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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殤華錄

第二十章山有木兮

用過晚飯后,顧玉向她大哥顧文書房里去。

“大哥,這次你一定要想辦法幫我,讓蕭珩娶我。”顧玉坐到凳子上說道,方才吃飯大家都已互相介紹過。所以都知道名字。

“我看這事有些難,再說他娘子又長的跟天仙似的,他怎肯輕易負(fù)了他娘子。”顧文緩緩說道,走到顧玉旁邊。

“我不管,總之我看上他了,再說他那娘子看起來那么瘦弱,風(fēng)一吹就要倒了一樣。不就是長的好看些嗎?哪里比我強了。”顧玉說著,

“我妹妹是最好,”顧文笑著哄她。滿臉寵愛的樣子,他父母去的早,他這個妹妹又比他小十幾歲,從小將她帶大,寵愛有加。兄妹又感情深切,

“大哥,這次你一定給我想個辦法讓我和他成親,我又沒有讓他休了他娘子,我做不做正妻都可以,只要能日日夜夜跟在他身邊看他陪他就行。”顧玉說道,

“這事嗎,若是他娘子能親自開口讓他娶你,最好不過,他一定會答應(yīng)。吃飯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最聽他娘子的話。再者,若是她能離開他,也好。這樣你一進門就是正妻。我們家怎么說也是富甲一方,真讓你給他做妾,我還真有些不樂意,剛剛也問過了,他家原在上京城,家道中落了才來這里,”顧文說道,

“大哥,我倒是有了一個辦法,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顧玉靈光一閃。

“說來聽聽。”顧文說道,

“我們給他娘子錢,她要多少就給她多少,只要她愿意愿意離開蕭珩,她拿著錢可以去過好日子。穿綾羅綢緞,吃山珍海味。比她現(xiàn)在跟著蕭珩吃苦強,我就不信她不愿意。”顧玉說道,

“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倒也是個主意,再說方才吃飯的時候我也問了一下。他們還未有孩子,倒也少了許多牽掛和惦記。”顧文說道,

“看來我明天得去會會她,”顧玉說著,為自己的主意感到十分高興。

“只是你說話言語可要好些,不要將她嚇了,別人會說我們待客不周。”顧文囑咐顧玉,

“我知道了大哥,天色也晚了,我回去主意了。”顧玉說道。

她興高采烈的回到房間,高興的幾乎一夜都睡不著,她從小就是在錢堆里長大的,再說她經(jīng)常出門的,見過許多生活艱難的人,為了錢尊嚴(yán)掃地都不顧,不過那些沒有尊嚴(yán)的人,世界往往是一片廢墟。

第二日,顧玉起來穿戴好,她穿的很華麗,是一件胭脂色的外裳,里面是梅紅的抹胸,芍藥花羅裙繡有金絲銀線,又穿了許多細(xì)珠在裙擺處,看起來光彩奪目的。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裳。她要從衣裳上艷壓蕭珩的娘子。她讓幾個人去庫房抬了一箱銀子和一箱珠寶出來。然后帶著他們往容姝房里去。

容姝正在房里喝茶,蕭珩跟蕭廷顧武他們出門去了,看到顧玉一行人過來又抬了兩個箱子她有些疑惑。

顧玉讓下人把箱子放下,看著容姝,她穿的很素凈,不過是一件云白的寬袖交領(lǐng)上裳和襦裙,和一件淡紫色的披昂,

“給姐姐見禮,”顧玉笑著說道,向容姝行禮,

“不敢當(dāng),”容姝還禮,

“姐姐,這是我的一點薄禮,你看一下。”顧玉說著拉著容姝走到那兩個箱子旁邊,打開箱蓋,容姝見竟然是一箱銀子,還有一箱珠寶首飾的,琳瑯滿目,

“無功不受祿,三小姐怎么想起給我送禮了?”容姝問。心里卻猜中了顧玉的來意。

“姐姐,這些銀子夠你這輩子衣食無憂了,別說一輩子,三輩子也夠了,只要你離開蕭珩,我保證這些都是你的。如果你還嫌少,你想要多少,盡管跟我開口。”顧玉說道,

“顧三小姐真是慷慨大方,”容姝淡淡說道,

“這么說你愿意了?”顧玉高興的問。

“不愿意,”容姝淡淡說道,

“為什么?難道你不喜歡這些?”顧玉拉下臉問。

“夫妻怎能這么輕易就分開,三小姐,你還是拿回去吧,”容姝說,

“慕容姝,你真是不知好歹,男人總有一天會嫌棄你年老色衰的,但錢可就不一樣了,它無論在什么時候什么階段都是好東西。有了它,你就可以請下人服侍,不用自己動手操持家務(wù),不用自己受累,”顧玉說道,

