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已經成了砂隱村日常的一部分,今天的沙塵卻意外的有點重,以至于路上行人都少了不少。我愛羅一邊察覺到這個變化,一邊往城堡,那個他原來的家走去,現在那里是他同哥哥姐姐每天接受馬基老師指導修行的地方。
馬基老師雖然苛刻嚴格,但修行時光對于我愛羅來說不啻于恩賜,修行時光充實而愉快,只要父親不在馬基老師又允許他們自由活動的時候,手鞠就會拉上他和勘九郎躲到大人看不見的地方玩忍者游戲或者角色扮演。其實我愛羅并不覺得每次公主都要營救王子的故事有趣,但姐姐似乎樂此不疲,而我愛羅也很珍惜這樣難得的時光。
我愛羅拉上披肩擋住風沙同時也遮擋住半張面龐。匆匆中,他停下腳步,因為他看見一位看上去年紀很大的老婆婆跌坐在了地上,老婆婆手撐著地看上去很難受,籃筐里的土豆也掉了一地。
我愛羅猶豫了一會,把披肩往臉頰上又拉了拉,跑過去彎腰幫老人把土豆撿起。
“你真是個好孩子呀,謝謝你了孩子。”老人感激著。
“沒,沒事。”顯然陌生人的友好讓我愛羅有些不適應,但心底還是開心的,他低頭快速的把掉得到處都是的土豆收集起來,動作太大,他沒發現自己的披肩滑落。
“是我愛羅。”“我愛羅。”“怎回事。”
行色匆匆的人漸漸聚集起來,我愛羅抱著懷里的土豆往后退了退。
男人把老婆婆扶了起來,看向我愛羅的神色卻不怎么好。
“你想做什么我愛羅。”男人厲聲道。
發現幫自己撿土豆的孩子是我愛羅老婆婆顯然也害怕起來,微微發著抖。
果然還是不行嗎,我愛羅神色黯然,還是應該使個變身術的。
我愛羅看了眼懷里的土豆,沙子慢慢聚攏揚起,我愛羅看到了他們眼里的害怕恐懼和后退,但他還是輕輕的,沒有猶豫的,用沙子將土豆送回籃筐里,并把歪倒的籃筐扶起。而自己沒再前進一步,而是默默的離開。
風沙卷起,他們看著我愛羅的身影漸行漸遠。
“大娘,是我愛羅把你擊倒的吧!”有人開口。
大娘愣了愣,回憶起來,“那孩子好像是想幫我,他看見我摔倒了,所以幫我來著。”
白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這樣快,這已經是自己來到火影世界的第八個年頭,仔細回想,白卻發現,她并記不得這八年具體她是怎么過的了,或許是因為大部分日子太過于千篇一律,導致人只能回憶起那些印象深刻的,或者常常出現在自己腦海里、生活里的人事物。很多記憶片段被時間沖淡,只留下一個隱隱約約模糊的印象。就比如,自己隱約記得在一家餐飲店打過工,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白已忘記店鋪的名字,而且也忘了曾經共事過的那些小姑娘的名字,甚至是她們長什么樣子也記不得了。
白還記得自己和我愛羅初次見面時我愛羅受傷的小臉,他們一起尋找壽司,卻已經不記得當初的具體細節。記憶就是這樣,白想到,說不定自己離開后,過兩年,我愛羅也會忘記她,忘記她的名字,忘記白長什么樣子,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剪影。畢竟小孩子的記憶最愛躲貓貓,人對1~5歲的記憶能回憶起的部分少得可憐。
真是遺憾,看來下次見面,自己還是那個先打招呼的人。
白完成好涂鴉,在小人頭上默默寫下幾個字,離別倒計時。寫完后白嘆了口氣,把自己的墨綠色封皮筆記本扣好,同自己的鉛筆,塞進自己腰間的囊袋里。她在等人,那個當初給她機會讓她進入忍者學校的人。
“讓你等久了。”男人走來,臉上帶著柔和的笑。
“并沒有修院長。”白從欄桿上跳下來,迎面而來的是男人有力的大手,大手在白的腦袋上一陣搓揉,將白的腦袋變成了雞窩頭。白愣了愣,記憶回籠。這么多年了,修院長咋一點都沒變呀。白低著頭微微一笑。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個小不點,現在都成小男子漢了。”
噗——再過兩年變成小女子漢嚇死你。
“我帶你去個地方。”男人說道。白點點頭跟在修的身旁,兩人一起出了學校大門。
“我們去哪修院長?”路上白還是忍不住問道。
“帶你見個可以改變你未來命運的人。”
“未來命運?”
