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乙骨憂太保釋的前一天。
“那么,特級被咒者乙骨憂太,特級怨靈祈本里香將移交給咒術高專管理,這樣應該足夠了吧?那邊只會躲在門后面的老爺爺們,炸彈就算炸了也傷不到你們一星半點喔?”
陰暗的房間里,五條悟無聊的擺弄著臉上的墨鏡,頭也沒回就精準的鎖定了霧下忍的所在地。“你也是這么認為的吧,忍。來的慢死了。”
霧下忍覺得如果不是五條悟有意的壓制了自己的情緒,恐怕下一秒就要一個“茈”把這里全部炸平了,因此即使明知道不需要,他也還是解釋了兩句。
“因為慎沒辦法進來,所以他鬧了一小會脾氣,抱歉啊,五條。雖然是我的術式,但我不太喜歡總是拘著他。”他輕描淡寫的省略了霧下慎跟他“鬧脾氣”的全過程。
要記得好好感謝他啊,高層們,這下生存的重壓就全部轉移到他身上了。識趣的話就乖乖配合一下吧。
“關于特級咒靈祈本里香,更加詳細的資料我已經從輔助監督那里知道了。既然擁有造成災害一類惡性事件的可能性,就由我來處理好了。”
“畢竟是術業有專攻。”
他露出了堪稱溫順的笑容,卻說出了一點不自謙的話,“不管是解咒還是祓除,我可是都熟練到不行。”
“那么,這個也能祓除嗎?”
面前的樟子門后依然傳來了質疑聲。
“你只帶來了四振'黑刀',雖說每一振都可以對特級以下的咒靈造成強制'崩解'的效果,但對特級以上造成的傷害還是未知數吧。”
另一個方向也傳來了聲音。
……真煩人,霧下忍想。他大概是懂了為什么每次五條悟一提到要去見高層就老大不樂意。
啰啰嗦嗦的,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被詛咒的人應該被判死刑嗎?明明還有解咒這一個選擇,搞什么啊,最優解難道只能是祓除嗎?那為什么要叫他過來啊?讓五條悟直接把那咒靈碾碎不就完了?反正也沒有想保住被咒者性命的意思。
都覺得被咒者不應該存活了,為什么沒膽子直接在他這個同為被咒者的人面前直接提出來,反而讓他在門口等了半天才拐彎抹角的說?
是恐懼他嗎?還是擔心他的術式突然間暴走,然后大開殺戒?那倒是大可不必了,畢竟他的“監督者”就在身邊站著,因此霧下忍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一起難做的。
他點了點頭,眼皮耷拉了下去,“是可以的。”
“雖然需要費些事情,但其實是可以做到的,帶上了四振'黑刀'是為了保險起見,實際情況上來講,大概只需要三振就足夠了。”
霧下忍大概估算了一下只瞥見了一眼的那只咒靈的咒力,下了定論。
“未來要受我監督的那孩子大概什么時候才能被放出來?我或許還得去提前準備一些東西來應對一下緊急狀況。”
“你要用什么來證明?如果是四振'黑刀'用盡以后也無法祓除的情況出現了呢?”
高層顯然不打算就這么簡單的放人,咄咄逼人的語氣也因此激怒了本就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煩意亂的五條悟。
“忍做出的的刀曾經短暫擊潰了我的'無下限',雖然只有不到五秒的時間,但的確做到了和'天逆蛑'一樣的效果,這個回答應該足夠讓你們放心了吧?”
不愧是最強,壓迫感還是一如既往的驚人。
霧下忍不明顯的笑了笑。
那些躲在門后影影綽綽的人在一陣仿佛老鼠跑動一般的窸窣聲后,這件事情終于有了定論。
“這件事情就暫時交給你們處理好了。準特級咒術師霧下忍,還有特級咒術師五條悟,直到特級咒靈祈本里香被祓除,或者解咒成功為止。”
“拝命した。”
背著一振長刀,腰挎三振短刀的男性深深的,深深的俯下了身子。
“就這么辦吧。”
他語氣不帶半點恭敬的說。
“放心吧,如果真的出現了那種情況,我會把它破壞到一點都不剩下的。”
——
時間回到現在。
“哎呀,麻煩事終于全都結束了!”
拉著未來的學生走出了處刑室后,五條悟明顯放松了許多,整個人一下子變得神采飛揚了起來,他把乙骨憂太送上了去五條家的車,但是自己卻沒跟著上去,而是站在臺階邊上等著霧下忍慢慢的走下臺階。
“走吧,忍,我們走另一邊。”他揮了揮手,把霧下忍拉上了另一輛車,“請你吃飯。去我超喜歡的那家店里,那家的餐后甜品真是絕了。”
“但你上次請我吃飯是為了把小孩帶走,結果還害的我被禪院家的人堵了整整一周,手機和卡還有錢包也都沒有帶上,只能去建人家里跟他擠一擠。”霧下忍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沒忍住的吐槽到。
到現在想起這件事情他還是一腦門子的無語,前腳剛把伏黑惠和津美紀送去五條家適應環境,后腳禪院家就上門要人(主要是找伏黑惠),簡直像什么狗血八點檔一樣,逼的他不得不破窗而逃。
還好叔叔阿姨都是很通情達理的人,確認是自己孩子的學長后二話不說的就收留了他,還借給他手機和夜蛾老師聯系,不然就要考慮和流浪漢搶橋洞了。
“這次真的是請你吃飯啦。”五條悟雙手合十,嬉笑著同他道歉,
“那個事情的確是我的失誤,沒想到禪院家居然能順藤摸瓜的找上門來,說到底全都是那個男人自己的錯,明明旁邊的領居就是一看就很靠譜的咒術高專的學生,擁有才能的話送來這里就好,那樣子就算以后不想當咒術師了也可以做普通人,結果還是打算把孩子送去那個垃圾坑里,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的確還是有一點匪夷所思。”
“我倒是能明白他的想法。畢竟是曾經呆了那么久的家……'家族'……還是御三家。”霧下忍看著窗外,逐漸下沉的太陽散發出鮮紅的光芒,連帶著他的瞳孔最底處都仿佛染上了那種顏色。
“與其和自己這種人渣一起艱難的生存著,回到好歹地位上是御三家的禪院家或許會更好,反正都是地獄,那么不如去一個至少能夠生活的舒服一些的地獄。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點,他從副駕駛的位置上側過身子,“你又回去了?”
“之前你打來電話的時候就是返程的途中。如果連我也不回去就太可憐了……畢竟是那種情況,整個村子都遇到了'大償',唯一從神隱里逃出來的幸存者再不回去的話,不就演變成相當糟糕的事態了嗎?靈場恐怕會立刻躁動起來吧。”
霧下忍點燃了手里的煙,他并沒有抽,而是任由煙草隨著時間流逝慢慢燃盡。
“也是呢,”五條悟又轉了回去,盡量收斂著伸了個懶腰,然后按開車窗,意味不明的感嘆了一句“不過,'大償'啊……”
那個詞語在他舌尖上流轉著,最終被五條悟咽了回去。
“真是……的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