“多謝提醒,”容姝說道,

“你…你就這么愛蕭珩?我把這些金銀珠寶放你面前,你都不想看一眼。他在你心里那么重要嗎?”顧玉問,

容姝沒說話,或許她并不愛蕭珩,但她知道,她其實沒辦法離開他。來陵洲這里這么久她總是沒有怕過什么,就是因為蕭珩在,兩人可以互相依靠陪伴。讓她心里有許多安慰。她越來越看不清她的心了,她變得越來越依靠他。

顧玉看著她,她沉默了,沒有直接回答話,她心里一定在猶豫,她并不是那么愛她的相公。顧玉想再勸解一下,也許還是有希望的,只要她離開了,蕭珩一定會很傷心。他身邊沒人,到時自己在陪伴他左右,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顧小姐,有些事是沒辦法用錢來衡量的,”容姝緩緩開口,她對這些東西其實根本就不顧一屑。從小她在王宮長大,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古玩沒見過。

“看來我真是白來勸你了,你跟其他女子不一樣。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顧玉幽幽的說道,就獨自走開了,讓人把兩箱東西帶了回去,

《越人歌》云: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顧玉回去之后終日郁郁寡歡,她心想,真是應(yīng)了她的名字玉了,遇到了蕭珩,只怕她這一江心情要流之大海也得不到回應(yīng)了。自古多少人愛而不得,無盡思念。把錦繡青春都拋入無盡的苦等把少女柔情都交付給夜夜空夢。

她不思茶飯,無心世事,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對所有事情都充滿熱情和期待,從容姝的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得知,慕容姝絕對不會離開蕭珩。而蕭珩也離不開她,兩個人就像那滿園春色的鴛鴦一樣,雙飛雙棲,每天在一起。

他們兩個在顧家莊的這幾天,她曾看到蕭珩從園子里摘了一朵牡丹花回去給慕容姝戴,容姝說他,連她不喜歡牡丹花都不知道。他像個做錯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被她說,都不駁回一句。顧玉心想,要是蕭珩能為她折一株牡丹,就算是芍藥或者薔薇,她都會開心很久。死了也愿意。

她還看到蕭珩笨拙的給容姝畫眉,畫歪了,又被容姝一頓說。

顧玉病了一場,她知道那是相思病,蕭珩是她的良藥,她躺在床上,無限傷懷飲恨,她大嫂子過來看她,都說長嫂如母,她嫂子對她跟她哥一樣,寵愛有加。

“我的祖宗啊,你怎么這副模樣?怎么這般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顧大嫂看著她問,只覺得她現(xiàn)在兩眼空空,愁緒萬千,哪里還想以前那個生龍活虎的十八歲姑娘。

“嫂子,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從小我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你們也會想辦法讓我得到,拿了一盆水放在桌上,讓月亮照在里面,但這次你們真的跟我一樣無能為力。我的心事也難說的出來,”顧玉幽幽的說道。

“你不說我也略有耳聞,你不就是看上了那個混小子那?你說他也是,有婦之夫的還非的出來招搖。讓你碰到,這才生出了多少事情。”顧大嫂埋怨道,她見過蕭珩幾次,這種風(fēng)流公子最惹姑娘念愛,

“我這名字起的不好,玉,可不就是郁么?再說玉又屬陰,陰郁。”顧玉說道,

“瞎說,你這算命先生可說了,你命理旺火勝,須得補陰,這才取了玉字。前幾天你不是去找那個小娘子了嗎?她對那些東西都無動于衷?”顧大嫂問。

“她看了一眼而已,就像經(jīng)常見到樹葉那樣,我看她臉上并沒有多少喜悅之色。我算是明白了,他夫妻二人情深,終日離不開的,我這番深情要錯付了。我這才一時沒想過來,郁郁寡歡的。”顧玉嘆道。

