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前方,大喊道:“快跑,有石頭?!?/p>
我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遠處的山上有一塊巨大無比的山石正向下滾落。
而且由于慣性,速度越來越快,一旦沖下來,我的車必定被碾成鐵片。
關乎生死,我來不及顧慮其他,立刻打開車門,在余泰的引領下朝著安全的側面山坡上爬去。
由于雨后山體濕滑,我也太過慌亂,腳未踩穩(wěn)向下滑落,眼看那大石即將滾來。
我害怕地驚叫:“啊~”
已經(jīng)爬到上方的余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兒,用盡力氣地緊緊拽著,及時地避免我掉下去。
就在這時“砰~咔咔咔~”巨大的山石滾砸在了我租的車上,同時也因受到阻力,不再繼續(xù)滾落。
看著那前半被壓成壓縮餅干的車身,我后怕得驚出一身冷汗。
如果沒有跑出來,或者沒有被余泰及時地拽住,恐怕我已經(jīng)成了稀巴爛的肉餅。
我抬頭,看向同樣神色慶幸的他,問道:“為什么要救我?!?/p>
“C,老子是喜歡玩兒美色,不是喜歡玩兒人命。”余泰直言正色。
不喜歡玩兒人命?
呵呵。
我心中嗤之以鼻。
“那邊有人嗎?我們是救援隊的?!币魂嚰鼻械睾魡韭晱牟贿h處傳來。
我掙開還在抓著我的泰哥,跳下山坡,朝著救援人員的方向奔去。
……
虎落平陽遭犬欺。
劫后余生,我打算大吃一頓。
夜市攤兒上吃得正爽,忽然聽到附近小巷子里傳來一陣打砸的聲音。
一個男人正被七八個漢子拳打腳踢地圍毆。
聽人議論,好像是那男人不小心撞掉了別人的翠玉手鐲,摔壞了,但他不承認,嘴里還不干凈地罵人。
那男人很強悍,起初,一戰(zhàn)八屹立不倒。
但或許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后勁兒慢慢上來了,他腳步逐漸有些凌亂,被對方逮到機會一凳子掄翻在地。
圍攻的幾個漢子殺紅了眼,準備舉著木凳朝著那男人頭頂狠狠最后一擊。
“各位大哥,請你們放過他,玉鐲多少錢,我賠?!蔽页霈F(xiàn)那些漢子跟前。
那幾個漢子一聽,停下了手。
其中一位年長的漢子問道:“妹子,你是他什么人,知不知道那玉鐲是我準備送給我未婚妻的禮物,兩萬塊,知道嗎兩萬塊?!?/p>
我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遞到那漢子眼前。
“哥,您自己掃,順便把今晚上您幾位吃燒烤的錢也掃了,當做我替他給幾位賠不是。”
那漢子看有人埋單,自然不再浪費時間,掃了兩萬零八百。
對被打得只剩喘息的男人說道:“今兒算你走運,別再讓哥們兒碰見你?!?/p>
幾人正要離開小巷,警車已經(jīng)開到了巷子口,把我們都帶回了派出所。
因為雙方都不愿有案底,和解了,警察做了筆錄后,放各自回家。
警察認識我攙扶的男人,問我:“你和余泰很熟嗎?”
“嗯,很熟?!蔽掖鸬?。
……
余泰第二天醒來,是在一間干凈的民宿房間。
他身上的血漬已清理干凈,傷處也被細致地包扎,瘀青處上了藥膏。
右手纏著紗布,右腿部骨折打了石膏。
腦子回想,昨夜和人打架,酒醉迷糊中又和解了,然后被人送到醫(yī)院,再醒來就是這里。
他看看我放在床頭的瘦肉粥:“為什么要救我,你不恨我么?”
他之前在酒店里那樣對待我,我卻救了他。
如果不是我在緊要關頭出現(xiàn),他可能被人打得不死也癱瘓。
“不管怎么樣,你昨天也救了我一命,況且,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蔽覐娜莸卮鸬馈?/p>
顯然,他對這些話不信,神情中有些復雜,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沒說出口。
我轉身去洗他的臟衣服。
余泰的手機響了:“……MD少跟老子廢話,受傷了……一個人來的……狗子說再讓我等十來天……NMD再逼逼老子回去干死你……掛了。”
止疼藥的藥效過了,余泰忍得齜牙咧嘴,身下的床單都被抓得皺皺巴巴。
我見他著實難受,放了舒緩的音樂。
聽著松懈自然的節(jié)奏,他逐漸放松了精神,床單抓得也不那么緊了。
但他并不能就此相信我會以德報怨地照顧他。
他心里很清楚那日讓我受盡委屈,總怕我趁他稍不留神之際,就拿出一把刀把他碎尸萬段。
但他腿受傷走不了,只能時時刻刻警惕地瞄著我,連中午困得打盹兒,也扇自己一巴掌保持清醒。
我做了飯菜,放到床頭柜上,他看也不看,怕我在里面下毒。
我瞅著他那副警惕的樣子:“我說了,你也救過我一命,所以我才救你的,你愛吃不吃?!?/p>
轉身去吃我的飯,還故意吸溜作響,我做的飯菜不僅好看,味道更香。
直到我吃飽了,他肚子餓得咕咕叫,實在饑不擇食,左手拿勺子試探地吃一兩口。
確定飯菜沒什么奇怪的味道,而且非常好吃,嘴里嘀咕:“太TMD香了,妹子你手藝不錯?!?/p>
天氣炎熱,民宿的空調老舊,制冷效果沒有那么好。
每天出汗,余泰左右刺撓,憋了兩日沒洗澡,難免想清潔一下。
我端了盆溫水放在床頭柜上:“要不要幫你擦身?”
余泰沒想到我會服務這么到位,還是覺得我有貓膩。
他面色難看,沒好氣地說:“你出去,我自己擦。”
“那更好。”我扭身出了屋子刷抖音。
不到兩分鐘,就聽到屋內“呼啦~”“嘭~”的響動,是臉盆掉落地和人滑倒的聲音。
我立刻開門進去,只見臉盆里的水全灑了,地面潮了一大片,水還在不停地到處流著。
一絲不掛的余泰摔倒在地,左臂強撐著身體,右臂的紗布濕透,蹺著打石膏的右腿。
另一條腿在濕滑的木地板上根本撐不起來。
兩腿間一覽無余地暴露在空氣里。
他這副慘樣很可笑,但我笑不出來,因為這姿勢讓我想到了我受辱的那日。
我壓抑著想要親手宰了他的沖動。
走到床邊扶起他:“還是我?guī)湍阆窗?,你右手不能動,腿也不方便,又是木地板,濺了水很容易滑倒的?!?/p>