“哈哈,等會你就明白了。”
白開始好奇,如果說命運有跡可循,那自己的命運該是什么樣子。
兩人來到風影樓,但并未見到修要見的人,修和那個上忍交談了幾句,又帶白去了我愛羅原來的家。
我愛羅家像個古拙的大城堡,三歲前的我愛羅就住在這。
大鐵門為兩人敞開,在侍者的引路下,一路暢通無阻,兩人繞過花園,繞過旋轉樓梯到二樓,然后是三樓。
白看見了我愛羅,還有手鞠和勘九郎,另外一個看樣子就是馬基了。我愛羅伸出手,五指緊捏,緩緩念道:“砂縛柩。”被沙子束縛住的木偶瞬間化為齏粉。
初見砂縛柩強大威力的白心頭一跳,想起當初我愛羅就是用這招把小李的手腳折斷的。
和我愛羅一起訓練的手鞠和勘九郎都呆住了,不敢相信的砸吧著眼。“你太厲害了吧我愛羅!”勘九郎贊嘆道。
我愛羅害羞的紅了臉。
他們并未注意到廊角的白和修,畢竟在這棟樓上上下下的人屬實挺多,他們早已習慣。
“是很不錯。”馬基評價道,“勘九郎還要修煉,手鞠該你了。”
“是!”說完手鞠興奮的揚起了自己的扇子。
“想和他們一樣嗎白?”修問。
白回過神,“修院長是說像他們一樣厲害嗎?”
“哈哈可以這樣說吧。”
“當然,有力量是件好事。”白表示,但因為砂縛柩白被一個對自己來說還有些遙遠的問題輕輕撫擾著,那就是,死亡。自己的死亡,他人的死亡。
知道了白想要進一步修行的心,修輕輕拍了拍白的肩,似乎是在安慰白,也是寬慰自己,希望自己這趟不會白跑。這次不只是為了這個小孩,也是為了村子的未來,為了無數像白一樣想成為忍者卻沒辦法成為忍者的被埋沒的孩子,自己身為院長,沒辦法袖手旁觀。
侍者已離開,兩人穿過走廊行至一扇房門前,修讓白在外面等一會,白點點頭,她大概猜到房間里面是誰,是羅砂,第四代風影。
而修院長,應該是為了自己的事,來找羅砂。是為了讓我順利畢業成為忍者的事嗎?
白的心亂亂的,除了因為修院長的好意,更多的是對自己是否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忍者,以及是否能成為夜叉丸口中的忍者而猶疑。自己可是連一只兔子都沒殺過。
房間里也并不太平。羅砂看了修遞過去的那個所謂試驗品小孩這四年來的數據報告。
“他叫白吧,”羅砂神色晦暗不明,那個和我愛羅住在一起的小孩。
報告上的種種,無不顯示這小孩的天賦,不管是體術、忍術還是幻術,在他所在的階段他都完成得很好,的確是個很優秀的小孩。但是羅砂還是拒絕了修所提出的擴招的意見。
“他可以留下。但是讓村里其他孩子進入忍者學校這件事,暫不考慮,你繼續做好其他事就行。”
“風影大人,這些數據完全可以證明村子里普通人家的孩子同樣能達到學校里大部分孩子的水準,甚至更好!”
“但是你有考慮過成本問題嗎,多一個孩子,會多出多少預算。”羅砂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們已經拿不出更多了,修院長你要明白這一點。”
原來村子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修沉思著,“既然這樣,我會試著去找更好的方案。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棄我的想法。如果不嘗試去播下一顆種子,樹木永遠不會再砂隱村生根發芽。”
一陣沉默后,“我為砂隱村感謝你,修院長。”羅砂說道。
“作為院長,這本就是我分內的事,風影大人要見見那個孩子嗎,他就在門外。”
“不用了,我已經見過他了,他是我兒子的朋友。”羅砂直言不諱。
這倒是修沒想到的,原來白還有這層關系,自己算是白替那小子操心了嗎。
出了房門,修院長瞇起眼,“你這孩子,和風影兒子是朋友不早說。”
白表示冤枉啊,“你也沒問過我啊,可是我和我愛羅是朋友,和今天的事有什么關系?”