“你大哥也跟我說過了,把他們留住,再想辦法,等他們回去了,只怕你要見他也難了,只是現(xiàn)在卻還是一籌莫展毫無辦法,他娘子又不愿意離開他,他又不愿意娶二房的。再過兩天他們只怕就告辭了,”顧大嫂說道,

“他們要走了?”顧玉問,

“是啊,都住了半個月了,雖然這半個月也沒白住,那混小子也跟蕭廷和你二哥時常出門做事幫忙的,但只怕他們也想回去了呢。”顧大嫂說道,

“他在這里我還能不時看他一眼,他若回去了,我可找什么理由去看看他呢。”顧玉說道,

“你當(dāng)真這般癡心?非他不嫁了今生?”顧大嫂認(rèn)真問道。

“今生若能跟他在一起,哪怕就一天,叫我死了也愿意,”顧玉說道,

“真是罪過,你是我親妹子,我實在不忍心見你這樣下去,可是這凡事也沒有絕對的。若是他娘子離開了,倒是好辦。”顧大嫂說道,

“她不會離開蕭珩的,”顧玉說道,

“活著當(dāng)然不會離開,死了可就不一定了。”顧大嫂陰陰的說道,

“嫂子,這…你是想讓她永遠(yuǎn)的離開?”顧玉驚訝的問,

“玉兒,你聽我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心愛的東西就把握住它,想辦法把它拿到手。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反正都是要死的,再說我和你大哥莊子里每日走商的,跟那些人斗爭搶商戶的,也不知道暗地里害了幾條人命了。都是要下地獄的,再說這陰司報應(yīng)我卻從來不信。”顧大嫂說道。她是個剛強的女人,他們這一行遇到個天災(zāi)人禍的年也不好做。窮則生奸計,走投無路無奈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勾當(dāng)了。這世上錢難掙,干凈的錢更難掙。有的人一生不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卻窮困潦倒,困苦哀愁的,有的人惡貫滿盈卻是家大業(yè)大,可不就是這個原因。再說那些貪官哪個不是見了錢就眼開,朝廷從國庫里拔銀子修河修路的,真正拿去修河提的錢說不定連三分之一的都沒有。

“這樣一來,我怕他會傷心一輩子,我不想看到他傷心。”顧玉說道,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朝三慕四的,他哪里就會傷心一輩子了,從古至今,你見哪個男人為了妻子守空身一輩子。思念是有點。但你也不差啊,到時你就跟前伺候他安慰他,哪個男人拒絕得了富貴溫柔鄉(xiāng),溫香軟玉在懷,我就不信他還記得他娘子。到時他娘子不過是一具白骨。”顧大嫂說道,她活了幾十歲了,世事世人也看的差不多了。

“這可行嗎?我有點擔(dān)心,”顧玉說道,

“我已經(jīng)想好了,你這幾日就養(yǎng)好身體,過幾天是芒種節(jié),你就約她和你到莊外的林子去放紙鳶玩系彩帶玩,那里不是有條河么,想來她那樣一個女子也是不會游泳的。你把她推下去,就當(dāng)是她自己跌倒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誰能想到。”顧大嫂說道,

“大嫂,我聽你的。”顧玉說道,這世上橫刀奪愛的也多了,偏她就不行么,再說她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得到。兩人又說了些話,顧大嫂親自拿了碗粥和幾樣精致小菜給她吃。她才慢慢的恢復(fù)了往日的精神和力氣。

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來這日未時交芒種節(jié)。尚古風(fēng)俗。凡交芒種節(jié)的這日,都要設(shè)擺各色禮物,祭餞花神,言芒種一過,便是夏日了,眾花皆卸,花神退位,須要餞行。然閨中更興這件風(fēng)俗,莊上的那些女孩子們,或用花瓣柳枝編成轎馬的,或用綾錦紗羅疊成干旄旌幢的,都用彩線系了。每一顆樹上,每一枝花上,都系了這些物事。滿園里繡帶飄飖,花枝招展,

顧玉拿了幾個紙鳶過來找容姝,蕭珩和容姝正在說是不是該回去了,已經(jīng)打猶人家一段時間了。蕭珩看了看顧玉的風(fēng)箏,有黃色大鳳凰的,還有胭脂色美人箏,黑色燕子紙鳶的,

