斗從未停止。”蕭珩說道,也為他的機遇有些高興。

“今天看著廟會街上熱鬧,過來看看,看到他們在打人,路見不平嘛,卻是你們。真是血緣啊。”蕭廷又高興的說。又問“日后你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現(xiàn)在先這樣吧,”蕭珩說,

“那你就不再想回皇宮,這么心甘情愿放棄皇位?”蕭廷問道,

“先安定下來,其他事再做打算。今日見你高興,我們喝酒,”蕭珩給他倒了滿滿的一大碗酒。蕭廷喝下了。

“另外我心中也還有一件事為了,”蕭珩說道,又倒酒,

“何事?”蕭廷問。

“容姝金枝玉葉,讓我來這里跟我受苦,縱然她不抱怨我什么,但我還是欠了她許多,我心里總是很難受的,先為她做一些事。”蕭珩說道,

“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蕭廷道,

“這個要看時期,不久后你就知道了,到時我還要請你幫忙。”蕭珩說,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很開心的事。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開口,”蕭廷說。蕭珩點了點頭。

兩人久別重逢,高興喝了許多,說了幾大車子話,才送他回家去。

林知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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