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掛著“明日愛”牌子的房間,我像是失力一般向身后的床上躺去,準確點來說是飄。
“有點頭緒了嗎?”
那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房間的角落里,與陰影合為了一體。
我滴了滴汗,道:“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你想嚇死我嗎。”我眨了眨眼:“哦,不對,我已經死了。”
像是在打趣著自己般自我吐槽著。
“我生前叫明日愛,樓下那個女人像是我的母親,這里……應該是我的家?”
我轉過頭去直勾勾地盯著那團黑影,像是在詢問答案的對錯。但是黑影沒有說話回應我的只有略感尷尬的氛圍,我像是鬧別扭般地明問了起來。
“你是誰?你知道我的事嗎?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
“你不自己去了解真相,一切就沒有意義。抓緊時間吧。”
留下這句話它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抓緊時間嗎……”我重復著它的話。雖然是讓我抓緊時間,但是一點提示都不給,我現在完全就是只無頭蒼蠅啊。唉,那就只有到處飛飛看吧我這只蒼蠅。一邊看著天花板一邊這么想著。樓下也早已沒了動靜,興許是哭累了睡著了,但我不用睡覺,只有帶著腦海中一片迷霧度過夜晚。
翌日清晨我在明日家里到處游蕩但什么也沒發現,更令人在意的是那只脖子上有一條刻著“翼”字名牌的黑貓在昨天我出房間后它就不見了,而明日家里并沒有和貓有關的東西,比如:貓窩、貓碗、貓糧,看上去不像是在養貓的樣子,那么那只黑貓的主人究竟是誰呢?為什么昨天會出現在這里?眼看著烈日緩緩落下,屋里的女人還是像是丟了魂一般躺在沙發上懷里抱著那個黑盒子沒有動靜讓我一度懷疑她是否還活著。看來在她那里獲取信息是不太可能的。
“叮叮——”
刺耳的門鈴聲打破了停滯的明日家。隨著女人將門打開,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男人進入視野。男人手上提著個黑色的禮袋,神情彌漫著悲傷手不安地攥緊成了拳頭。我在女人旁邊掃視著他。
“是您啊,請進吧。”女人用嘶啞的聲音開口道。
“打擾了。”
男人很是拘謹地進了屋子。
“您想喝點什么?家里有茶和咖啡。”
“不,不用麻煩。”男人連忙擺著手表示拒絕,緊接著將手里的禮袋遞了過去。
“這是一點心意。”
“讓您費心了。”女人接過袋子。
“沒有的事,明明您承受著更大的痛苦,我這個當老師的什么忙也幫不上,還請您節哀。”說著,男人哽咽了起來,取下了眼鏡半張臉埋進了衣袖里。
聽罷男人說的話女人彎著腰頹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支撐著頭,表情痛苦地看著地面,幾縷發絲散落下來顯得十分憔悴。
“小愛媽媽,要怪,就怪我這個沒用的班主任吧。居然讓自己班里的孩子發生那種事!”男人說著說著情緒越發激動起來,鼻涕眼淚流到了細小的胡茬上,看上去無比的心痛和自責,像是他害死了我一般在做著懺悔。
幾輪安慰后男人道了別,反正沒什么其他線索我決定跟上去看看。跟著男人出門后來到旁邊的一塊小空地上,男人“咻”地一下騎上了一輛看起來快要散架的自行車,駛向了前方不遠處的十字路口。
還好我是幽靈,要跟上一輛自行車并不費勁。穿過幾條街道,終于是停在了一家超市門口,男人停好自行車走了進去。我跟著男人來到超市內,只見男人沒有猶豫熟練地走向超市里的半價專柜拿了份當日半價便當和一盒蔬菜汁就出來了。
“就吃這些么?”我盯著他手中的袋子嘀咕道。
出來后男人又騎上了自行車,這次只穿過了一條小巷,最終停在了一座看起來十分老舊的公寓前,公寓樓梯上的扶手已經銹跡斑斑,像是在警告人們不要去扶。
“哦呀,這不是山治老師嗎?”迎面走來一個婦人,體態稍顯豐腴。
“村上太太,晚上好。”男人溫和地笑著回應道。
“晚上好,當老師真是辛苦內,這么晚了才回來,還沒吃飯吧?”婦人瞥了一眼那個裝著半價便當的塑料袋,繼續笑道:“學生們有你這樣負責的老師真是幸運。”
對于婦人的夸贊男人似乎沒有一點高興。
在兩人寒暄過后我跟著男人飄進了他家,進門望去一覽無遺,泛黃的墻壁,簡陋的家具,嘎吱嘎吱作響的地板,維持正常生活肯定是足夠了,但想滿足下居住的舒適度可能就有點捉襟見肘。男人拉開房間里僅有的一張木椅,癱坐在上面袋子也順勢丟在了桌子上。隨著深深呼出的一口氣,臉上疲態盡顯,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戴著的眼鏡只有眼鏡框,并沒有裝鏡片,之前在明日家沒有注意,現在這個距離看非常清楚。男人打開便當盒,正準備吃,但隨即把眼鏡摘了下來雙手抓著頭發支撐在桌子上看上去痛苦萬分。
我的死真的和他有關系嗎?我在內心疑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