“姐姐,我聽說你們快回去了,我過來看看,”顧玉過來拉著容姝的手笑道,她的熱情讓容姝有些不適應(yīng)。前幾天她可是氣的甩手就走。

“我們打猶這么些天了,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蕭珩說道,

“你們能來我家做客,這是我們的榮幸,再說了你又是蕭廷的弟弟,這些日子你又經(jīng)常跟他們出門護送商物不要工錢的。怎么會是給我們添麻煩呢,我還要感謝你呢。”顧玉說道,蕭珩離她很近,讓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其實也沒出什么力,顧三小姐真是言重了。”蕭珩說道,

“不言重,今兒是芒種,我們女孩最興這個節(jié)日,每年到這天,我們都要在園子里的花木系彩帶,還去莊外放風(fēng)箏,意思是把舊年的煩惱不好放了去,接下來的就是好心情了。趁你們還在這里,我特地過來請容姝姐和我們一起放去。”顧玉說道。

“只怕要辜負(fù)你的美意了,我不會放紙鳶,”容姝說道,

“那正好可以學(xué)放,放這個可好玩了。”顧玉說道,

“這…”容姝有些猶豫,她其實不太想跟顧玉處在一起,她總感覺顧玉對她并沒那么好心好意的。雖然今天顧玉很熱情,但她知道多半是裝的,只要她一回絕,不順顧玉的意,或許顧玉會立刻甩臉子走人,就像上次一樣。但他們明天就要回去了。她又不想在惹是非。傳出去了讓人家嚼舌頭也不太好。說什么二女爭夫的,

“容姝,顧三小姐這么盛情,我們就去吧,我教你放,我可會了,小時候在宮…在家里的時候我每年都和幾個兄弟妹妹去放紙鳶。我的飛的又高又遠(yuǎn)的,我六弟就經(jīng)常飛不起來。”蕭珩說道,想起了在宮里的時候,

“那我們就去吧,”容姝說道,

“太好了,容姝姐,這個黃色的鳳凰紙鳶給你。”顧玉笑道,蕭珩拿了過來,又叫上蕭廷還有顧玉的一些堂姐妹三四個人。

他們來到了莊外的一片草地上,綠色的草地像春天的麥田麥子一樣碧綠碧綠的。碧草如茵。空氣中都是清新的芳草味。

蕭珩和容姝坐在草地上把鳳凰紙鳶展開,蕭珩又教她怎么拿線,一切就緒,只待起飛,就可以放了。顧玉和她幾個堂姐妹也在別處弄紙鳶,蕭廷也幫著她們弄,跟她們玩鬧。

“蕭珩,我以前聽過一個戲文,叫《風(fēng)箏誤》說的啊是一個落第書生心情郁悶,去外邊草地放紙鳶,正巧那天東風(fēng)大,他的紙鳶就飛到一個大戶人家的院子里去了。被那個正在院中賞花的小姐看到了,紙鳶上題了許多詩詞,小姐仰慕那書生的才華。書生上門拿那個紙鳶,見到小姐花容月貌的,兩人就互相心生愛慕。但那書生家里極窮,小姐的父母還是將小姐嫁給了他們知府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兒子。后來書生又趕考,這回考中了,回去找小姐,那小姐的夫家因為貪贓枉法被人告到皇上那里去,被抄家,小姐的那個丈夫也被關(guān)入大牢。而小姐則被賣到了青樓,以色事人過日子,后來那書生把小姐從青樓救了出來,可是她知道自己殘花敗柳不是良人,若是跟那書生在一起會影響他的名聲和仕途,就悄無聲息的走了,書生只得另娶她人。妻子賢惠溫柔,他卻始終有些意難平。幾十年后,書生早就是個大官了,兒孫滿堂。有一回他被調(diào)去外省做官,路上遇上了大雨,他們只得進了一座尼姑庵避雨,他看到一個尼姑很熟悉,雖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容顏老去。但他還是認(rèn)出了,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小姐,一場風(fēng)箏,誤了一生。”容姝說道,又想起了那首詞,隨口念了出來。“梨花樹下卷絲輪隨風(fēng)紛紛

誰裁木鵲一縷魂落別村

風(fēng)影無心驚擾了對棋人

幔里和詩怕春雨成盆

玉指攬風(fēng)風(fēng)不住茜紗窗昏

舟上搖波波不停渡影重溫

錯認(rèn)庭前過馬人醉幾分

一抹笙香吹夢成真

風(fēng)箏誤誤了梨花花又開

風(fēng)箏誤捂了金釵雪里埋”