不是勘九郎而是我愛羅,修的神色更古怪了。
從風影大人口中聽到稱我愛羅是自己兒子這還真是頭一遭,而白能和我愛羅成為朋友更是令人費解。
自己果然是老了嗎?修嘆了口氣。
“修院長找風影大人,是為了我畢業的事嗎?”白問道。
“你這小鬼,等你畢業那天就知道了。”修賣著關子。畢業那天他會讓天布在畢業禮上告訴白他能順利畢業成為下忍的事,之后自己也會把白的檔案移交上級存檔。
“什么嘛?修院長你話說一半又不說完太過分了。”
“哈哈哈哈,小鬼你只要知道是好事就行。”
如果是好事的話,是不是指,自己即將成為砂隱村忍者隊伍的一員。
“也不早了,回去吧。”
“修院長,我想在這兒等我愛羅。”
修想了想,年輕人的事還是讓年輕人自己處理好了,“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修拍了拍白的肩膀。
白點點頭。
白穿過走廊,望見正在遠處休息的三小只—我愛羅、手鞠、勘九郎。看來他們今天的任務已經結束,馬基已經離開了。
我愛羅發現了白,他的神色看上去很是詫異,片刻又變得燦爛而明媚。白揚起笑,朝我愛羅揮手,走向跑過來的我愛羅。
“白怎么在這?”我愛羅欣喜的問道。
“修院長帶我來的,因為一些事,說來話就長了。”一直以來,白都沒告訴過我愛羅和夜叉丸自己沒辦法畢業的事。
我愛羅左右看了看,并沒看到白口中的修院長,“他去找父親了嗎?所以白一個人在這?”
“不是哦,院長已經回去了,我是在等我愛羅,我愛羅今天的修行結束了嗎?”白眨巴眨巴眼。
了解到白是在等自己之后,我愛羅喜悅之情滿溢,重重的點點頭,“嗯,已經結束了。”
在和手鞠勘九郎道過別之后,我愛羅和白一起離開了城堡,回到了真正屬于我愛羅的家。
“奇怪,那個男孩好像和我愛羅很親近。”勘九郎如是道。
“是呢。”手鞠也很納悶,任誰看過我愛羅的恐怖樣子和恐怖力量也只會害怕我愛羅的吧,當然和我愛羅有著血緣關系的自己和勘九郎就算是害怕也沒辦法拋棄我愛羅。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啊,更何況自己的弟弟還是很可愛的。
燈火漸熄,夜漸濃,一只黑貓弓著身子從一個屋檐躍上另一個屋檐,我愛羅靜靜的看著,小黑貓偷偷鉆進一扇門窗消失不見,我愛羅才移開眼,望向天,星子三三兩兩的閃著,圍著圓圓白白的彎月。
想辦法消磨這漫長的夜晚,是我愛羅每天來的必修功課,找些書來看,修行,洗漱,或者是整理完房間,像現在一樣在屋頂坐一坐,望望天,找尋黑夜中的神秘——街巷來往的行人,路過的小貓,偶爾從屋頂飛速閃過的忍者什么的。
我愛羅轉過頭,是白,并且白帶來了一張大毛毯,白走近我愛羅,和我愛羅并排坐下,并用毛毯把自己和我愛羅裹住。
“已經很晚了。”我愛羅提醒白,毛絨絨的毛毯蓋在身上暖和和的,白挨著自己的手臂也是溫暖的。
“睡不著嘛,所以干脆來找我愛羅咯。”白聳聳肩。天知道,以后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這樣想著,不自覺一直盯著我愛羅看也沒發現。
“怎么了白?”白的眼神好奇怪,好像,離自己好遠。我愛羅捏了捏毛絨絨的毯子,讓真實的觸感甩開那種錯覺。
“我愛羅,”白語重心長,“雖然我現在已經不知道你未來可能會經歷什么,但是,”因為你是我愛羅,“如果很多路注定不平坦,你要相信你所經歷的,將會成為照亮你未來的光。”這一直是曾經的自己想要告訴自己所喜愛的角色我愛羅的,好奇怪沒想到夢想也會實現。雖然是曾經的夢想。真是奇怪的命運。
“雖然不太明白,但我會記住的白。”我愛羅點點頭,微微一笑,“我不怕孤獨和困難,因為我知道不管發生什么,你們都會一直在我身邊。”
白皺皺眉,有些心虛。一直嗎?如果說有什么東西是永恒的,白望了望那輪彎月。如果我不能陪伴你,白以手指月,“現在那輪月亮就是我愛羅的了,就算沒有人在我愛羅身邊,它也一直會陪伴著我愛羅哦。”
“白,要把月亮送給我?”我愛羅咬了咬月亮兩個字,小臉有些發紅,故事里講古代男子都是將月亮送給心愛的女子做為定情之物,如果女子同意,兩人便永結為好。
“我愛羅不喜歡嗎?”白嘟嘟嘴,月亮多美,美麗矜持,亙古不變。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喜歡。”我愛羅說得結巴,低著頭也不敢看白,小臉紅透了。
真是個愛害羞的小孩呀,白疑惑感嘆。
——————————————
月亮定情梗來自日本《陰陽師》,在中國月亮作為一種意象自古也有思念的意思。感覺用起來很不錯。再寫兩章第一卷就結束啦,劇情會朝中忍考試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