“這首詞倒是好,”蕭珩說道,

起了東風(fēng),他們把紙鳶往天上放飛去,天上立刻多了十來個紙鳶,忽高忽低,紙鳶越飛越高,越飄越遠(yuǎn),他們的鳳凰紙鳶和其它的紙鳶齊飛。兩人拿著線跟著紙鳶跑,容姝越放越開心,她跑的又快又遠(yuǎn),把蕭珩落在后面。

“你慢點跑,”蕭珩叫道,看著她像只花庭里的蝴蝶一樣飛快的跑著,想來她興致很高。他看著也高興。

“這些姑娘整日待在房里的,她們最喜歡的可就是出門放紙鳶,踏青賞花了。”蕭廷走過來說道,

“那可不是,我還沒見容姝興致那么高過呢,她平時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實不相瞞,我在皇宮的時候和她半點也親近不得。只是來了這里形勢所逼,她離不開我。”蕭珩笑道。

“慢慢來,”蕭廷也笑道。他們看著前面拿著線跑的那些姑娘,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小時候在皇宮也經(jīng)常和七妹八妹他們?nèi)シ诺摹V皇乾F(xiàn)在卻一個被流放一個被通緝。同病相憐。同是天涯淪落人。”蕭珩說道,

“那還是十年前的時候吧,時間過的真快,瞬息萬變的。”蕭廷說道,

“是啊,”蕭珩說,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蕭珩往前面看,哪里還有容姝的影子,

“容姝跑哪去了?可別讓紙鳶把她帶遠(yuǎn)了。一下迷路。”蕭珩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

“四弟你真是杞人憂天,難道紙鳶還能把你娘子往天上帶飛去。”蕭廷笑道。他看了一下四周,顧玉的幾個堂姐妹倒是還在一處追玩著,顧玉卻也像容姝一樣,沒看到人了。他又看了天上,容姝的紙鳶還在遠(yuǎn)處飛著,想來也沒事。

容姝拿著線愉快的跑著,她覺得自己從來沒那么暢心開懷過。她看著天上的紙鳶,在藍(lán)天白云的映襯下閃閃發(fā)光美麗極了。她的鳳凰紙鳶好像要飛到太陽那里去了。它的線斷了。漸漸的,鳳凰紙鳶就飛遠(yuǎn)了不見,怪道人家都說斷了風(fēng)箏,消失不見。

也不知道風(fēng)停了它會落到哪一處去。她想,落山野林里大海的還好,若是落到暗溝污泥里去豈不可惜。她希望它能有個好去處吧,

她往后看,她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四周都是林木,蕭珩也沒有追上來,前面是條大河,河里有悠然的流水、淺碧綠的河面上,反射著蒼彎的水晶似的藍(lán)光。綠的水色、如絹的波光。

她想,一下蕭珩就會追上來找她的。不如就在這里等他。反正她也跑累了。她走到河岸上,正看著河流,擦了擦額頭上的細(xì)汗,突然感覺一股力道傳來,她便不受控制的往河里跌落去。甚至沒來得及看推她的是何人,也沒來得及喊救命。她就沉入水中。

顧玉看著慕容姝在水中掙扎著,她看了看自己顫抖的手,她從小打傷過無數(shù)人。但是還沒有親手這樣害人過。她有些害怕。方才她看到慕容姝一個人在河岸上,四周無人,惡膽邊生。她就一狠心悄悄走到她身后推她下河,讓她措手不及。她想,這下她總會離開蕭珩了吧,天人永隔,永遠(yuǎn)的離開。她就不用再看他們夫妻恩愛的樣子了,不用一個人痛苦煎熬了,顧玉又看了看四下,還好沒有一個人過來看到,她連忙往回跑回去。

她在水中不斷的下沉。沒有人來救她,她已經(jīng)開始窒息了。她要死了,是解脫,還是宿命的輪回,她第一個想到的是蕭珩,這個同床異夢的夫君。他們相處了兩三年,在上京的時候互相冷落過,吵鬧過,來了陵洲又互相陪伴著,歡樂著。她要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陵洲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她。她又想到了南枂,不知道紫玉藍(lán)玉回去后太后對她們?nèi)绾巍K闹秲海莻€從小在她身邊看她畫畫的人,他把南枂治理得怎么樣了,他會不會成為一代明君。

她想到了很多人,讓她印象最深的是傾月公主,傾月公主說她是世界是黑暗的,她的夢境總是恐怖又絕望,沒有繁花似錦沒有歡樂笑聲。讓人醒來后心還會感到痛苦流淚,又想到了蕭瑜和沈瑤光的死,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說到底她還是有些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她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上京的事。

在水中下沉的感覺讓她感到熟悉。她好像幾年前就落入水中。她的頭又開始痛起來。不想了,隨著水流吧。突然,她的頭撞到了水中的一塊石頭。她昏死過去。

蕭珩往天上看,看不到容姝的紙鳶了,知道已經(jīng)斷線了。他連忙追趕上去,看到斷線的紙鳶他心里忽然感到一陳莫名的不安。他和蕭廷往林子里追去,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追出了林子,后是一條河流,河水雖然不急,看著卻深不可測。他向四周看還是沒有容姝的影子。他不由得緊張害怕起來。烈日當(dāng)空,他卻感覺一陳寒冷。他急得滿頭都是冷汗,心突然絞痛起來。眉頭緊鎖。

“四弟,說不定就是往別處跑了,你先別太擔(dān)心了。”蕭廷看著他說道。

“她不會跑多遠(yuǎn)的,她一直不會認(rèn)路。”蕭珩說道,走到河邊,水面風(fēng)平浪靜,波光粼粼,他看到水里似乎有個白色的披帛,

“那是她的披帛,”蕭珩叫道,像是看到了她一樣。便往河里跳去。

“四弟,這水很深。”蕭廷叫道,卻來不及阻止他。只得去找些木頭繩子過來。

蕭珩游到河中去,還好水是清澈的,讓他可以看見。他往下游了好一會兒,看到遠(yuǎn)處好像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水里沉浮著,像是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他連忙游過去。是容姝,她像一枝幽蘭一樣在水中綻放。他大喜過望連忙將她抱著,游回岸邊,

兩人都是濕漉漉的回到岸上。頭發(fā)凌亂不堪。像在梧桐枝頭被大雨淋過的鳳凰。他把她放在草地上,探測她的鼻息,呼吸還在。只是昏過去了。他又是高興又是難過的。將她抱在懷里。她小臉沒有一點血色。像紙一樣白。

被他抱著她不由得吐出了幾口水在他懷里,他想她一定喝水太多了,只得再將她抱起來讓她再吐些。她吐了幾口就不吐了,她還是沒醒,一定是沉入水中太長時間了,閉氣了。一時還呼吸不過來。

蕭廷拿著繩子來到,看到他們兩個濕漉漉的一個又昏迷不醒的。

“你娘子還真是掉水里去了。”蕭廷說道,

“很難說,容姝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我看其中一定不簡單。現(xiàn)在昏過去了,等容姝醒來一問我們就知道了。”蕭珩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在河岸上看看,真是有人要害她。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蕭廷說道,兩人在河岸上都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了一處河岸上還有一些淡淡的鞋印。那鞋印不大,應(yīng)該是個女子,

“剛剛這里應(yīng)該還來過別的女子,”蕭珩說道,

“只是一時也難判定,今天出來放紙鳶的姑娘多。說不定誰不經(jīng)意走過來了也不一定。”蕭廷說道。

“也是,我得把容姝抱回去,請個太夫看看,”蕭珩說道。

這時顧玉帶著她的幾個堂姐妹走了過來。看到蕭珩抱著慕容姝,她像是沒死的樣子。她心里不僅驚慌起來。雖然剛剛推她下河的時候她下手快,她又是從小就習(xí)過武的,力道大,慕容姝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是誰推她,可是卻沒想到她命這么大,竟然沒死。很快她又裝作鎮(zhèn)定起來,她可不能讓人看出端倪。

“你們落水了?”顧玉假裝過去問。

“真是太不小心了,”顧玉的堂姐說道,

“腳有些滑,我跟娘子就掉入水中了。”蕭珩淡淡說。

“那我們快回莊上去,請?zhí)蜻^來看看。”顧玉假裝好心的說道。

蕭珩點了點頭。一行人就回去了。

回到莊上,太夫過來把脈,說脈像有些亂。是落水撞到石頭窒息久了所致。說吃幾服藥就好了。便給他開了藥方。

林知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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